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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蘇麗更衣,自從她把二妹的臉弄傷之後,父親便對她冷眼相待。
院子裡除了來送飯的丫鬟,再無人踏足。
大門口站著侍衛,蘇麗知道,這是父親防止蘇姨娘跑到她院子裡胡鬧,特意安排的。
總之,進宮之前一定不能出任何事!
蘇麗吹滅蠟燭,臥床休息。
深夜的風帶著絲絲涼意,穿梭在寂靜的黑夜裡。
蘇麗安然地側臥在床上,總有涼風拂過髮梢,她心生疑惑,難道是窗戶沒關好麼?
忽然,一陣突如其來的衝擊,她被一個人沉甸甸地壓覆著。
蘇麗驚恐大喊有刺客,對方連忙捂住了她的嘴。
身上的黑影緩緩壓下臉。
“姐姐,才兩日不見,妹妹我對你的思念可是與日俱增啊”,竟是二妹的聲音!
“姐姐你可知道我變成了什麼模樣?這一切,全拜你所賜!”
藉著微弱的月光,蘇麗看清她的臉。
她的臉頰上呈現出一片片紅腫的斑塊,原本嬌嫩的肌膚變得猙獰可怕,彷彿被烈火灼燒過一般。
二妹挪開捂著蘇麗嘴巴的手,用匕首抵住她的脖子。
“你還想入宮選妃?我都沒機會了,你也休想!”
蘇麗氣不打一處來:“當日,若不是你在我的藥粉裡做了手腳,今日你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是嗎?”二妹冷笑一聲,“你想說是我咎由自取是麼?那你今日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你與蘇姨娘自幼便欺負我,自已作惡卻不知悔改,憑什麼?”蘇麗和二妹對峙。
二妹的臉觸目驚心:“欺負你還需要理由麼?你以為你是什麼命?蘇家大小姐,人人都得在乎你的感受麼?你想清楚,你娘都沒了,誰會在乎你?何況我是你妹妹,你本來就該讓著我!看看你把我的臉都弄成什麼樣了,我不好過,你也休想好過!”
蘇麗看著愈發激動的二妹,明白她已經癲狂:“你到底想怎麼樣?”
二妹把匕首放在蘇麗臉頰上,來回擺弄:“把你的臉皮割下來,貼在我臉上,這樣,我就能痊癒了,我還會像從前那樣漂亮”
“你做夢吧!”
二妹面目猙獰:“等會你就知道是不是做夢”。說罷,將匕首高舉,用力划向蘇麗的臉。
蘇麗抓住被子,遮在臉上,盡全力掙脫二妹的壓制。
在纏鬥中,二妹失重,一個踉蹌摔下床。
匕首不偏不倚,剛好刺中二妹的胸口。
而後,蘇麗拿起旁邊的椅子,對著二妹瘋狂擊打。
也許是許久未聽到動靜,她用腳踢了一下,沒有動靜,便點上蠟燭檢視,只見匕首插入二妹的胸口,人已經死了。
蘇麗感到一陣恐懼,她從未想過要二妹的性命。
門口的侍衛聽到房間裡的聲音,破門而入,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蘇麗頓時六神無主。
看著這場面,侍衛已瞭然於心,先開了口:“得趕緊把二小姐處理了!”
這時候蘇麗才反應過來,是啊,再不處理這具屍體,天一亮,就被蘇姨娘發現了。
“二小姐交給我處理好,這個房間你來整理。”侍衛說罷,將二小姐的屍首扛在肩上。
蘇麗腦子很亂,也不明白,此人為何會幫自已:“你打算把屍體埋在何處?”
侍衛說:“投井”
蘇麗搖了搖頭:“投井,明天廚房夥計一打水上來,就被蘇姨娘發現了,我有個主意...”蘇麗壓低聲音,悄悄對侍衛說了一些話,侍衛點頭,便出門了。
凌晨的蘇府,從高處俯視,在黑漆漆的過道里,是侍衛沉甸甸又快速的腳步,彷彿慢走一步就會被人發現。
“啊!”
蘇姨娘做噩夢驚醒了,驚動了身邊的蘇老爺。
老爺睡眼朦朧的問她:“怎麼睡不著了?”
蘇姨娘用手捂著胸口,滿頭冷汗:“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就覺得特別難受”
老爺起身,用手輕拍她的後背:“好一點了麼”
“老爺,我想去看看女兒,我擔心她”,蘇姨娘轉過身對老爺說。
老爺安撫她:“都這麼晚了,女兒也睡著了,明天再看吧,順便再請個郎中,儘量把她的臉治好”
儘管有老爺的話,但蘇姨娘還是覺得心驚肉跳的。
而此時的蘇麗,正在房間裡收拾二妹的血跡,她用抹布擦乾地上的血,每擦去一處鮮血,她的內心就多一份悔恨。
腦海中不斷迴響著那致命一擊的聲音。恐懼和自責交織在一起,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過了許久,侍衛才回來。
蘇麗看了看侍衛:“說吧,你想要什麼?”
“小的什麼也不圖,只願蘇小姐您安好”,侍衛站在房門口。
“是麼?”蘇麗褪去外套,露出白皙的雙肩,漸漸靠近侍衛。
侍衛側過臉龐,不敢與她對視,“快把衣服穿好,您是蘇家小姐,不可這麼作踐自已”
蘇麗看他不圖美色,便把外套穿好,遂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吳蒙,今年二十二,是岐山人”,吳蒙為了讓蘇麗放心,把自已的資訊都和盤托出。
蘇麗不甘心地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吳蒙仍是低著頭:“蘇小姐在府裡時常被二小姐欺負,受了很多委屈,小的實在看不下去”。
“為什麼以前我沒見過你?”,蘇麗想不起府裡還有這此人。
吳蒙接著說:“小人來府裡不到半年,之前一直做的是苦差,最近兩日才調到小姐的院子當侍衛”
“今晚的事做得乾淨利索,只是如今我寄人籬下,這份恩情只能來日報答,日後有我蘇麗榮華富貴的一天,就有你一份”,蘇麗向吳蒙做出承諾。
吳蒙跪謝:“謝小姐恩典”。
“行了,退下吧”。
吳蒙合上房門,回到院子門口值守,一種秘而不宣的默契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