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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過飯後顧免將蕭子毓安置在客棧,轉身出去了。
蕭子毓白天睡了太多,晚上睡不著,只好睜著眼睛發呆。
人閒了就容易胡思亂想。
蕭子毓的思維散亂,一會兒一個注意力,到最後根本不知道自己想了什麼。
蕭子毓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年紀大了,腦子都不太好使了。
門被推開,蕭子毓的注意力又跑到剛進來的人身上了。
“阿毓,你快看!我買了什麼!”
蕭子毓撥出一口氣,睜開眼睛坐起身,只想一巴掌扇飛他。
顧免捧著一個開啟的紙包,裡面放著沾著黃豆粉的驢打滾。
顧免喂到蕭子毓唇邊,笑的像一個傻白甜,“阿毓你快嚐嚐,涼了就不好吃了。”
蕭子毓張嘴咬一口,糯唧唧的,入口香甜,口感綿密,帶著豆沙的味道。
蕭子毓就著顧免的手又咬了一口。
顧免笑眯眯的看著,眼神裡滿欣喜:“還有糯米糕,阿毓還想吃嗎?”
蕭子毓搖頭,糯米糕已經失寵了,他現在只愛驢打滾。
吃完了一塊,顧免將剩下的包起來,“留著明天吃。”
蕭子毓眼神落在紙包上,道:“涼了好吃?”
顧免眼神迷惑,“涼了就不好吃了啊。”
他剛剛不是說了嗎?
阿毓忘記了嗎?
蕭子毓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不好吃了你留著幹嘛?”
顧免:“……”
對哦,明天想吃可以再買,又不是買不到了。
顧免將驢打滾塞進嘴裡,嚼巴嚼巴嚥下去。
蕭子毓像看稀罕物一樣看著他,道:“你這嗓子眼還真是和旁人不一樣。”
顧免沒接話,樂呵呵的爬上床,“阿毓你往裡面一點,給我勻點空。”
蕭子毓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往裡挪。
“把外衫脫了,一身灰塵。”
“好嘞!”
“阿毓我可以抱著你睡嗎?”
蕭子毓冷哼一聲,一臉你在做什麼夢的表情。
顧免委屈巴巴哦了一聲,闆闆正正的躺在蕭子毓身邊。
過了一會兒。
“阿毓。”
蕭子毓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下意識回答他:“嗯?”
“不生氣了好不好。”
蕭子毓:“……”
蕭子毓的瞌睡沒有了,他睜開眼睛,惡狠狠道:“再不睡就給我出去!”
顧免哦了聲,乖乖睡覺。
蕭子毓翻了身,背對著顧免。
過了一會兒,蕭子毓又暴躁的翻過身,摟住顧免的腰,頭靠在顧免懷裡,喟嘆一聲,閉上眼睛。
暖和多了。
其實蕭子毓倒也不是真的在和顧免生氣,只是他們在一起那麼久,顧免對他太好了,他忍不住想使使小性子,想看看顧免對他的容忍度有多高。
但是三年了,顧免總是在用行動告訴蕭子毓,他對蕭子毓的耐心無限。
第二日去牙行看房子,一個小院子,裡面還有一顆棗樹,上面掛了黃綠相間的棗子。
蕭子毓看著口水都快流下來。
“我們要是買了這個院子,那這棵棗是歸我們了嗎?”
牙商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
蕭子毓滿意極了,三言兩語敲定,倒也不是為了這棵樹,主要是三間屋子,不大不小剛好合適。
一間做臥室,一間做廚房,還有一間做書房。
嗯,得支張床,給顧免備著。
銀錢一交,房契一拿,傢俱也買了新的,兩人又有了一個新家。
問題就是,銀子花完了,吃不上飯了。
蕭子毓和顧免將灰塵打掃乾淨,累的半死。
蕭子毓往床上一躺,別吃了,累死了,睡覺。
許是擔心自己餓死,蕭子毓睡的很不安穩,夢見自己把顧免烤了吃,香噴噴的,還怪好吃的嘞。
蕭子毓坐在床上捂著被子嚥了咽口水。
有點冷。
“顧免!”
“顧免!”
“顧!免!”
蕭子毓吸了吸鼻子,“人呢?”
“我沒把他吃了吧?”
蕭子毓穿上鞋,外面太陽快落山了,夕陽照在柿子上,蕭子毓抬頭看,眼睛被刺的生疼,一圈圈絢麗的光暈晃來晃去,晃的他呲牙咧嘴。
蕭子毓不想行醫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實在不行去找師兄和小師叔接濟。
小師叔那麼善良,肯定不會趕他離開的。
蕭子毓慢吞吞的挪到院外,隨手撿了幾顆小石頭,嗖嗖嗖的打棗。
不能說是百發百中,好歹打中了一顆。
蕭子毓撿起來,隨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面無表情的塞進嘴裡,啃了一口,嘴裡帶手裡的,一起扔了。
這輩子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棗子。
啥時候熟啊,再不熟餓死了。
蕭子毓蹲在門口曬太陽,他甚至連凳子都不搬一個過來。
蕭子毓其人,生活啥樣他啥樣。
照鏡子嘛。
生活給他一巴掌,他能躺地上把自己熬死。
生活給他一把糖,他能一天全塞完。
主打及時行樂。
這身無分文的生活還有拯救的必要嗎?
早死早投胎,爭取擦亮眼睛,少走彎路。
擺夠了,太陽也落山了,蕭子毓慢吞吞的揹著揹簍,去外面覓食。
臨走還給顧免留了字條。
怕他找不到人擔心。
蕭子毓眼睛轉了轉,笑的不懷好意。
蕭子毓走後不久顧免便回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塊五花肉和許多新鮮的蔬菜。
顧免看到屋裡黑漆漆的一片,有些擔心。
阿毓不會現在還沒醒吧。
生病了嗎?
顧免隨手扔下東西,跑到床邊,沒有摸到人,又摸黑點亮了燭火。
屋內空無一人,倒是桌上有一封信,顧免開啟,信裡夾著一張小字條,飄了出來落在了地上,顧免撿起來,展開了信。
只見信上這樣寫著:
“見字如晤,展信歡顏。
四年前與君相識,海誓山盟,不求與君同相守,只願伴君天涯路。
然君家貧,繞床飢鼠,蚊蟲翻燈舞,食不裹腹,衣不蔽體,餘撐亦難矣。
吾常憶往昔白頭誓,嘆世事無常造化弄人,祈來生宜言飲酒,與子偕老。
只嘆此生情深緣淺,從此山水不相逢。
願君多喜樂,長安寧,歲無憂,久安康。
情長紙短,不盡依依。
忘君珍重。
阿毓留。”
翻譯一下:雖然我們很相愛,但是你太窮了,下輩子再愛,我走了,祝好。
——蕭子毓
顧免:“……”
這又是哪一齣?
他要不要傷心無措一下?
顧免心如止水的展開了小字條。
“覓食,勿念。”
顧免將一大一小兩張紙又塞進信封,情緒穩定的去做飯。
無他,司空見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