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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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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貝洛伯格的大守護者,象徵著貝洛伯格文明的燈塔,貝洛伯格最後的純潔。

這樣的存在居然被裂界的力量影響,很有可能成為演變為類似於裂界造物的怪物。

倘若這個情況讓貝洛伯格的人知道了......

在場的幾人都打了個寒顫,這個後果著實有些恐怖。

貝洛伯格最後的屏障被裂界的力量同化,也就是說已方的最高戰力成為了他們對抗的怪物,整個貝洛伯格的人心會瞬間潰散,真正的絕望將會降臨。

所有人都在看著她,所有人的希望都壓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貴族的壓力,下層區的壓力,裂界造物的壓力,滅亡的壓力,所有的壓力都匯聚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可偏偏這個人還必須要足夠的堅定,不能露出一點膽怯,否則人們就會感到恐慌。

希露瓦痛苦的抱著頭:“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她或許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

如果那個時候自已不在身邊,可可利亞就會選擇以戰士的身份死去,她將會榮耀裹身,而不是化作裂界的怪物。

如果沒有自已,她就不會對生命有私心,違背大守護者的戒律。

如果......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每個人都沒有說話,這是無解的問題,選擇自已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還是選擇貝洛伯格的未來,或者說,貝洛伯格真的有未來嗎?

如果有未來的話,那為什麼一代又一代的大守護者都不得善終。

為什麼一千多年來,裂界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變得越來越強大呢。

或許,比所有人都先絕望的是貝洛伯格的大守護者。

姬子嘆了口氣,緩步走到希露瓦的身邊:“其實你並沒有錯,或者說,你們都沒有錯。”

“明明就是我的錯......如果沒有我.....”

“比起榮耀,她選擇的是你啊。”姬子將她摟在懷裡:“比起虛無縹緲的未來,她選擇的是正在面前的人,也就是現在,未來尚未到來還能改變,人活著就會有希望。”

“救下一個人有什麼用,或者說救下十個人有什麼用呢?大守護者要守護的是整個貝洛伯格的人,幾個人毫無意義,那為什麼人們從來不以養蠱的形式去生存,去遵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自然之理。”

“即便是在苦寒之地,即便下層區生存都是難事,但是人們依然建立起了秩序,人的生存只需要一口飯一口水,可我們卻發展出了藝術,渴望星空。”

“今日她放棄了你,選擇了死亡,作為大守護者的弟子都做出這樣的事,貝洛伯格又何談什麼未來呢,死亡從來都不是榮耀,榮耀的是坦然面對慘淡現實的人。”

一縷清風彷彿拂過這片荒蕪的大地,也吹拂進了希露瓦的內心深處。

往昔的永冬嶺上,她彷彿又看到了可可利亞面對虛妄時的那一幕。

自已從未注意到過那時可可利亞眼神中的勇敢和堅定,即使盔甲上染著鮮血,渾身都是傷痕,可卻站的筆直。

“我選擇希露瓦,而且我告訴你,貝洛伯格還有希望。”

“汝之決心令吾驚歎,願汝得償所願。”

雪原之上,少女許下諾言,認為仍有希望。

只有絕望的人才會選擇死亡,她認為縱然有可能化作裂界造物,但仍覺得希望尚存。

幾行清淚從希露瓦的眼角滑落,她好像明白了當年那個少女是抱著什麼樣的決心去選擇的生,可反觀自已,卻因為愧疚與恐懼渾渾噩噩的逃避了好多年。

當年籠罩在自已頭上的影子,頃刻間灰飛煙滅。

如今回想,如大夢初醒。

“我不會再逃避了。”希露瓦擦乾眼角的淚水:“很抱歉,我現在才明白自已應該去做什麼。”

“我有些好奇,你為什麼會突然想起來告訴我們這些。”丹恆詢問。

聞言,希露瓦的臉上露出一抹溫馨的笑意。

“你們知道傑帕德今天才剛回家吧。”

“嗯,恭喜他平安。”

“他和我說,他在下層區的這段時間裡見到了下層區人們的痛苦,他覺得這是不對的,想要改變這一切,他希望每個人都能得到生存的權利,也希望能夠驅散風雪,還貝洛伯格一個安寧。”

希露瓦依靠著姬子,臉上滿是驕傲的笑容:“你們知道嗎,我差一點就以為我失去他了,可他回來了,經歷過那麼多的痛苦,依然選擇了向前,我作為他的姐姐,又怎麼能拖他的後腿。”

小時候那個一直以自已為榜樣,躲在自已身後的少年,如今已經成為了優秀的大人。

那自已又怎麼能躲在他身後,自已可是他的姐姐啊。

.......

次日天亮以後,克里珀堡前。

傑帕德重新穿回了自已銀鬃鐵衛的盔甲,站在通往克里珀堡的樓梯上。

兩側站滿了圍觀的人群,不時傳來少女的花痴聲,裡面也不乏有大老爺們的聲音,聽得傑帕德頭都快大了。

“傑帕德賢侄,聽到你平安歸來,當真是太好了。”

頓時傑帕德的眼神一冷,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貴族的首領,朱玉家族的家主。

卡鳴站到他的身側:“你平安就好,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貝洛伯格鬧的滿城風雨,幾乎要與下層區開戰。”

“不勞您費神了,卡鳴先生。”傑帕德漠然道:“摩羅的這筆賬,我會找您算回來的。”

“傑帕德賢侄,你對我頗深的成見啊。”

“道不同不相為謀。”

卡鳴嘆了口氣:“移步吧,大守護者在等著我們呢。”

“請。”

“請。”

登上克里珀堡的樓梯兩側站著銀鬃鐵衛,卡鳴走在前面,傑帕德走在他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一老一少,一人先行卻彷彿步入暮年,一人後行卻堅如磐石,步履堅實。

快要進門的時候卡鳴不經意間瞥了到了傑帕德一眼,他看到對方眼神中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種東西他自已沒有,即便是大守護者都沒有。

其名為,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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