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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子久居深山,日暮寂靜,月明初升,男子外出散心,見巨慄之上,一女子年約六十,齒塗鐵漿,疏發蓬頭,見男子,妖邪一笑。
而後大驚,四散奔走,卻遭前首之危,後遇一道人,視為絡新婦。
蕭府別苑。
月色寂寥,清朗的夜輝冷如冰霜。
無期剛吩咐完下人守夜,此刻正閒著無事,在書房收拾蕭太師平日所用之物,一邊思忖著太師明日的早膳該如何準備。
作為蕭府的第一管家,無期可謂是盡忠職守了。
窗稜上突然出現了突突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用水洗衣一樣。不過已經這麼晚了,會有誰在做這種事?
無期走過去,將窗戶支開,探著頭呆望了一會兒,大院中明晃晃的夜燈此刻變得黯淡了些,整體輪廓變得模糊起來。不過,此前聽著的突突的聲音卻一直還在,不過斷斷續續的。
“誰在那裡?”
無期壯著膽子問了一句,陡然間,那聲音戛然而止。彷彿琴絃突然被什麼東西拉扯斷一般。
“是誰?”
彷彿就像回應他的話一般,在院子東南一隅,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緩慢向東走著。無期眯起眼睛,只見那個身影渾身上下被一塊厚厚的白布包裹著,拖曳著,在身後劃出一點點痕跡。
那是什麼?
無期定睛一看,在那女人的身上,不斷向下滴著水,就像剛從池塘中爬起來一樣。那水匯聚在地上,形成亮晃晃的水塊。女人的行動宛如爬行的蜘蛛,給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觀感。
那女人轉過院子,從無期的視野中消失了。沒過多久,地上的水塊也蒸發得無影無蹤。
他安慰自己,大概是府中那個下人的內人在洗衣服,然後被發現了,為了不暴露,只好把洗好的衣被頂在頭上,偷偷溜走。
對,沒錯。就是這樣。
太師如今正病著,自己可不能自亂陣腳,稍微看到了什麼就疑神疑鬼的。
無期剛稍微安下心來,門外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他只好壓低聲音呵斥道:“是誰?這麼晚了,還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你不想讓太師休息了嗎?”
門外傳來下人緊張無比的聲音。
“大人,不好了——老爺他——他突然發病了——”
“看。”
“哪裡?”
“就那裡。”
“哪裡嘛!”
“那裡——老闆那兒啊。”
思貝小聲的提醒被木青毫無興趣的語調打斷了。
“有什麼可看的?”
此刻是六月初三的清晨,白晝夢還籠罩在一片濃厚而沉悶的山霧之中,遠處的楓山時不時傳來鳥的啾啾聲,百里外的山谷散發出特有的沉香木氣息,灰暗的天空影影約約透露出一股蒼白,靜謐之中別有一番安然。
木青和思貝剛起床不久,尋了既白一圈,結果發現他沒在屋子裡,轉了一會兒,終於看到既白在院子裡撥弄著什麼東西。兩人甚感無聊,便在大門外的石凳附近坐著。思貝枕著頭,在和清晨的瞌睡蟲鬥爭著,木青取出了構皮紙,開始做起人偶來。
“對了……話說你在洛陽城裡的店鋪怎麼樣了?”
思貝猶豫著問,試圖打破有些沉悶的氣氛。
“關了,”木青沒精打采說著,“我人都不在了,當然是關了。”
“關了?”
“嗯。”
面對思貝驚愕不已的神情,木青沒好氣放下手中的事情。
“那間店鋪原本屬於我師傅的,後來他走後就留給我了。我可以自行處置。來白晝夢之前,我在門口貼了目前能夠找到我的途徑。一般來說,想找我的人會想盡千方百計來尋我的……不想找我的人,你對著他耳朵喊也沒有用。”
“唔……”
木青冷不防問著:“那你的呢?我記得你也是有家鋪子的吧。”
對方看上去有些窘迫,因為兩人都心知肚明:思貝的鋪子之前經營陷入了困難,所以他千方百計尋找發橫財的機會,故此才會揭此前遊夫人的懸賞。不過最後還是沒有拼過木青。
“我的……”他歪著腦袋,陷入了回憶,看樣子似乎並不太願意多說。“差不多吧,我本來就是要關門了……因為租金交付不起了。你知道,做一個鑄劍師只能填肚子而已,現在的人,不像過去那麼好說話啦……不過,如今到了白晝夢,倒發現比一個人做事的時候更輕鬆了。”
木青咧嘴笑了。其實思貝的本性並不壞,只是有的時候做事說話沒腦子,看著傻傻的。
他低下頭,仔細看著手臂,那裡原本有一條很深的傷疤,彎彎曲曲像蜈蚣一般。不過現在完全看不出絲毫痕跡了,就像那個地方從未有過傷口似的。
——看來那東西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