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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煥發著美麗的色彩。
收拾乾淨的桌上放著三杯香氣撲鼻的咖啡,葉雪瑤笑眯眯的從揹包裡拿出了一本很有年代感的相簿,隨即小心翼翼的解開邊緣纏繞著的線。
“小風,你看這張照片是小君第一次獲獎的時候,在學校拍的。”
“很可愛。”
原來,她小的時候也如現在這般冷酷。
葉雪瑤驕傲的揚了揚唇:“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都很喜歡小君,都說她小小年紀,卻很可靠。”
沈清風凝視著相簿,每一張畢業照上,她都站在最中心的位置,十分醒目。神色微恙,像她那麼閃耀的人,不知不覺間便會吸引旁人的注意。
“小君在上小學的時候,她們班上有個小男孩兒因為長得胖了一點兒,經常被人欺負。小君就幫了他一把,她一個小姑娘家,硬生生打贏了六七個男孩子。後來啊,這幾個小男孩兒都成了小君的小迷弟。”
陳舊的照片上,女孩兒拿著書,嫌棄的看著揹著小書包在自己家吃蛋糕的幾個小鬼,滿嘴的奶油,幼稚極了。她的身畔還怯生生的站著一個矮矮胖胖的小男孩兒,圓乎乎的小臉跟個土撥鼠一樣。
“真好。”
她的童年是如此有趣,如此開心。
讓人羨慕不已。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是眾星捧月一般,從來不缺少別人的注目。
葉霜君淺淺喝了一口苦澀的咖啡,她的母親逢人就拿出她從小到大的相簿擺一遍的毛病還是沒改。裡面的照片大多都是她獲獎時的合影,確定別人看了不會厭煩嗎?
看著和葉雪瑤有說有笑的沈清風,這人倒是挺會討人喜歡的。
夜晚的月亮很圓,葉雪瑤尋了一間有床榻的屋子早早睡下。這幾天風餐露宿的,著實累得不行。人老了,體力當真不如這些小年輕。
圖書館的一隅,暖色的燭光搖曳生姿。今晚的海城格外的寧靜,喪屍們嘶吼咆哮的聲音彷彿被消了音一般,萬物沉寂。
葉霜君從凌亂的書堆裡取出一本書,神情極為慵懶。這棟圖書館很棒,暫時解決了她的書荒。
“阿君,我做了一些小點心,嚐嚐看。”
“謝謝。”
“好吃麼?”
他拿起一塊糕點小小咬了一口,想到那個畫像裡的男人,心裡就沉得他喘不過氣來。那幅畫透著的溫馨,足以見得她在作畫時是多麼的用心。
目光暗沉,不管那人是誰,他都不允許他搶走她。
“還不錯。”
她隱隱約約還記得曾經吃過一個人做的飯,難吃至極。
所以,比起那人,她做的飯都算得上美味。
“那就好。”
他注視著她,神色多了一絲柔和。
夜晚有她的陪伴,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了。
突然,一陣風颳過,跳動的燭火便熄滅了。
黑暗中,沈清風撲進了她的懷裡,嗓音輕顫,宛若甜膩的蛋糕:“阿君,我怕。”
她的臉越來越冷峻,這人總是在挑戰她做人的底線。薄涼的指尖兒撫過他眼尾的淺痣,輕輕抬起他的下巴,剎那間,四目相對,空氣氤氳的溫度變得有些灼燙。
“阿君,你想咬我麼。”
潔白的月光落在了他微微後仰的脖子上,那裡還有一道帶著血痕的牙印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目標人物好像知道她的身份了,香噴噴的血肉的確讓她無法拒絕。
“嗯。”
他輕輕呢喃,緩緩解開領口的兩顆釦子。精緻的鎖骨白得發光,臉色緋紅,像含苞待放的櫻花,美麗動人。眼尾一勾,他主動而又大膽的摟住了她的腰身。
潔白的牙齒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血腥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再次嚐到了人類的味道,的確很美味,難怪那些低階喪屍跟瘋了一樣追著人跑。
他軟在她的懷裡,既不害怕又不退縮,就像是她自己設計的作品,處處順著她的心意。
“阿君,我塗了玫瑰味的唇膏。”
他絲毫不在意肩上鮮血橫流的疼痛,他知道,她很喜歡這個味道。所以自打那天過後,他在她的眼前總塗著玫瑰色的唇膏。
冰冷的指尖停留在了他的唇上,柔軟的唇越來越馨香不已。
“阿君,你會喜歡的。”
他的額頭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沾著血液的唇越靠越近,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如雪松一般冷冽的氣息落在了他的身上。
桌上的圖書散落一地,不知不覺間,他身上的襯衫搖搖欲墜一般滑落到了腰際。
砰。
一根鐵管掉落在了地上,她的神色冷冽如霜。
有人來了。
三男兩女呆滯而又尷尬的盯著眼前的一幕,是不是打擾到人家的好事兒了?
沈清風很是不悅的皺著眉頭,只差一點點他就可以在今夜成為她的人,這些人可真討厭,目光一斜,站在門口的其中一人有些眼熟。
對了,他今天在相簿裡見過那人。
他很優秀,在一次競賽中,同樣拿到了金牌。
那張照片,也是整本相簿中,她唯一和別的男人的單獨合照。
一股危機感襲來,他連忙羞澀的躲進她的懷裡:“阿君,我的衣服釦子還沒繫好呢,你幫我係好吧。”
“哦。”
作為她的食物,這點小要求她還是可以滿足的。
系統真怕它家宿主把目標人物拆吃入腹了,那咬人的時候,眼神兒真跟外面的喪屍沒有任何區別。
可怕。
魏玉舒有些吃驚,今日那個披荊斬棘,傲世無雙的女孩兒竟然是她。緩步走上前,她很清冷的盯著他,似乎已經不記得他是誰了。
“葉霜君,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魏玉舒。”
她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我記起來了。”
其實她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幾乎能達到過目不忘。
只不過,有時候忘記會更好。
這人在她曾經所在的學校是風雲人物,學生會的會長。她記得她還畫過他的畫像,賺了不少小迷妹的錢。
“你還是那麼厲害。”
在學校時,有她在,他永遠是年級第二。如今,他雖然覺醒了異能,但也不過才區區二級。而她的等級,至少在三級以上。這般恐怖的晉級速度,比那些得天獨厚的喪屍更具天賦。
“過獎。”
“這位是?”
能讓她看上眼的男人,他倒有些好奇了。
“你好,我叫沈清風。”
“你好。”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個人對他好像有敵意。
“沈清風!”
“你這個惡魔怎麼還沒死!”
尖銳的聲音喊得人頭皮發麻,門口斷了一隻手的女子像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衝了過來。木頭製作的書櫃變成了無數長滿荊棘的藤蔓,剎那間,偌大的圖書館亂成一團。
魏玉舒面露凝重,二級異能者狂暴的能量即使是他也不敢輕易相碰。尹依依是他從一個臭水溝裡救出來的,那時她被喪屍咬了,不過也幸好覺醒了木系異能。
她一直是隊伍裡最為努力刻苦的,他記得她曾經說過,她要報仇。
難道她的仇人就是眼前這個男子?
“別打擾我的母親睡覺。”
葉霜君沉下臉,手掌握住了抽過來的藤蔓,一股極其冰寒的氣息順著藤蔓蔓延,所有的東西被冰雪凝結覆蓋,萬物歸於沉靜。
尹依依憤恨不甘的看著沈清風,他這樣的人怎麼配有人保護他。
他就應該下地獄,被喪屍碎屍萬段。
“姐。”
尹時希拉了拉她的手,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的姐姐不是那個少女的對手。要殺沈清風,不急於這一時。也許,那個少女是被他給騙了,根本不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沈清風,你等著,我要你血債血償。”
那個少女能護得了他一時,但護不了他一世。她大步走下樓,神情嫌惡,和沈清風待在同一層樓,她只會覺得噁心。
室內靜了下來,沈清風低垂著頭,心口痛得厲害,彷彿有一頭野獸要撕裂而出。睫毛一顫,小心翼翼的看向她的臉龐,輕輕抓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阿君,若我被所有人憎恨唾棄,你……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我。”
世界,世人,於他而言就是一個笑話,他不在乎。他唯一所求的只有葉霜君,只要她能在他身邊,他願意跪下祈求他所憎恨的神明。
“別哭了。”
這目標人物怕是水做的吧,眼淚跟不要錢似的,越掉越多。
話說回來,那兩個姐弟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難不成,他去刨人家祖墳不夠,還把屍體拖出來鞭屍三天?
“阿君,我承認一開始遇到你,我想利用你的善良來保護我。我也想讓你變成我一樣,跌入深淵。可是,我好像有些捨不得了。我知道我很卑鄙,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會死的,永遠死在黑暗裡。”
冷汗佈滿了他的額頭,人是貪婪的,見過明月的美好,便不捨得躲在黑暗裡了。
“我知道。”
因為任務不能失敗,所以她對目標人物的忍耐程度很高。但並不意味著她什麼都不明白,用真心去交換目標人物的真心,實在是太蠢了。
第一個世界的時候,她就得到過血淋淋的教訓。
他們想玩兒,她便看著他們玩兒,只要她足夠強,他們便傷害不到她。
“阿君。”
他怔愣的盯著她,她什麼都知道?
“我還活著呢,你不會死在黑暗裡。”
她可以替他收收屍,火化後朝著陽光撒向廣闊的天空,這樣應該不算死在黑暗裡了。
(⊙ω⊙)
“阿君。”
他緊緊抱著她,不捨得放手。
魏玉舒若有所思的走下樓,旁觀者清,這沈清風的確不是什麼善類。他很懂得怎麼把握人心,懂得如何說話會讓他處於一個最有利的位置。
他有些不懂,葉霜君是一個冷靜而又聰明的人,她怎麼會輕易相信一個人呢。這其中,一定還有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凌晨五點。
葉雪瑤從疼痛中醒來,她本來睡得好好的,哪知身體像被車碾壓得粉碎般痛不可言。
“別害怕,你的異能要覺醒了。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小君?”
聽到女兒的聲音,她的心安定了不少。身體的疼痛慢慢減輕,這個傻孩子,她竟然用她自身的能量緩解她的痛苦。
眼淚溢位了眼角,她從來都看不透女兒,但她知道這個世上唯一不會因為利益而保護她,也不會因為她是累贅而丟棄她的人,是小君,是她的女兒葉霜君。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葉雪瑤累得睡死了過去。說起來慚愧,有女兒幫她,痛倒是不怎麼痛,就是精神有些不濟。
“阿君,要不要叫醒葉阿姨?”
“不用,等她睡醒過來自然會吃東西。”
“好,我這會兒做了清面,希望阿君會喜歡。”
“辛苦了。”
她伸了伸懶腰,洗漱完便走到簡易的桌子旁。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冰雪上,像切割的鑽石,閃爍著清冷的光芒。
她忘記這茬兒了,大手一揮,冰雪瞬間消失,凝結在半空的書櫃,書籍,雜貨,噼裡啪啦的掉在地上,一片狼藉。
“阿君,豆漿還是熱的,趁熱喝。”
“嗯。”
他領口的袖子有一顆未系,所以能若隱若現的看見她昨天在他的鎖骨處留下的傷痕。薄涼的指尖兒伸進他的衣領,傷口已然結痂,但會留下淺淺的痕跡。
“阿君。”
他略微有些羞澀的按住她的指尖兒,他很喜歡她的觸碰。就像蜜糖一樣,甜到心坎兒裡了。
不知道,她咬了其他人,那些人會不會變異?不過,她已經得出了一點結論,沈清風被她咬了,沒有變異。
下口大概是輕了。
下次咬腦花兒試試?
(宿主,目標人物會死的!)
宿主,越來越可怕了。
它當初就該阻止宿主的。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很快就從清晨到了正午。
沈清風端著切好的水果坐到她的身側,璀璨的陽光落在黑色鴨舌帽上,投下一半陰影。她的唇色薄冷,卻能讓他悸動不已。
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有一點出乎他的意料,那兩個姐弟竟然還活著。他不說,她似乎就不會開口詢問尹家姐弟為何記恨他的事。但有些事情不該由別人說出口,他應該主動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