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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長樂宮,六皇子妃從內殿迎了上來,喚道,“母妃。”
“帶著俞側妃和秦良娣出宮吧,這兒沒你們的事兒了”貴妃吩咐道。
六皇子妃點點頭應是,帶著俞側妃和秦良娣便離開了長樂宮,六皇子妃剛走,侍衛便守在了長樂宮門口。
貴妃說到底只是涉事的人,而不是當真涉及巫蠱的人,故只是把沈清河和貴妃兩個扣押在長樂宮,宮女太監還有外面的人卻並不受限制。
貴妃面色平淡,沒有半分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的樣子,喚了沈清河進了內室。
“你今日膽子可真大。”貴妃笑道,“不怕陛下責罰你?”
“沒得妾站在一旁看林妃攀咬娘娘的道理。”沈清河坐在一旁,也笑道,“再說,妾知道娘娘會護著妾的。”
“你這丫頭,”貴妃輕笑。
“娘娘,今日這事兒,當真是林妃所為嗎?”沈清河正色問道,“林妃那樣子,彷彿真的不知道,可若不是林妃,還能是誰?”
貴妃倚著貴妃榻閉目養神,朱唇輕啟,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沈清河聽貴妃說不知,心中泛起疑雲,努力地想究竟是誰,下手果斷,一擊斃命,若是成了,林妃再無翻身的機會,可她從未聽聞哪個嬪妃與林妃有怨。
“想那麼多做什麼。”貴妃半閉著眼睛假寐,“那個人自己既然選擇幫本宮,那自然有所求,有所求,便會找上門來。”
聽貴妃這樣講,沈清河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
“娘娘,奴婢命尚食局那邊備了膳,娘娘可要用些?”過了一會兒,白芷過來回稟。
“用些吧,今日原也沒吃什麼。”貴妃答道,又看向沈清河,“一起吧。”
沈清河應道,旋即,尚食局的宮女魚貫而入,奉上膳食。
“你怎麼還不下去?”白芷斥責道。
尚食局的人備好膳,便紛紛退了下去,只有一人,站在那裡不動,低著頭,看不清臉。
貴妃忽地意識到什麼,擺擺手,讓宮女太監都退下去,獨留沈清河一人在殿裡。
直到殿內的宮女太監都退了個乾淨,那宮女方才抬起頭,待看清她的臉後,沈清河吃了一驚,這人竟是楚淑妃。
“淑妃今日不是病了嗎?如何在深夜喬裝打扮,暗中來長樂宮?”貴妃一改之前的隨意,正色問道。
楚淑妃沒立刻回答,而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順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方才開口道,“自然是給貴妃送份大禮。”說罷,楚淑妃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看著貴妃。
“來都來了,坐下一起用膳吧。”貴妃望著楚淑妃的臉,忽地放鬆了神情說道,淑妃冒險喬裝打扮來長樂宮,便一定會張嘴的,用不著她各種試探。
淑妃欣然坐在桌前,自顧自地喝起一碗甜湯,一時間,屋子內竟是一片寂靜。
沈清河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既然來的人是楚淑妃,那人偶必然是楚淑妃放的,可淑妃與林妃不曾有舊怨,與貴妃更是少有往來。
可楚淑妃為何要幫貴妃,還是這種一招致死的招數,巫蠱,可是奔著要了林妃和三皇子的命去的。
“本宮來此,是有事想拜託貴妃。”淑妃喝完面前那碗甜湯,見貴妃仍不開口詢問,忍不住說道。
“哦?”貴妃欣賞著自己長長的護甲,用餘光看著楚淑妃。
“陛下去後,我要出宮。”楚淑妃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盯著貴妃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貴妃這下抬眼看著楚淑妃了,“你無子無女,按理說要陪葬的,假死出宮可不容易,本宮憑什麼冒著風險幫你?”
“你若答應,我幫貴妃扳倒林妃和秦王。”楚淑妃說道。
“本宮若是不應呢?”貴妃開口道。
“你若是不應,巫蠱一事自與林妃無關,林妃便是被人陷害,到時候娘娘若是再想扳倒林妃,還是要再費周折的吧。”楚淑妃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她似乎肯定,貴妃一定會答應她的請求。
“本宮自有辦法,用不到淑妃來幫忙。”貴妃不為所動,林妃早有把柄在她手中,只要時機一到,便可引爆,假死出宮不是什麼容易事,她沒必要答應淑妃的要求。
“說不定,到時候陷害林妃的,就是娘娘您呢?”淑妃見貴妃並不接茬,面露威脅,她不信,就算如此,貴妃還不答應她。
見淑妃出言威脅,貴妃也冷笑道,“那淑妃大可試試,看看到底能不能扳倒本宮。白芷,送客。”
淑妃走後,沈清河問道,“母妃為何拒絕淑妃娘娘,若是此次一舉將林妃拉下馬,豈不是省事許多?”
見沈清河誠心發問,貴妃也耐心答道,“淑妃她父親,是懷北將軍,之前曾接到密報,懷北將軍曾與秦王部下密談,況且,秦王本就更親近武將,懷北將軍與他是天然同盟,淑妃今日所言是真是假,還未可知,退一步講,就算淑妃說的是真的,也得摸清她手裡的底牌才行,沒得她楚雁翎一說,本宮就答應的道理。”
“況且,本宮如今也用不著她幫忙扳倒林妃,林妃這會兒留著還有用。”貴妃老神在在地說道。
沈清河又猶豫道,“而且,若是淑妃當真反咬一口……”
“白芷已經叫人去查了,淑妃無非是留了後手,正是因為她留了後手,時刻準備反咬本宮一口,才更不能與她合作,若想馴養一隻老虎,首先得拔了那老虎的牙,不然若是猛虎傷人便不好了。”貴妃說道,“下次多想想,不要被旁人牽著鼻子走。”
沈清河知道貴妃難得教她,真誠道,“謝娘娘教導,是妾想的少了。”
“自己去想想吧,本宮乏了。”貴妃扶著雲鬢起身,白芷扶著貴妃去卸了首飾,又命人帶著沈清河去往偏殿休息。
待剩下沈清河一個人的時候,沈清河開始思量淑妃的事情,貴妃說的對,如今不能確定淑妃是敵是友,她縱使有千般打算也只能往後挪挪,可若是淑妃所求屬實,不知她有能否分一杯羹。
淑妃不想殉葬,她懂,可若是假死出宮,楚雁翎這個名字是再用不得了,淑妃的未必能回楚家,懷北將軍僅有一子一女,淑妃也是熟讀兵法,上過戰場的,沈清河當真眼饞這種將才,只是不知,她能不能讓淑妃為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