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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累了幾日的雷聲一處併發，這時的雨水連本帶利地把前幾日的一起下。試圖淹沒盤踞在河沙撒的那棵古樹----試圖隱藏那條惡龍的罪行。
“來人吶，來人吶······”
一陣呼叫聲從河沙撒那邊傳來。
“快點，快點······”我撐著全身已經掏盡的口氣催促著，說雨水順著我的張開的嘴巴，灌進了我的喉嚨。
“啞呀！大小姐，你光趕我們快，你的腳腿倒是蹬一下呀。”鄭報喜挽住我的一邊胳膊，使勁拖著我進行，她說完狠狠地在大雨中打了個噴嚏。
“又是這個河沙撒，真是個吃人的地方······”李算林半哽咽著說，手不停地甩開額頭上的雨水。
是的，這個河沙撒，是真有一堆鬼魂集聚的鬼地方。也不知道那些罪犯、那具女屍、馮老師，難道他們的魂魄都還在？沒還魂？
我們走到了河沙撒對面的河堤上。朦朦朧朧的大雨籠罩了河沙撒，掩蓋了住了那條惡龍。
表哥在河堤邊上下跳竄，向著河水叫喊，無奈又被雨水澆入口中，只得在河堤伸出頭去乞盼。
“表哥······”崔漫麼跟個惡蛆奔跑過去，問：“你，一個人？就你一個人？”他們問完也跟表哥伸出頭看著對面的河沙撒。
“哇哇嗚嗚····表弟在河裡，在河裡沒上來······”表哥眯著眼睛衝著雨水大哭起來。
“救命呀，快去救呀，你快下去救他呀。”崔漫麼一邊哭喊，一邊推打她表哥。
“我下去遊過了，水急，遊不動，表弟他······不知所向了。”表哥說。
“他被那條龍收了，被收了······”我指著河沙撒的方向。
惡蛆咬咬牙齒，輪不到他想那麼多了，儘管是想了，他這個做兄弟的也難逃其錯，把他同桌的叮囑當耳邊風了。
“嘭”的一聲，惡蛆跳進了河裡，往盤踞在河沙撒的那棵古樹游去。
“別·····”李算林大聲對著惡蛆叫喊：“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我去叫人過來······”鄭報喜一路奔跑一路叫喊。
惡蛆在河沙撒那帶尋了一圈都沒見他兄弟的蹤影。河水湍急，水位越來越高了。他只得往我們這邊的河堤游上岸。
鄭報喜陸陸續續叫了好幾批打撈者過來，都下水去打撈了。有還潛入被挖最深的坑裡尋找，都無果。
崔漫麼哭天搶地的，叫得撕心裂肺，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雨停了。
圍住河堤的人也多了。
合山大河開挖工程的所有負責人也到了，失水者的所有親人也到了。唯獨莊正經沒到，他的最好兄弟不在現場。
“都沒找嗎？都沒找嗎？都沒嗎？·······”崔漫麼的爸爸對著垂頭喪氣的打撈者急急地問。
“對不起，書記，這河水急，水底被挖得複雜，”那打撈者的頭頭甩著耳朵的水，說：“如果落水者沒有被沖走，不排除被埋在沙子裡。”
“那，你還不叫人趕快下水去翻開沙子找。”書記嚷著說。
“那何談容易，在水裡面·····”
“你們不是號稱水下潛水隊嗎？關鍵時刻幹什麼吃的？”書記罵道。
“我來······我下去······”老王把外衣一甩，光著膀子衝在前頭。
崔漫麼的媽媽‘撲通’一聲跪下去抱住老王的大腿，哭喊道：“你不懂水性，不要下去，不要下去哇······”
“難道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你兒子沒了嗎？”老王低著頭，也失聲痛哭起來。
崔漫麼媽媽想起當初多麼的懊悔沒聽老王勸，讓兒子轉學到隔壁鎮學校，如果早點讓兒子轉學就不會釀成陰陽兩別的大禍。
村隊長忽然閃到了我的跟前，帶著凌厲的眼神說：“看著我，目標在哪裡？”
我看著村隊長，他的眼眸裡帶著熱烈的火光照著我，我顫抖了一下，吃驚地看著隊長，場面如此的熟悉。我抿了抿嘴，堅定地說：他騎在龍勁裡。
“我來，”‘嘭’的一聲，村隊長跳進了河裡。
村隊長游到河堤對面的河沙撒，在古樹盤踞的位置泳竄了幾個來回，終於摸著古樹的頭尾，根據我所述，他一路尋到了樹根，沿著樹根往下尋找，落水著正卡在樹根的底部，雙腳夾著樹根一節，頭部倒掛著。
經過合山人民醫院的醫生搶救，落水者噴出了水後，還帶出了些奶白色的液體。
經過一番搶救後，醫生無力迴天，宣佈落水者意外溺水身亡。
又一輪的哭天喊地，崔漫麼幾度暈厥了過去。身邊認識的人無不紛紛地圍著死者跪在地上。
我隨手抓起了落水者身旁的一個酸奶瓶，心想：真的是意外嗎？
落水者的大姨也在嚎啕大哭，看到身邊的兒子，罵道：“表弟喜歡游泳你就跟著來嗎？你這個當哥哥，沒好好保護弟弟，我打死你，打死你······”
表哥被大姨打得，哭得更後悔了，說：“我錯了，我就應該攔著表弟，但是表弟說他的游泳技術一流，還說河沙撒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地方，比家裡還熟悉，信誓旦旦地跟我說他很厲害的。”
“你就不該······”
“好了。你兒子也是小孩，懂什麼，打他也沒用。”村隊長說。
“大家都散了吧，別在這圍觀了。這裡要圍起警戒線了。”村隊長擺著手向群眾說。
合山鎮的群眾們又開始議論紛紛，有的說這棵古樹經過幾萬年，泡在水裡面不腐爛，肯定是成妖精了，沒有死刑犯人的鮮血喝了，自然要冒出來吃人的；有的說今年是龍年，河神為了進貢給神龍，必定要抓童子作為貢禮獻給河神，還有的說······
此時剛恢復輝煌熱鬧的合山大河堤，又冷清起來，像跟發現那具裸女屍的時候一樣冷清。
在短時期內，隔壁鎮的遊客、喜歡到河堤聚集的人們、戀愛中的青年，一聽到河沙撒都聞風喪膽了。
在落水者處理後事之餘，村隊長走到我跟前，說：“你還好吧？你得保重身體。”村隊長說完拍了拍我肩膀，剛要走開。
“隊長！”我叫了一聲。
“你記老地方嗎？”村隊長瞪著凌厲的雙眼看著我，問：“嗯？”
“老地方？”
雨過天晴，累積的疲憊跟雷聲一樣，那晚，我把前幾夜的沒睡的覺一起補回。
我夢見了“老地方----有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