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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季年坐在屋子裡僅存的一張矮椅上,這個矮凳子非常矮,矮到什麼程度呢?矮的江子眇寧願坐在地上。
可是從江子眇的角度看過去,鬱季年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坐的有多矮、多不舒服。
寬厚的背影背對著燈光,雙腿任意的交疊,一動不動,似乎紮根在了矮椅上,顯得居然有些頹廢。
江子眇還記著王剛死前的話,他不知道這個元首的兒子變成什麼樣了。
當江子眇還在屋子外躊躇著,鬱季年已經站起了身,仔仔細細的盯著他,“怎麼了?”
“死了。”
鬱季年並不覺得驚訝,“誰動的手?”
“明知故問。”
鬱季年臉色淡淡,朝著他的方向走近一步,“懷疑是我嗎?”
江子眇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抬抬頭看了鬱季年一眼,看著那雙和林檎一樣的眼眸,微微嘆了一口氣。
看到那雙眼睛,他不自覺的迷戀面前的男人,即使他現在迷惑重重。
手指蜷縮著捲起一陣風,在空氣中居然化成實體,成了一把透明利刃。
江子眇的殺意並不明顯,像嚇唬人似的在鬱季年身邊比劃了一下。
“一枚戒指似乎證明不了你的身份,季年。”江子眇想糊弄一下他。
鬱季年露出一抹笑容,甜絲絲的,在他昳麗美豔的臉龐上卻顯現出了一絲狠辣。他並沒有躲避江子眇的利刃,反而一步一步貼近。
近到沒有辦法貼近時,鬱季年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大衣,露出裡面暖和的毛衣,細長的手指把刀推到一邊,湊近江子眇,“子眇,你信他的話嗎?”
江子眇搖頭,“一個沒什麼良心的人,死前的話我絕對不相信他是其言也善。只是…。”
鬱季年溫溫柔柔的笑了一下,冰冷的手似乎想摸摸他的頭髮。
江子眇擋了一下他,鬱季年也不計較,一轉身就癱軟在了江子眇身邊。
江子眇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扶了上去,鬱季年的頭便輕輕砸到了江子眇的肩窩。
江子眇連忙扯開身上的人,卻發現身上的人已經變成一具乾乾淨淨無骨的皮囊。
江子眇愣了愣,將皮囊癱軟在地上,容貌還是原來的容貌,可是臉上的空洞卻提醒著他。
他伸手撥了一下屍體的眼睛孔。
費奇從警局跑回來時,就看見自己哥哥身邊躺了塊人皮,大驚失色。
“不是,哥,怎麼?這什麼?我剛把那老頭子處理好。”
他三步並兩步的跑到了他哥身邊,偏頭仔細辨認了一會。
“怎麼這麼像那個誰誰啊?”
“是他,也可能不是他。”
費奇賤兮兮的湊過來,“哥,你這個樣子好像一個剛剛死了老公的寡婦。”
看著自家哥哥逐漸惡狠狠的眼神,費奇自覺的閉上了剛剛咧開的嘴巴。
費奇退到一邊,看見那個大衣,自言自語,“反正人都沒了,這大衣裡的東西就都歸我們了。”
他掏掏大衣口袋,“哥,哥,你快來,這男的真有錢啊,看這牌子。”
費奇掏出一個錢包,翻出了好幾張銀行卡,“有這麼多錢,日子得好過多了。”
江子眇快步走上前拿過那個錢包,“有沒有出息?”
費奇敬佩的看著江子眇,他哥果然貧賤不能移啊。
帶著對哥哥的敬佩,費奇躺在地上美美入睡。
直到第二天,費奇才明白人心的險惡。
費奇一睜開眼,就被坐在床前光鮮亮麗,擺成一個思考者pose的江子眇嚇了一跳。
“哥,你怎麼穿成這樣?”
江子眇撣撣銀色西裝上的灰,光潔無暇的手指扯開條紋領帶。
“警察局。”
費奇瞪大了眼睛,一副被背叛的樣子,“哥~”
江子眇從桌子上挑起銀行卡,手指跟著卡翻飛,“作為頭號嫌疑人,我不能買幾件合適的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