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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天圓地方的世界,以無盡虛空為邊際,大陸板塊依託於混沌海而漂浮,星辰鑲嵌於天幕,日月超脫圓蓋之外。
芸芸眾生,盡存其間。
曾有大帝逐日,觸及天幕,方覺修道數萬載不過豬狗牛羊爾爾。
曾有凡人揚帆渡海,興盡而歸,感慨世界至極處乃為心間。
死生,生死。
肉爛在泥裡,骨散為塵煙。
沒修為的,魂靈失智,烙印全無,飄蕩無依所,若飄至天幕處,可入輪迴,若栽入混沌海,萬劫不復。
如若輪迴不休,上無增量,下有缺遺,終會生機不再。
天地似有感召,天幕外初生魂靈入世,源於虛空,卻世世相困於此地。
死亦輪迴滌垢,乃無垢之人
此類魂靈,名為源神。
或曰,仙人下凡歷劫。
或曰,其他位面交集催生。
……
食指與拇指同時從太陽穴往後一推,卸下中分上的汗漬,喉結滾了滾,一陣白氣瀰漫開來。
蹲下身子,揣摩起地上的大塊碎石。
碎石很新,混合凍乾的泥土,不經意裸露出其中的草根。
面向雪林,徐坤起身深情一鞠躬。
數目的驚人的深坑,裂紋密佈,赫然顯露於他的身後的石壁之上。
坤拳第一式——鐵山靠。
圓滿。
徐坤也未曾料想到,自己竟有如此逆天悟性,以至於短短兩天半內,脫胎於“雞你太美”,創造出“坤拳”這一套完整的靈技。
甚至第一式鐵山靠已臻圓滿。
入門,精通,大成,圓滿。
無論是靈技還是神通,熟練度皆分四級。
徐坤跳過生死磨礪,略過奇境感悟,直達頂峰。
只因,熟悉過千萬遍。
待你依然,如初見。
“去請教昊京長老吧,希望是個撈屍人,劍體雙修呢,有意思。”
“我的無垢劍體已經飢渴難耐了啊哈哈哈哈。”
徐坤仰天長嘯,並指胡亂揮動一番,那雪地便印上幾個符號。
“ikun”
“無形無質的劍氣,料想是吳凡那樣的變態也要吃上一場大虧。”徐坤看了一眼自己畸形的身體,不堪回首的畫面湧上來,胸口就只剩一團怒氣。
劍意者,劍道之核心,以手中之劍斬盡尋道路上的一切阻礙。
這種萬物為劍的意境,絕大多數修士終其一生也無法窺得一斑。
徐坤不經意間卻可悟得劍意。
人比人,氣死人。
無人發覺,遠處山頭蹦跳覓食的飛鳥,一頭栽倒進雪堆裡。
……
“本以為抓個小賊,沒想到捅了老窩。”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雞摸狗。”
“說!誰指使你倆的?嗯?真是茅坑裡的狗——找死!”
智勢摟著哭個不停的薛鮑,暗罵自己老糊塗了。偷誰的東西不好,偷到長老頭上,這下可以提前入土了。
天可憐薛鮑,無父無母…
唉…
老頭渾濁的眼球亂轉,忽然精光乍放,遙遙一指,帶著哭腔大喊出來:“主人,主人,您可算是回來了,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嗚嗚嗚!”
拉一個墊背,不虧。
九泉之下還有人給我養老嘻嘻嘻。
正晃悠過來的徐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智勢老畢登是不是在指我?
哦對,旁邊那個怒目圓睜的國字臉硬漢估摸著就是昊京長老了吧。
還未等徐坤彎腰行完拜師禮,平地一聲驚雷。
“嚯哎!任何邪惡都將繩之以法!”
昊京長老一把抽出負於背上的青銅闊劍,左手順勢握拳上前,弓步一壓,二話不說向徐坤爆衝而來。
納尼?這就是傳說中的先禮後兵,我行禮,你亮兵器?
來不及催動功法了!
鐵山靠!
徐坤扭身扎個馬步,腰腹處一股洪流傳導至全身,隨後集於左肩。
依靠左側麒麟臂的堅韌程度與大力劈來的巨劍相抗衡!
出乎意料的是,劍鋒陡轉而上,竟以劍背拍來,當肩劍相接時,預料中的摧山裂石感並沒有傳來。僅是一聲氣爆,逼著徐坤後退了兩步。
留手了。
“呵呵呵,徐坤是吧,我的新弟子,剛剛略微出手試探,不建議吧。”
“昊京長老,你認識我?”徐坤有些不可思議。
“廢話,你個三隻手的,躺都了幾百年了,哪個長老不認識你!”額上泛起幾道抬頭紋,昊京中氣十足地喝道。
又環顧徐坤一週,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不錯,蠻堅實的。”
徐坤側過頭,鉚足勁往智勢那望去。
“昊京長老,那個老登好像是剛來的雜役啊,怎麼也跑你這來了。”
“還叫我長老,找死是不是!”
“師傅師傅!”徐坤趕緊改口,主打就是一個快速迎合。
此時此刻,智勢心中翻江倒海。
完了,真撞上了一個有權有勢的主。遙想當年,我五歲經商,八歲血本無歸,從事過各行各業。可嘆我一生顛沛流離,當個乞丐都能得罪到路邊的癩皮狗…
那年,我剃度出家,跪在佛前,佛像轟然碎裂…
那年,我加入商隊,被擄上山寨,棄明投暗,好不容易得到寨主的賞識,寨主當晚就暴死在女子的肚皮上,大家作鳥獸散,東西南北各自飛…
那年…
為什麼!天要亡我!
憑什麼!我必逆天!
……
眼前手舞足蹈的智勢看得昊京生理不適,“滾滾滾,給老子死一邊去。”
如臨大赦,呼呼生風,薛鮑被智勢拉著狂奔。
“這老頭腿腳還蠻利索的。”徐坤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