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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不遲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張口欲言又止，最終看著杜榮與眼底不似作假的厭惡，將自己的反問默默嚥了回去。
“至於這個末世，我的評價是某些人應得的。”杜榮與攤了攤手，嘴角勾起了幸災樂禍的笑，“他們活該下地獄。”
白不遲沉默了一番，看著杜榮與，眉頭突然緊緊皺了起來。
“不對。”
白不遲搖搖頭，悄無聲息地抓起一旁的注射器。
而後她突然前俯，動作極快地一把按住了杜榮與。
“你不是她。”
白不遲冷冷地開口，手中注射器的針孔對準了杜榮與的脖子。
氣氛一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冰涼的液體透過針孔滴落到她的脖子上，讓杜榮與的身體不自禁發顫。
杜榮與沉默了一會，突然笑出了聲。
白不遲眉頭一皺，還來不及說什麼便感覺懷裡一空，一陣天旋地轉。白不遲再回過神來時，自己竟已經反被杜榮與壓了回去。
……她是怎麼從自己手上掙脫開的？
“你是個聰明人。”“杜榮與”笑道，語氣十分讚賞和肯定。
“初次見面，你好，我叫杜榮聿。”
杜榮聿？
白不遲發覺這名字聽起來和杜榮與好像，但不懂她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好在杜榮聿也並不打算讓白不遲繼續糊里糊塗下去，頗有興致地跟她解釋。
“從杜榮與有意識開始，我就是杜榮與的第二人格。”杜榮聿鬆開了白不遲，把手裡的注射針頭滿不在乎地往旁邊一丟。
“你不是現代人我記得？那這麼跟你說，我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杜榮與。至於人格，你可以理解為鬼上身。當然，我不是鬼。”
白不遲沉默著，明白了她是怎麼回事。
一體雙魂。這在她那邊都很少見的現象。
“所以你之前問的問題是問我的話，那我的回答就是：這個世界爛死了，透透的，一群吃人的人死了活該。”
杜榮聿撐起下巴，突然笑了起來。
“你知道這世界的恐怖遊戲副本是怎麼來的嗎？”
白不遲搖了搖頭，遲疑著開口。
“我有猜想……是因為一些過於強烈的反差。”
杜榮聿聞言欣慰地點了點頭，笑著拍手。
“沒錯，正所謂恐怖之所以恐怖，就在於它完全不合常理。
“最開始是一些人發現了末世端倪。他們沒能忍受住，於是草草了結了自己的生命，以自己的血作為末世降臨的預告。但他們發出的哀嚎沒有被重視，一切照舊甚至變本加厲，最終量變產生了質變，末世隨之降臨。
“原本拯救生命的醫院反而踐踏生命，原本傳授知識的學校反而忌諱知識，原本以人為根基的社會反過來吃人——這樣的顛倒，哪怕末世沒有降臨，大概也形同末世。
“白不遲，你要不猜猜看——副本的誕生離不開人，而如此一個大型的副本，還是一家中心醫院。你猜猜這片土地上，又曾有過多少亡魂？”
“……”
白不遲的面色說不上好看。
她消化著杜榮聿的話，又想起來先前進入副本時看到的場景，以及記憶裡模糊的印象，種種累加起來，倒是讓白不遲終於捋清楚了“末世恐怖遊戲”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怪之前，那人臉鬼在被她喚回靈智後也依舊不願出來。因為它怕被秩序發現。
這個秩序就是無論哪個世界會去努力維護的平衡。陰陽平衡也在其中，因此死去的鬼都需要服從秩序安排，去往它們該去的地方，即往生，這也是為什麼白不遲看到那人臉鬼時那麼問它的原因。
但是人臉鬼拒絕了，分明它也想要出來的。為什麼又最終不多說一句，轉而離開了呢？
因為這裡已經徘徊了無數的亡魂，積攢了太多太沉的怨念。
隨著時間的過去，每個亡魂的怨念沉澱，同化，最終融合為一體，形成了新的共同的執念——它們不願意讓真相湮滅在時間之中，和這個建築一起等待著粉碎成塵。
真相只有它們知道，因此為了實現這個執念，它們不能被秩序發現。
——而“末世恐怖遊戲”的出現，矇蔽了秩序的眼睛，這是形成副本的關鍵。亡魂們不會被秩序逼迫離開了。
至於誰能矇蔽秩序的眼睛——這就不是白不遲目前可以觸碰到的存在了。
總之，副本的出現幫助亡魂們瞞過秩序，而它們的死氣則被副本反過來全部利用，構成了副本內部的遊戲。
遊戲既然誕生，那就要有受眾。可是這個世界原本的情況就已經很糟糕了，幾乎是人人自危的時刻，人們只會想辦法自己活著。誰會願意來看別人的苦難？
這不是個好解決的問題，但那個存在相當果斷。祂用一種幾乎可以說是簡單粗暴的方式處理了，那就是一不做二不休，讓這裡徹底變成末世。
一部分人被異化變成了喪屍，而留下的一部分的人，則讓他們成為玩家，遊戲順勢藉此成為了生存的關鍵。
若是還想活著，那就來玩恐怖遊戲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