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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遲心裡浮現劫後餘生的慶幸，但這種心情又很快消退，隨之返潮而來的是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傷。
她見到的那麼多活生生的人……還是一個也沒救下。
杜榮與也是。若不是杜榮與有自愈的異能，她早就看不到她了。
這是白不遲自正式修仙以來第一次對力量產生渴求。
杜榮與則被白不遲小心安置在直升機艙的地上。白不遲給杜榮與鋪了幾層衣服，以免她躺著難受。
有自愈的異能和晶核的幫助，她的肉體早已經無恙。儘管如此，接二連三受那麼重的傷，在精神上的痛苦還是夠嗆的。
為了分散注意力，杜榮與玩起了手機。她手指隨意地在螢幕上划動，突然看到了什麼，驚得整個人都坐了起來。
“這玩意還有排名？！”
杜榮與這一聲讓陷入情緒的白不遲一下子回了神。連枝聞言一愣，穩住直升機的方向後伸手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
摁亮後，首頁赫然冒出了一條閃著森森血光的排行榜。
底色是極暗的黑，字則是血一樣的鮮紅。那些紅色十分突出，像是要印刻在人腦子裡似的，看著便讓人感到極其不適。
第一行似乎是排行榜的標題，寫著“末世恐怖遊戲玩家單人排行榜”，字跡彷彿血液滴落下來的一般。它下面則是一串的數字和名字。
白不遲和連枝的名字也在列，不過是在第三頁。
“第三十六名，白不遲，分數80。第三十七名，連枝，分數80。”
杜榮與念道，隨之皺起了眉頭。
“分數一樣，但排名卻不併列。”白不遲思索，“難道還有什麼額外的劃分標準？”
“想必是的。”連枝貼心地舉例，“我那裡就會按照人的姓氏筆畫數目進行第二次排名。”
杜榮與翻了後面幾頁看，發現從第五頁開始，排名在後的人分數呈斷崖式跌落。她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這遊戲起碼已經運營了一個月。後面這些玩家是沒怎麼參與遊戲嗎？分數怎麼回事……”
白不遲湊到杜榮與旁邊。
“許是因為陣營。”她道，抬手指向排行榜標題上面的一行小字“限第一陣營”。
“這個世界的人似乎絕大多數選擇了第二陣營，也就是將世界摧毀重建。我們是第一陣營，遊戲勝利後世界時間回溯。”
“這樣就說得通了。”杜榮與恍然大悟，“我還以為我這世界裡的人快死絕了。”
連枝笑著搖了搖頭，又繼續給她補充資訊。
“而且若是副本闖關失敗，玩家的身份也會登出，排行榜上自然也就看不到名字了。所以估計也會有大量的個人玩家選擇不冒險闖副本，只在必要的時候完成一些小任務以獲得一些物資。”
“真苟啊。不過如果我是玩家的話，我也會這樣。”杜榮與摸了摸下巴感嘆。
白不遲伸手探了一下她的脈搏，確認無恙後重新坐回了直升機的副位。
她從洞天裡也摸出了自己的手機，跟著系統的指示生疏地操作著，終於也看到了排行榜。
第一名是560分，換算過來就是已經成功進入7個A級副本並獲得了S級評分了，且每隔四天就會去一次副本。
真是個有計劃且毅力堅定的人。
後面的分數則是階梯段下降，每隔十幾個人分數便掉一截，而這十幾個人的分數相同。
這樣的積分分佈看起來很是眼熟。就像她那邊探索秘境時，通常會召開的宗門大會。
每個宗門都會派一隊人去，因為是一個隊伍，所以只探索時進度相同，隊伍裡的人分數就基本上一樣。那排行榜上分數也是和這個一樣的分佈。
如果她沒有猜錯，第一陣營裡的人已經各自組成了團體。
這代表什麼呢？
這個末世裡，除了她這樣來自異世界的人，還會有什麼樣的人會選擇第一陣營？
“哦看我發現了什麼，我居然可以拉組隊。”
杜榮與一聲驚呼。她仔細看了看組隊的規則，接著唸了出來。
“你作為星號星號，可以選擇上一個副本存活的隊友進行組隊，無陣容限制。組成隊伍後，不可傷害隊友，隊長在除你以外的成員中選出。
“組成團隊後，在副本和淘汰賽中可享受團隊增益。不可在副本進行時臨時加入成員，一旦組隊除非死亡不可退出團隊。隊伍人數上限為四人，祝遊戲愉快。”
……？
杜榮與抬起了頭。她臉上是顯而易見的茫然。
“你作為**”，這個**是什麼？
“可以組隊哦。”
連枝回頭，笑眯眯地看她。
白不遲也回頭，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也可以。阿與，你要拉我。”
？
杜榮與愣住，張口欲言又止。
不是，她只是唸了一下規則啊？
這兩個人怎麼這麼直接！
“你不會不想拉我吧。這可不行啊杜小姐，你知道我一個人在這裡有多孤獨，不能丟下我。”
連枝故作傷心，眉頭微皺眼含皇帝的水霧，瞧著委屈極了。
（連枝：）
白不遲在一邊跟著點頭，見他說完也跟著附和。
“我來到這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你，你也不可以丟下我。”
“……不是。”杜榮與哭笑不得，“我還沒說什麼呢，話都被你們說了我說什麼。”
“這個簡單，你就說，好的，我同意你們加入。萬事大吉。”
連枝笑眯眯地回過身去繼續開直升機，空閒的一隻手伸出，食指在空中晃了晃。
白不遲也點頭，繼續附和他。
“對，拉我們加入就好了，我們一定會是很好的隊伍。”
“……”
杜榮與愣住，搖搖頭，張口欲言，但目光在和白不遲對上之後又止——那是她完全沒辦法拒絕的目光。
這末世本該是人人自危的，她也不想再遇到任何背刺。但是白不遲這個異世來客，給她的感覺卻是天然的古樸純粹。
她天生沒辦法拒絕這樣的好意。於是拒絕的話於嘴邊繞了又繞，顫了顫，最終變成迂迴的同意。
“再等等吧。等下個副本過了我們都還活著，並且你們也還願意，那就組隊。”
如果她沒記錯，這個方向正是她曾經待過的那個S級副本，也是她最開始的葬身之地。
死而復生的神話在她的身上上演，異世之人齊聚於此，這種種異象是否代表著，她與這個世界一樣一片死灰的未來裡，其實還埋藏著另一種可能？
她迫切地需要一個證明，一個堅實且不可撼動的證明。
“你說的哦？”
連枝聞言笑眯眯地反問。
他背過去的手悄無聲息地將直升機調轉了方向，讓其向著另一個方向開去。
感覺到這變化的白不遲也將系統光幕展開。她定睛一看，只見現在幾人正前進的方向上，一個A級副本的標識無比鮮明。
嗯……A變S，這果然有點耍賴吧？
杜榮與也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她見此瞪大了眼睛看向連枝，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你調轉方向了是吧？絕對是吧？打折扣吧這算？”
連枝對此只是攤手，面上依舊笑眯眯的。
“畢竟A級副本只是生存難度比較高，要想活著出來，要麼腦子好，要麼實力高。這S級副本可是又要生存又要動腦子的，既然要達成目的，當然是選擇更有保障一點的法子咯。”
連枝轉過身去，將直升機的前進方向設定好，躺在椅子上懶散散地笑。
“可惜副本的難度最低也是A級，生存壓力還是很大的。白小姐，我們可要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