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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瑤來接肖亞平的時候,他酒已經醒了不少。
只是說話還有些大舌頭。
“行了,簽完字就可以把人領走了。”值班的同志收起憑證。
江瑤開著車,把肖亞平扶了上來。
“你怎麼喝成這樣啊?”她聞到這股酒味,可真沒少喝。
“煩悶,趁著休息日,我喝點。”他腦子漸漸的清醒過來。
“手機也被偷了,差點你人都被偷了。”江瑤有些埋怨他。
“手機什麼時候沒的,我還真沒印象,不過人,我還是不會丟的。”肖亞平暈暈乎乎的。
江瑤瞥了他一眼,問道:“肖老師,最近你是不是過的特憋屈?”
“被你看出來了。”肖亞平這次沒有否認。
一個身患絕症,依舊爛醉如泥的男人。
是生活的失意?
還是家庭的不和睦,其中必定有原因。
而在他肖亞平身上,只有家庭這道過不去的坎。
“要不你別瞞著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江瑤勸道。
肖亞平搖了搖頭,問道:“我是不是一個非常無能的男人?”
“不許你亂說,肖老師,你是個很難遇到的好男人。”江瑤說道。
“可我的家庭一團糟,我的婚姻一團糟,就連我自己……也是一團糟。”肖亞平感慨。
江瑤無語,她想說些什麼。
“好了,別說了,停路邊,我打車回去。”肖亞平說道。
“打車?你要回哪?”江瑤疑惑,“還回家啊?”
“不然呢,現在回去我都怕說不清。”肖亞平無奈道。
“那就不回去了,去我那,保證你睡的踏踏實實的。”江瑤勸道。
“不行,我爸媽也來了,我怕他們擔心。”肖亞平拿父母做擋箭牌。
江瑤不情願的把車靠邊,等肖亞平走遠,她喊道:“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可以來找我,我隨時都在。”
肖亞平背對著她揮了揮手,算是回應。
踉踉蹌蹌回到家,一進屋,肖亞平就看到客廳的燈亮著。
他像是做錯的孩子一樣,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徐璐看到他回來,起身便回了屋,一句話也沒有。
肖亞平就跟著進了臥室。
“把衣服換了,洗完澡再睡。”徐璐語氣不善。
肖亞平頭腦昏的厲害,但還是按照她的話,做完了這一切。
然後睡覺。
“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躺在床上問。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徐璐不願意回答。
“你說,我在你眼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藉著酒氣,搖著徐璐。
“滾!別煩我!”徐璐推開他,背過身。
肖亞平悵然所失,躺在床上內心飽受煎熬。
……
公司要開動員大會。
這是肖亞平第一次參加的大型工作會議,目的很明確,正是針對這次國際知名飲料商的廣浩洽談合作方向。
算是一次動員會。
蔣濤和肖亞平正是自己小組的代表。
“待會見到的都是公司的中高層了,千萬別緊張,但是也別有什麼就說什麼,別讓他們抓到把柄,要是有什麼好的點子,也別急著說,踏進這個門,大家都是競爭對手了,要藏拙。”蔣濤提前和肖亞平說著。
肖亞平點著頭,他覺得頭很暈,腳步輕浮,不知道是酒後的後遺症,還是癌症的原因。
他一邊應著,一邊往會議室走。
“明白了吧,千萬別自吹自擂,我看董事長就煩這個,她要是說點什麼難聽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蔣濤嘮叨個不停,一點都不像他這個年紀人的作風。
說到後面,肖亞平已經對這個未曾謀面的總裁充滿了好奇。
該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蔣濤這麼緊張呢?
話說著,他們已經到了會議室門前。
走廊空蕩蕩的。
“該不會來遲了吧?”肖亞平心裡咯噔一聲。
“不會,九點半開始,現在還沒到呢。”蔣濤寬慰道。
就當兩人說話的時候,有一行人,大約五個,邁著齊整的步伐走了過來,為首的那人年紀和肖亞平相仿,不過整體貴氣逼人,顯得極為莊重。
與他相比,肖亞平和蔣濤加一塊都黯然失色。
“這是許修明,公司的二把手,是總裁身邊的頭號紅人,我們比不了的。”蔣濤介紹道。
肖亞平看著許修明走過來,他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撞衫了。
他穿著是徐璐在結婚紀念日給他買的西裝。
而許修明也是穿著同款的衣服。
俗話說,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肖亞平不醜,但是他比之許修明,還是有點相形見絀。
許修明走到近前,在肖亞平的身上上下打量,嗤笑了一聲,便快步離開。
就當肖亞平長出口氣的時候,那一行人裡面,有個戴著眼鏡的女人返了回來,衝著肖亞平說道:“趁現在還有時間,趕緊把衣服換了,許總最討厭別人穿和他一樣的衣服。”
蔣濤賠笑道:“就這一次,換了也沒穿的。”
那女人鼻子裡都要噴出氣來:“你隨意,我是好心提醒你。”
等她走了。
蔣濤不屑道:“柳涵,許修明的秘書,什麼玩意兒。”
說完以後他又看了看肖亞平:“要不你換一件?我那還有幾件衣服,省的得罪人,沒這必要。”
肖亞平笑了笑:“蔣總,咱有必要心虛嗎?撞個衫都唯唯諾諾的,這以後要是工作上有什麼爭執,咱總不能低頭就認輸吧。”
蔣濤眼睛一亮:“說的對,要的就是這勇氣,怕個鳥。”
兩人共事十多年,脾氣和性格都很對路,這也是肖亞平得了肺癌還跟著蔣濤乾的原因,雖說幹不長是一定的了。
他們兩個前後腳跟著許修明一起進了會議室。
“專案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這是我們公司這個季度最為重要的考核……”
會議已經開始了。
提前了十一分鐘,在場的人都看著幕布上的公司介紹和內容,屋子裡昏暗一片,很明顯,蔣濤和肖亞平在公司沒什麼地位。
也沒有人等他們。
蔣濤訕笑著找到座位坐了下去,肖亞平只能站著,因為只剩下了一個座位。
之前那個柳涵很不客氣的甩了一個白眼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