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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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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樹叢裡的桑寧和壽春還是不敢出來,畢竟遇上什麼誰也說不準。桑寧依舊發燒,大多數時間在閉目養神。壽春見許久沒人過來,膽子大了些:“要不我去幫公主找些藥來?”“不行,太危險。”桑寧道。

這時,端妃從長晟宮裡走出來。“公主,端妃娘娘出來啦!”壽春悄聲道。桑寧睜開眼,歪頭從樹杈的縫隙看去,但見端妃換了一身樸素衣服,和她一同進去的那個男人也沒出來。桑寧頗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想開口叫她,被壽春制止。“公主,現在人心難測,先別暴露自已。”“放心,端妃她定不會害我的。”說著桑寧就大喊道:“端妃娘娘!”壽春無奈地看了桑寧一眼。

端妃恍如隔世地走出來,先是看到劉公公早已冰涼的屍首和地上乾涸成黑色的血,又聽見前面的樹叢傳來喊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道是自已殺何廣被別人發現了,驚道:“誰!?”桑寧想起身出去,卻無奈藏得太久腿麻了起不來,只得又道:“娘娘,是我,桑寧!”端妃這才聽清是她的聲音,摸不著頭腦道:“公主?

怎會在此?”壽春艱難站起來,拉著桑寧走出來道:“回娘娘,當時情況緊急,便臨時藏在此處。”端妃點了點頭,又看向一旁的劉公公。桑寧道:“劉公公他……是為了保護我們而死的。”“目前來不及安葬了。去太廟肯定行不通,先找地方藏起來吧。”端妃道。

“去哪?”桑寧有些不情願,畢竟剛見天日又要東躲西藏。壽春靈機一動:“去那個地方!”“哪個?”桑寧疑惑道。“御膳房的後廚,離這不遠的。畢竟何時聖駕回宮還不一定,先去那待幾天吧。”壽春說著便拉著桑寧走。端妃還沉浸在剛才的事,便聽她倆的跟著走了。

壽春帶著桑寧和端妃從小路東拐西拐,一路上避開大路,竟真找到了那,也就是二人做桂花釀的地方。

推開木門,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桑寧踏足在這方小天地,倍感親切。“這應該能找到些吃的。”壽春道。“還是先找些水來吧。”桑寧已經是口乾舌燥。壽春這便去找水,留下桑寧和端妃。“娘娘怎麼也沒跟著父皇出宮去?”桑寧出聲就覺得嗓子痛,卻還是忍著痛說話。“沒來得及。”端妃道,但其實是她主動留下的。桑寧“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不多時壽春回來了,道:“前院有口井,奴婢一人打不上水……”言下之意,是請端妃幫著打水,壽春說不出口。“沒事,本宮隨你去。”端妃起身跟著壽春去了。獨留桑寧一個人發呆,聽窗外鳥啼。

過了片刻,二人成功取到了水回來。桑寧忙不迭喝一口,只覺從未嘗過如此甘霖,體內的火氣也被壓了下去。端妃又找到個壺,把打上來的水裝在裡面。可當端妃把水壺放在木桌上時,卻聽吱呀一聲,木桌七零八落,轟然倒下,發出震天響聲。三人原本鬆弛下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壽春道:“不會招來人吧。”端妃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說曹操曹操到,巨大的動靜真招來一個人,正是錢貴。見到藏在此地的三人,錢貴也是一愣:“你們怎麼在這?”說著又打量了一下桑寧,表現出懷疑的神色。“現在宮裡亂的緊,我們在這避一避風頭。”壽春道。錢貴點了點頭:“的確,還是小心的好。這位是?”錢貴又把目光轉向一旁的端妃。彼時端妃正警惕地觀察著錢貴,見他問自已身份,便道:“我是跟著她們來的,是宮裡的奴婢。”恰好端妃穿了青綠單色的衣裳,除了舉手投足之間的細節,看不出端倪。錢貴看了端妃幾眼,又把目光轉向桑寧,摸著下巴道:“要不要些乾糧,我這有些。”“要的,多謝錢大人。”桑寧道。錢貴又看了桑寧幾眼,叮囑道:“現在外面危險,在這等我就行。”說著便走了。

錢貴剛走,端妃開口道:“此人信不得,公主趕快走為妙。”“啊?你說錢大人嗎?怎麼會呢?”桑寧頭靠在牆上。“他看公主的眼神不對。”端妃道。“娘娘太多疑了,錢貴他是好人,娘娘誤會了。”壽春在一旁思索片刻:“我也如此覺得,事不宜遲,還是快走吧。”“啊?怎麼會……”桑寧還是不肯,於是就被端妃和壽春架著走了。臨走時,端妃還不忘把水帶上。

出了門,桑寧道:“好了,那現在去哪呢?”說著把雙手分別從端妃和壽春手中抽出。“還是去長晟宮吧。”壽春道,隨即看向端妃徵求她的意見。端妃思索了一下道:“長晟宮並非安身之所,只怕賊人還會回來。”眾人發現別無去處,桑寧道:“不如先回原處看看。”

三人躲在後門口柴垛的後面靜待錢貴回來。不多時,屋內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似乎不止一個人。接著又傳來錢貴的聲音:“小鬼倒挺機靈,給她跑了!”又傳來另一個聲音:“老錢,你確定你說的那個小女娃就是公主?”“錯不了!”錢貴有些懊惱,到手的賞錢就這麼沒了,早知道就不叫人來耽誤時間。“都說新皇重金懸賞皇室成員,可到現在一個也沒見抓到。”“要我說,她們跑不遠,現在分頭追!”“呵,這新皇也不知道能當幾天……”眾人七嘴八舌,錢貴本就心煩,大喝道:“都閉嘴!大家分頭追,誰抓到算誰的!”此話一出,屋內的眾人紛紛行動,出了門往四面八方追去,唯獨沒人留意近在眼前的柴垛。

“錢兄怎麼不趕緊去追。”屋內只剩下了錢貴和另一個人。又聽錢貴道:“現在這情況,她們別無去處,應該會回來的,只需……”剩下的話不用聽,桑寧她們也明白了。桑寧和壽春對視了一眼,眼中均是難以置信,先前表現地忠厚善良的錢貴,這會怎的突然要痛下殺手?無暇細想,端妃趕緊帶著她倆悄悄溜走。

待走出一段距離,確認沒人發現之後,壽春嘆道:“這下真是走投無路了。”桑寧百思不得其解:“錢貴他……他是怎麼認出我的?”壽春道:“或許他一開始就認出來了?”“啊?怎麼可能?他一開始就認出來為什麼不直接戳穿我?”“公主啊,都說了人心難測,他到底怎麼想的旁人怎能得知?”“可他是好人才對……”桑寧感覺頭更疼了,聲音中帶著哭腔。端妃摸了摸桑寧的腦袋,柔聲道:“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壽春也道:“對。娘娘可有辦法?”

畢竟壽春也才十四歲,和桑寧加一塊也沒端妃年紀大,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得靠端妃。端妃無計可施,卻要在這兩個孩子面前強裝鎮定,思忖半響,無意間摸到腰間何廣的令牌,突然有了點子:“不妨用這令牌,應該能通行無阻,也不用東躲西藏了。”桑寧道:“估計他們都認識我,這怎麼辦?”端妃把圍巾摘下,彎腰圍在桑寧臉上,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會不會有些太刻意了?”壽春在一旁看著。“萬一令牌沒有怎麼辦?”桑寧道。

是啊,沒用怎麼辦,但又不能一直藏下去,也不知道要躲到什麼時候。端妃篤定道:“一定有用。”說著揮了揮令牌,上面刻著“何”字。

沒走多遠,到了一處屋舍。桑寧實在沒力氣了,道:“就在這吧。”端妃推門,卻發現庭院的門是關著的,只能從正門進去。三人轉上大路,卻見到一隊在宮裡巡查計程車兵。為首計程車兵見到三人,叫道:“站住!”端妃穩穩立定,轉身從容笑道:“軍爺有什麼事?”身後的桑寧和壽春暗暗捏了一把汗。為首計程車兵冷眼瞧了瞧端妃:“你說什麼事?幹什麼的?”端妃拿出何廣的令牌:“替軍師大人辦些差事。”看到令牌,那士兵眼前一亮:“陛下正有要事找何大人商議。你既替他辦事,便帶我們去找他吧。”

現下齊王已經用擬了詔書,說哥哥被歹人挾持,下落不明,他繼承大統,同時號令天下尋找自已失蹤的哥哥。不過齊王並非民心所向,其部進了京城燒殺搶掠,搞得雞犬不寧。

端妃心下一驚,勉強穩住不露出破綻,堆笑道:“軍爺,軍師大人託奴婢辦事,並未告知他自已的行蹤。”那士兵挑眉道:“哦?那他託你們辦什麼事?”“回軍爺,去找一位叫女子。”端妃款款道。一旁的壽春和桑寧看著端妃絲毫不慌,暗暗叫好。“是不是那個公主?現在宮裡都在找呢。”士兵點了點頭,補充道:“現在情況緊急,還是先去找軍師吧,別讓陛下等太久了。”端妃心下疑惑:什麼情況緊急?但又不好開口問,怕露出破綻,便附和道:“軍爺所言甚是。事不宜遲,咱們分頭去找何大人吧。”士兵“嗯”了一聲,端妃這便要帶著桑寧和壽春離開。“慢著!把那兩個女孩留下。”士兵叫道。端妃道:“大人這是何意?”“年紀這麼小,還擋著臉,必有蹊蹺。”士兵越過端妃去看桑寧,嚇得她急忙躲在壽春身後。壽春左手背在身後,緊緊握住桑寧的手,壯著膽子道:“軍爺,我妹妹得了天花,會傳染的。”那士兵正要說算了,又有人道:“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得了天花,萬一在騙人咋辦。”壽春著急,剛欲找藉口拒絕,桑寧卻道:“軍爺請便,只要不怕染上就行。”她雖然圍巾遮臉,卻難掩病態,聲音又有些嘶啞,一開口把自已也嚇了一跳。見她如此模樣,一眾兵卒沒人敢上去看,自已一不小心染上天花就得不償失。

這時,遠處跑來一個傳令兵:“李統領,陛下詔您回去議事。”那士兵,也就是李統領,見狀也不多糾纏,囑咐端妃一定要找到何廣,便匆匆走了。

見危機解除,桑寧這才發現自已心跳的好快,頭更加暈了。端妃拉了拉正門,發現依舊鎖上了。但又似走得匆忙,鎖得不緊,端妃兩腳就給它踹開了。

端妃環顧四周道:“這裡應是哪個貴人的居所,看上去品級不高。”壽春扶著桑寧去休息,心疼道:“公主生著病,又遭如此變故……”端妃又把門鎖上,終於鬆了口氣:“一時半會不會有人來了。公主要不要吃點東西。”桑寧喝了幾口水,倒也感覺不到飢餓:“不用麻煩娘娘了。”端妃笑道:“這會倒客氣上了。”這時緊張的氣氛稍加緩和,三人遂各自歇息。

彼時,桑巒坐在的龍椅上,聽著手下的彙報。“啟稟王……皇上,謝澤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向祁道。桑巒沉聲道:“西涼那邊什麼情況?”“西涼……只是略微在西川一帶騷擾,然後進犯北國。”向祁一邊說一邊偷偷抬頭觀察桑巒的臉色。“真是一群背信棄義的傢伙。現在城內有多少兵可用?”“大約十萬。”向祁說著,自已也心虛,畢竟這些士兵到底效忠誰還是未知。桑巒也知道此戰凶多吉少,再也裝不了深沉,皺眉道:“何廣他人呢,自從進宮好久沒見他人影了。”向祁緩緩搖了搖頭。

“有下落了嗎?”“目前沒有。”向祁道。

正當桑巒心煩意亂之時,忽又有人來報:“太上皇在城外謝澤軍中,說……”“說!”“說陛下毫無勝算,現在投降可以饒陛下……”桑巒一拍桌子:“定是有人假冒太上皇!當誅之!向祁!”“臣在。”“朕現命你為京城兵馬指揮使,立刻調兵防守八門!”“臣遵旨!”向祁領命而去。

黃昏時分,正當桑巒一個人獨自發呆時,卻聽聞謝澤已經攻入城中,而且方法和他一模一樣。不過這次不是陸康,而是仇衎之,一介文官,親率家丁衝到東門,把門開啟了,其餘各門守將本就不肯聽命,見狀也是直接投降,大開城門,想將功補過。桑巒聽著,嘴角卻露出笑意,跟當初知道他造反的皇上一樣,幾分不安,幾分釋然。“向祁呢?”桑巒漫不經心地問著。“啟稟皇上……向統領已經投敵。”桑巒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理解,畢竟像馮淵那樣忠心的人本就難求。

又過了半盞茶時分,又有心腹來報,在長盛宮內發現何廣的屍體,身中劇毒的匕首身亡。桑巒聽著,早已麻木,搖頭道:“以航啊,你還是走在我前面了。”旋即又憤恨道:“若不是聽了你的話,朕又怎會落得如此!”越想越氣,甚至想把何廣鞭屍。

不等桑巒把侮辱屍體的行為付諸實踐,皇上和謝澤已經殺到宮門口了。桑巒整理了一下龍袍,看了看,嘆道:“終究還是不合身啊。”

金鑾殿上,桑巒身旁站著自已的死士,拔劍對峙也只是走個過場,畢竟結局早就註定。隔著人群對望,桑巒發現自已和哥哥已經七年沒見了。“哈哈,皇兄,你也老啦!”桑巒乾笑了幾聲。另一頭的皇帝,身後站著一眾將領,冷冷道:“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你看看你看看,為了這龍椅你我二人爭得頭破血流,哈哈,哈哈。”桑巒又悽悽笑了幾聲。皇帝冷眼看著:“還有什麼話要說?”“哥哥,看看你的樣子吧,權力把你變成了什麼?”桑巒的聲音在大殿內迴響。“若現在走投無路的是朕,恐怕你已經早就痛下殺手了。”皇帝道。桑巒道:“是啊……可想當年……”謝澤大喝道:“亂臣賊子,還有何話要說!”隨即用眼神請示皇帝。不待皇帝點頭,桑巒朗聲道:“慢著!”餘音不絕。眾人的目光聚集在桑巒身上,看他還有什麼花招。

“不要再死人了,願皇兄放過他們。”桑巒拔出腰間寶劍,擊劍三下,自刎身亡。而剩下的死士,無不對桑巒忠心耿耿,皇帝如果放過,則後患無窮,也是全部絞殺。

金階上,血流成河。皇帝看著血泊中桑巒的屍體,多年的鐵石心腸也終是破開一道裂縫,溼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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