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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寧王府早早的就動了起來,管家來報,王爺需要先去宮裡赴宮宴,晚些時分才能回府。
楚渺的院子也有些熱鬧,丫鬟與小廝們忙裡忙外,將院子折騰了一遍,紅綢與白雪交相輝映,連樹上也掛著好些絡子,喜慶極了。
楚渺站在門口,看著丫鬟小廝們臉上都帶著笑意,她也不由得放鬆,新的一年一定會更好。
“玲瓏!”
楚渺喊來正在監督丫鬟們辦事的玲瓏。
“姑娘,怎麼了?”
“我與柳小姐說好了,今日要去流雲觀,你帶上春芽與我同去如何?”
楚渺伸手,摘下玲瓏頭髮上的葉子。
“好啊,謝謝姑娘!”
玲瓏喜出望外,立馬將這訊息說給春芽聽,兩人都樂滋滋的商量著需要帶些什麼。
整好行李後,馬車向著城外而去。
流雲觀雖在山中,卻有一條能通馬車的路,直接到達觀外,道觀門口還有供旅人休息的小屋子,楚渺就隨便選了一間,先煮好茶水,等著柳知煙。
沒一會兒,相國府的馬車也到了,柳知煙進屋後先喝了一口熱茶,跺了跺腳。
“這冬天可真冷啊。”
瞧著柳知煙一副畏寒的模樣,楚渺有些好笑:“那你還選擇在這寒冬臘月裡出來?”
“這不是流雲觀雪景一絕嘛!百看不厭。”
柳知煙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領,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走吧,我們先去觀裡朝拜再去流雲山山頂。”
進入觀內,像是與外面隔開了一個空間,楚渺只感覺一切都歸於塵土,安靜卻不寂寥。
楚渺磕在蒲團上,心裡默唸著,來年萬事順遂。
走出道觀大門,時間的喧囂好像又回到了身邊,楚渺轉過頭,望著頭上的“流雲觀”三個字,久久不能回神。
“每次來到流雲觀都感覺經過一場洗禮,能讓人身心舒暢,所以我也很樂意來這。”
柳知煙點了點楚渺的額頭,喚回了她的神智。
“阿渺,下次若不開心,或是走到死衚衕了,就來這吧,也許會有答案。”
楚渺看著柳知煙有些哀愁的神色,不禁想到,驕傲的相國府小姐,也有憂愁需要排解麼。
“好了,我們現在去流雲山頂,讓你見識一下都城一絕!”
剛才有些低落的柳知煙,彷彿不存在一樣,拉著楚渺就朝著後山走去。
繞過流雲觀,走了一段路,就開始沿著階梯而上。
“小心些,這路雖有流雲觀道童每日打掃,但雪天還是要多多注意。”
柳知煙叮囑楚渺。
一刻鐘後,一行人終於登頂,一座平坐式樓閣就佇立在山頂。
都城一絕的景色也展現眼前。
青色磚瓦被白雪覆蓋,飛簷處掛著古銅風鈴,冬日的風穿過,發出來自遠方的聲音,古樸悠長。
這座樓閣就安靜的待在那,亙古不變,守著流雲山,守著山間歲月。
越過迴廊,拾階而上,來到二樓,兩側景色各不相同
東面是山崖,雲霧繚繞期間,大雪壓枝頭,挪動視線可以看到流雲觀,白牆青瓦寥寥香火,西面是都城,白雪覆蓋,卻難掩百家煙火。
山間寂寥與人間煙火都在其中。
“這景色才是值得我來一趟又一趟啊。”
柳知煙倚著窗,靜靜地看著都城方向,發出感慨,楚渺深以為然。
窗外又開始下雪了。
噼啪的炭火聲與楚渺的琴聲為伴,在屋內盤旋。
一個時辰後,看著窗外雪越下越大,兩人不由得有些無奈,今日瞧著天氣正好才選擇出門,可下午卻下雪了。
楚渺兩人只能盼著雪小一些就回去,不然只能選擇借住在流雲觀了,閒著無聊,柳知煙纏著楚渺學琴。
兩人玩鬧了一下午,臨近晚上,雪才小了一些,於是立馬收拾包袱,趕著回家。
回到都城,楚渺先看著柳知煙安全離開,才命令車伕回府。
到了院子裡,楚渺發現管家在院門口等著,見著楚渺回來,管家迎上前:“楚姑娘,王爺讓老奴來通知一聲,今晚王爺可能呆在宮裡不回來了,您早些休息。”
“另外有些東西是王爺吩咐給姑娘您的,待會兒就給您送來。”
楚渺頷首,輕聲道:“謝周伯告知,您快去忙吧。”
“姑娘客氣,老奴先走了。”
目送周管家離開,楚渺回了屋子。
聽到這話春芽玲瓏兩丫鬟十分開心,玲瓏對楚渺說:“姑娘,王爺還記著你,給你送東西了!”
“你呀!”
楚渺點了點玲瓏的腦袋,面上並無任何喜色,玲瓏不解,為何王爺送了東西,姑娘不高興。
“快些回屋,太冷了。”
楚渺也不做解釋,只是催促二人,別傻站在原地。
“噢噢,好的。”
終於回屋了,楚渺解開披風,靠在火爐邊暖著手,並不想去猜測江北洲的意思。
無非就是擔心一下她這號人,送些東西表達一下王爺的恩典,指不定這東西還是管家挑的,沒啥意思。
接受管家送來的東西后,楚渺招呼著玲瓏春芽兩人坐下一起吃飯,江北洲不來挺好,自己小院裡三人一起還更自在些。
一開始兩丫鬟還拘束,後來就放鬆了一些,楚渺本不想喝酒,但今日過節,於是讓人溫了一壺善堂特意送來的飲月釀,小酌了一杯。
窗外爆竹聲聲不間斷,楚渺也不拘著二人,吃完飯就讓她們自己去玩爆竹。
“姑娘一起啊!”玲瓏笑著邀請楚渺。
楚渺看著那爆竹,有些發怵,連忙拒絕,生怕他們不信,直接說出原因:“我有些怕這聲音,心會跳得很快。”
“那好,我帶她們去別處。”玲瓏看著楚渺因為爆竹聲有些緊皺的眉頭,帶著丫鬟們離開。
院子安靜下來,楚渺鬆了一口氣,果然不能離爆竹太近,她拍了拍胸脯,走進屋內。
她原本想著既是除夕,那就放縱自己再喝一些酒,兩杯下去,楚渺就感覺有些不對,她這是喝多了,晃晃腦袋,自己摸索著往床榻走去。
睡意昏沉,但卻有人卻不願意放過她,一雙手在四處遊走。
“楚……楚……”
有人在呼喚她,她本想清醒過來,卻又被拉回,沉溺其中,火熱的糾纏間似乎有種東西在發酵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