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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平樂鎮中學念高二。”王念秋抿了抿唇，低聲道，
“紹平哥，你怎麼來這兒了啊？”
“我戰友在鎮派出所上班，我來看看他。趕巧遇到這事，我就順便跟著過來看看吧。”林紹平很溫和地說道。
“嚇壞了吧？”林紹平想了一想，輕輕地拍了拍王念秋的肩膀，“沒事。以後有任何事，可以找我，或者去派出所找我戰友小姜也行。”
“好啊。”王念秋看著笑著對她點頭示意的姜民警，彎起了唇角，應道。
等派出所的民警們把抓到的歹人帶走後，姑娘們也趕緊回了各自寢室，女生宿舍樓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第二天的半期考試如期進行。
上午的語文考試和下午的數學考試作為最重要的兩科，第一天的考試緊鑼密鼓地完成了。
王念秋和同學們都鬆了一口氣。
趁著晚自習前的空隙，王念秋和楊小麗幾個女生在操場上溜達一圈放鬆一下。
“念秋！昨晚跟你說話的那個哥哥好帥啊。”一個女生閃著星星眼道，“是誰啊？”
“我們村上的。認識而已。”王念秋帶了一丁點自豪，“是個兵哥哥呢。”
“啊！啊！我也想要認識這樣的兵哥哥。”頓時有女生興奮叫道。
楊小麗馬上按住了那個哇哇亂跳的女生，一臉嚴肅道，“這麼帥的兵哥哥，是咱念秋的，不許爭！”
幾個女生鬨然大笑。
遠處，吳小蓮和一個女生經過操場，聽見笑鬧聲，向王念秋投來冷冷的一瞥。
半期考試共歷時三天，第二天第三天的考試，王念秋考得還算平穩，除了政治這門課實在是她的弱項，考得差了，也隨它去吧。
考完第二天，考試總成績出來，王念秋在年級的排名有一點點的波動，從之前的第二名降到了第五名。
楊小麗第十七名。
吳小蓮則還是排在三十名開外，從之前的三十八名升到了三十五名。
大課間上廁所，楊小麗趴著王念秋的肩膀大笑，“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還是比我們念秋差得遠！”
王念秋有些無語好友的直率無遮攔，趕緊捂住她的嘴，“小聲點！其實大家都差不多的。”
“哪裡說一句就聽到了！沒事的。”楊小麗拿開王念秋的手。
吳小蓮一臉鐵青地從旁邊的蹲坑站起身，走了。
楊小麗瞪大了眼睛，吐了吐舌頭，與王念秋面面相覷。
“賤人!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一邊用人家楊天明的錢，一邊跟兵哥哥勾勾搭搭！”
“就是！就是！那麼好看的兵哥哥不會被她矇騙了吧？”
“怎麼會？！那麼好的兵哥哥眼睛也是雪亮的吧？”
“小蓮，我看你還是要好心去提醒一下昨晚那個兵哥哥吧。那可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兵哥哥了，可不要被一個賤人瞎了！”
————
王念秋和楊小麗剛回到教室，就聽見後面有人在嘀嘀咕咕。
等等！楊天明？！
王念秋的腦子裡似有雷電閃過一般，驀然驚住了！
她好像還欠楊天明十塊錢！
說起這楊天明，是王念秋班上家住鎮上的一位男生。
家境殷實。父親好像是鎮上一位幹部。
楊天明平常在這些農村同學面前表現得有些傲慢，唯獨對王念秋滿面笑容。
他隔三差五地給王念秋帶點小禮物，這次是一個大橘子，下次是一個小發夾。
雖然王念秋都一一拒了，可架不住楊天明老是當著同學的面給王念秋送東西，次數一多，就都知道楊天明在追王念秋了。
以前王念秋一再跟楊天明劃清界線，宣告她跟楊天明只能保持同學友情，沒有進一步的可能，也一再注意跟楊天明不要有物質上的牽扯。
可她真的欠了楊天明十塊錢！相當於平樂鎮中學一個學生半個月的生活費了！
現在王念秋突然想起。
十天前的週末，王念秋在鎮中醫院給母親抓兩副中藥。
付錢時，一掏口袋，發現錢不知什麼時候丟了。
正急得團團轉時，碰到楊天明有事來醫院，借給她十塊錢。
王念秋當時說好隔兩天就還他的，可誰料到王念秋回家途中遇到王矮子這糟心事兒，後又摔下高坡，請了幾天假。一番耽擱下來，把借錢這事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王念秋不禁有些懊惱。
可——可是，就借了楊天明十塊錢，怎麼就變成用他的錢了？！
晚飯後，王念秋在校門外的小館子裡找到了楊天明。
楊天明因為家裡經濟富裕，很少跟同學們一起在學校食堂裡吃飯。
他是校門外這家小飯館的常客。
王念秋見到楊天明的時候，他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飯館靠近窗邊的位置上。
他身上穿著城裡人才常穿的灰色中山裝，看著就不是王念秋在王家溝見到的那種粗糙便宜的布料。簇新的中山裝裡面是一件洋氣的黑色毛衣。
楊天明一看見王念秋，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王念秋面前。
楊天明作為男生，個子並不高，比一米六的王念秋只高出半個腦袋，細白的面板上帶著一點蒼白色。
他站定在王念秋面前，一手習慣性往後撥拉著抹了頭油的頭髮，臉上迅速掛滿了笑容。
“念秋，你找我來了？想我了吧？”楊天明以一貫的腔調笑眯眯地看著面前的姑娘。
王念秋頓時無語。
可沒辦法，誰叫她真的有事找楊天明呢。
“那個，楊天明，上次我借你的十塊錢本打算過兩天就還你的。沒想到後來有事情耽擱了，下週我一定帶來還你，我這周沒帶。”
“哈？沒事沒事，那點錢不還也沒關係，我願意給你花。”楊天明真的是隨時隨地不忘表達他對王念秋的喜歡，“我願意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花。”
“不要亂說！”王念秋急得眉毛都快擰到一塊了，“班上已經有人在說閒話了！”
“說啥了？”
“說——說我用你的錢！”王念秋急得瞪大了眼珠子。
“哦，那有什麼嘛！我願意把我的錢都給你花。”楊天明一臉情深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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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念秋氣結，簡直無法再跟楊天明說下去了，她急忙轉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