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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麼！”李彥恆怒喝，眼中的暴虐越來越盛。
沈知卿道：“我想，我們可以談談條件嗎？我們談談吧......我們可以好好合作......”
她的聲音裡，有種詭異的魅惑力。
李彥恆的理智漸漸喪失。
他突然鬆開了沈知卿。
他抱著頭，痛苦哀嚎起來。
沈知卿大喜。她撿起匕首，趁機攻向了李彥恆，刺入了他的腹部。
李彥恆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看著自己流血的腹部。
沈知卿拔出匕首，再往前。
這次，匕首捅穿了他的喉嚨。
李彥恆的雙目圓瞪，徹底失去了神采。
沈知卿癱倒在地上。
她渾身虛軟無力，動彈不得。
她的臉上，掛著淚珠，哭泣聲悽婉。
不遠處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她想要站起來。
她的膝蓋剛撐住地面，整個人忽然昏了過去，陷入深度昏迷。
翌日清晨，沈知卿悠悠醒過來。
“知卿！”蘇思桐撲過來，“我聽說，你被人綁架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沈知卿聲音沙啞。
她的臉頰還腫脹不堪。
昨晚的記憶在她的腦海中盤旋。
她依稀還記得，李彥恆掐住她的脖子，想要勒死她；李彥恆用力掐她的時候，她差點窒息死掉。
她還記得自己的臉，被他按在地板上摩擦，痛得鑽心。
她想要反抗。
然而身子卻完全使不上力氣，根本無法擺脫。
她的腦袋眩暈。
蘇思桐的臉上全是擔憂。
沈知卿拉住了蘇思桐的手腕。
“你怎麼了，知卿？”蘇思桐急忙詢問。
“扶我起來坐好......”沈知卿道。
蘇思桐攙扶了沈知卿。
沈知卿緩慢坐正，靠著身後的牆壁。
“我的右眼皮一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我現在想，是不是我要倒黴了？”她喃喃自語。
蘇思桐詫異。
她不解看著沈知卿。
沈知卿的臉腫成那樣，五官都擠壓到了一塊兒，她仍是可以精準判斷出自己的情緒。
她在害怕。
她很少這樣害怕。
“知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別嚇唬我，好嗎？”蘇思桐安慰她，“我會幫你的。”
她握住了沈知卿的手。
沈知卿搖搖頭。
“不管怎樣，我們先離開這裡......”沈知卿道。
“可是......”
“我知道我們不能停留，但我們必須趕緊走。”
沈知卿道，“這個地方，不適宜久留。如果有壞人找上門來，我們倆都逃不掉。我不要死......”
她眼底全是驚慌與恐懼。
這種情緒讓蘇思桐的內心，湧起濃濃的愧疚。
“對，你說得對。我們趕緊走......”蘇思桐連忙附和她。
沈知卿和蘇思桐離開之後的第三天夜裡，李彥恆醒了。
他的右胳膊，被沈知卿的匕首捅穿了。
匕首插進肉裡，疼痛難當，令他稍微恢復了一絲神志。
等他徹底清醒之後，他想起了那晚發生的事。
他的瞳孔猛烈縮緊。
他記得，沈知卿喊了人，他們一群男人衝了進來，要糟蹋她。
他們還帶來了幾個女孩子。
他當時沒辦法控制。
因為他的身體裡，燃燒著熊熊烈火，讓他失去了理智。
“我殺了她，是嗎？”他低聲呢喃。
他摸了摸胸口。
他的心臟跳躍，他可以感覺自己的心臟還跳動著，沒有被刺穿。
他想起了沈知卿的眼睛，那種嫵媚，讓他瞬間清醒。
他的手，顫抖了下。
他的確殺死了那個女孩子，他甚至還割斷了那個女孩子的咽喉。
那個女孩子的眼睛裡，佈滿了絕望、憤恨，以及憎惡。
李彥恆突然打了個冷戰。
他唯一記得的是，他們拿刀捅向沈知卿的時候，那一刻，他腦子裡只有沈知卿的影子。
他不敢回頭。
他怕回頭，看到那些歹徒猙獰可怖的樣子。
“那個賤人......我居然殺了她！”李彥恆的手心裡，全是汗珠。
他跌坐在地上。
他的臉色，比鬼還慘白。
他的心跳加速，彷彿要蹦出嗓子眼。
“不！”他叫道。
他想，或許他不應該碰沈知卿的。
可是他的身體太誠實了。
他的手觸碰到她的肌膚時，他便捨不得挪開，甚至不由自主親吻她。
這種強迫感，讓他產生了變態般的愉悅。
他想要更多。
“怎麼辦？”他喃喃問，“怎麼辦？”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不是真心愛我的，她是騙子！”李彥恆咆哮。
“她騙了我！”
他在房間裡狂躁轉圈。
他的傷口也裂開了，血流汩汩。
她那雙漂亮溫柔的眼睛，曾給他帶來了無限美好，也讓他嚐盡了世間所有的甜蜜與幸福。
他不甘心。
他怎麼能輕易放過她？
“不行，我要去殺了她。”李彥恆咬牙切齒，“她該死！”
沈知卿和蘇思桐離開了那棟民宅之後，兩人就各自躲避。
沈知卿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蘇思桐的眼睛紅了一大圈，她的眼淚在眶子裡打轉，不敢哭出來。
她怕吵醒沈知卿。
“思桐，我們走吧，我們離開北平城。”沈知卿突然開口。
蘇思桐不明所以看著她。
“我們回鄉下去。”沈知卿繼續道。
蘇思桐震驚。
“你要回家？”她問，聲音嘶啞。
她的聲音裡，含著哭腔。
“嗯。我們走吧。”沈知卿道。
蘇思桐愣怔了片刻，又問：“為什麼？”
“不知道。”沈知卿道。
她不知道。
她就像做夢一樣。
她從小生活在富貴人家，從未遭遇過這樣可怕的噩耗。
“思桐，你不跟我走嗎？”沈知卿見蘇思桐遲疑，忍不住又問。
蘇思桐道：“我們是朋友啊。”
沈知卿頓時就哽咽了。
她伸手，將蘇思桐摟在懷裡，哭得厲害。
她把臉埋在蘇思桐的肩膀處，不肯抬頭。
“我害怕，我好怕......”她嗚咽道。
“傻丫頭，我陪著你，我們走。”蘇思桐哄她。
她的淚水落在沈知卿冰涼的肩膀上，燙得沈知卿一激靈。
半晌後，沈知卿才止住了抽噎。
她的眼睛裡，還含著眼淚，模糊的視線裡映照著她自己蒼白脆弱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