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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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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忒彌斯的眼睛散發著藍色的火焰。一個紫色的光球浮現在了敵人的頭頂,巨大的引力使得光球的四周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旋渦。

狂風肆虐,原本平靜的天空瞬間閃耀起了雷電,海水和四周熊熊燃起的火焰都被那個光球所吸收。吸食了自然的光球,變得比剛才還要龐大,然後······

“一一將你『處刑』”

光球化為一道巨大的光束,貫穿了天空、貫穿了地面、貫穿了一一我面前的人渣。

“結束了···”

使出了最終手段的我精疲力盡的跪倒在地,汗水從我臉龐劃過滴落在了地面。

當我準備調整好呼吸重新站起來宣佈任務結束時:“哦~不錯嘛。”

原本應該被夷為平地的地面,有一小片卻安然無恙。而那個人,就站在那個地方,歪著頭一臉平靜的說道。

“為什麼···”

“和你一樣,我的人格面具也分為兩種形態。”

說完,他的身後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幻影。

仔細看才發現,那是一個右手持斧,左手持盾,沒有頭顱但上半身長著惡魔面孔,下半身身著古代鎧甲的,如巨人一樣魁梧的戰士。

“這傢伙叫做刑天,攻擊力和防禦力本身就特別的恐怖了。但是最令我滿意的一一是他手上的盾。”

與其說是盾,不如說是和人格面具本身一樣,長著惡魔面孔,嘴角旁露出外翹牙齒的長條面具。

“這個盾可以抵擋一切攻擊,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可能就和這片土地一樣化為灰燼了。”

我不由的咂了一下舌頭,思考著如何破解這如同死局一樣的局面。

可這時我注意到,我的全身打起了微微的冷顫。我瞬間理解,這是我身體自己做出的反應,面對眼前不可能戰勝的敵人,想要逃跑的反應。

我閉上雙眼,咬緊嘴唇,想要說服自己不要去害怕。可站在我面前的敵人,卻一語將我拉了回來:“喂,看這裡。”

我立馬繃緊神經,握緊了手中的劍擺好架勢以防他攻上來。可當我看向他時,我所有的防線全部瞬間瓦解。

他身後的人格面具就像遊戲城裡的抓娃娃機一樣,用他粗大的拇指和食指夾住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一隊成員的脖子。

“不要···”

眼前的景象是我最不想也是最怕看到的一幕。他滿臉厭倦的看著我,就像看待一個已經不動了的發條玩具一樣。而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只有換一種玩具,或者·········

“不要傷害······!”

將玩具背上的發條重新扭緊。

鮮血在兩指之間滴落,屍體沉重的倒在了他的腳邊。親手奪走了一條生命的他,只是輕輕擦拭飛濺到他臉龐的鮮血,毫不在意的說道:“現在,是不是稍微恢復了一點幹勁?”

我倒吸了口氣,調整好重心從地上站了起來。

面對還在不斷髮抖的身體,我只是攥緊了左手然後鬆開。

痛覺從手掌擴散開,慢慢掩蓋住了恐懼。我抬起頭,就像潛伏在叢林裡的老虎一樣死死盯住眼前這個滿臉滿足的男人。

不需要戰術,不需要策略,我現在想的只有一件事

一一那就是死!也要拉著他一起!!

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我,已經無法做出有效的判斷。

我只知道我的精神力已經不足以召喚出人格面具,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只有不斷揮舞手中的劍,刺向他、砍向他。直到耗盡我最後一絲體力。

而他面對我的全力攻擊不僅只是輕鬆躲過,還用囂張的語氣說道:“怎麼了怎麼了,只有這點本事嗎?要不要我再殺幾個人來給你提提幹勁?”

他的譏笑刺激著我的神經。我咬緊牙關,握緊還在流淌著鮮血的左拳,歇斯底里的喊道:“閉嘴!!”

面對我拼盡全力揮出的一拳,他只是冷笑了一下,便俯下身子一腳踹向了我的腹部。

我被擊飛到空中,鮮血帶來的鐵鏽味在嘴裡慢慢散開,劇烈的疼痛從我的肚子上擴散到了全身上下。體力已經透支,眼皮開始不自覺的下垂。『不行,得趕緊振作起來。』可即便這麼想,我的身體也還是無動於衷。

經歷了無數次戰鬥的我非常清楚,下一次他的攻擊將會帶走我的性命。

可面對這種生死關頭,我卻冷靜了下來。眼皮已經完全覆蓋住了我的眼睛,走馬燈一樣的畫面不斷向我襲來。

嚴戶臺內的宿舍、學生會的教室、屋久島上的沙灘,最後·········

是學校的天台和一一背對著我的藍色頭髮的少年。

我想要伸出手去觸碰到他,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也動不了、說不了話。他好像察覺到我的存在一般,伴隨著隨風飄散的櫻花一起緩緩的轉過身來。

和記憶中一樣,隨身掛在脖子上的耳機,比髮色偏淡一點的瞳孔,以及一一那讓人感到安心的笑容。

他輕輕晃動腦袋,便又轉過身去。

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對吧?安心吧,總有一天我們會再相見的,就和那天約好的一樣········

“等著我們哦一一理。”

“玩的也差不多了,該結束了!”

“······誰說的?”

“什麼!?”

面對迎面而來的斧子,我揮舞手上的劍在空中畫了一個『一』字。

借用武器相撞時產生的動力,我瞬間離開了他的攻擊範圍。調整好重心,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不可能!剛才攻擊明明足以將你擊暈過去!”

面對他的驚慌失措,我只是冷靜的回覆道:“只要在暈倒前保持清醒不就好了。”

說完,我便轉過頭朝地面吐了口血水,然後輕輕擦拭嘴角旁因為剛才在空中咬舌而流出的鮮血。

他不解的看著我,然後故作鎮定結巴的說道:“呵、呵!反正你也召喚不出如果人格面具了!光憑肉體能做什麼!?”

“誒,真是丟臉。一想到我剛才在你面前也是這樣,失去冷靜像個瘋狗一樣,我的頭就不由自主的痛了起來。如果被明彥和由加莉看到,他們可能會揪著這個嘲笑我一輩子吧。”

我插著腰,低下頭滿臉鬱悶的說道

“你!呃······”

我沒有繼續理會他的垂死掙扎,而是張開嘴,把手伸到裡面。

我不斷摸索、不斷尋找著我現在需要的東西。

在確定位置後,我便輕輕加大手指的力度捏了下去。

“你···在搞什麼把戲。”

“我的牙齒裡藏了一顆小型膠囊,裡面裝有最新的藥劑,可以短時間內加強人的體力和精神力。”

聽到我這麼說後,他不僅沒有感到慌張,反而是捂著他那醜陋的臉龐大聲笑道:“哈哈哈哈!!你以為這種低階的謊言能騙到我!?要是真有這種救命寶貝,你為什麼剛才不用?”

“因為,這個膠囊很特殊,只有在檢測口腔裡含有鮮血時才會露出,平常只是躲在牙齒裡面。而你的攻擊根本不痛不癢,害我還需要自己咬舌才行。”

面對我的嘲諷,他之前的鎮定不復存在。猙獰的表情使他原形畢露,憤怒的吼道:“給你好臉色就得意忘形是吧!等我殺了你以後,我就把他們的屍體縫合進你的體內!!”

他發了瘋似的朝我衝了過來,我也重新拿起劍準備好架勢,喊出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上吧一一埃癸斯!!”

我前方的夜空中閃過了兩道火花,伴隨著尾部的硝煙,兩顆導彈擊落在了他的面前。

巨大的爆炸將鈴木振飛,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的他一時搞不清發生了什麼。

“可惡···桐條美鶴一一!!!”

伴隨著帶有我名字的嘶吼聲後,無數道火球朝著這邊襲來。

“呵呵,這下就·········呃!?”

煙霧散去,只見一個機械身軀,金髮碧眼的美少女用從她手臂上展開的藍色屏障擋在我的面前。

“來了啊,埃癸斯。”

“在回國的航班上收到了美鶴小姐有危險的訊息後,我就跳下飛機直接飛了過來。”

“啊啊~還真有你的風格啊。補給帶了嗎?”

“·········”

“埃癸斯?”

她快速的眨了幾下眼,保持剛才的架勢一動不動,然後·········

“不好意思,跳機前忘拿了。”

她帶有一絲可愛的語氣說道。

“埃癸斯······”

“沒關係,在我意識到這件事後我就想辦法解決了,現在應該也快到了。”

“你啊,我之前不是就說了·········算了,你剛才說的快到了,是指什麼?”

在我還感到無奈和疑惑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從我們身旁的貨箱後開了出來。當我還在驚訝為什麼桐條集團的車會出現在這裡時,從車上下來的兩人更讓我感到詫異。

“美鶴!”

“美鶴學姐!”

“明彥,山岸!?”

處於休假期的明彥出現在這裡我還能理解,為什麼本應在上學的山岸也會出現在這?

下一秒,我就明白了埃癸斯剛才說的話。而埃癸斯也看著我笑著說道。

“如果有山岸小姐在的話,就不需要補給了對吧?”

過於名正言順的理由使我無法反駁。最近變得更加人性的埃癸斯也常常用這一點和我開玩笑,當我詢問她為什麼這麼做時,她卻用:“因為語塞時的美鶴小姐很可愛。”這一說辭來捉弄我。

“但是,你聯絡的是山岸吧?為什麼明彥也來了。”

“這一點讓真田先生自己解釋吧。”

“埃癸斯,別說的我像是在幹什麼壞事一樣啊。”

我進一步詢問滿臉無奈的明彥,可他給我的答案卻讓我一時不知道用什麼語氣回覆才好。

“蛋、蛋白粉?”

“沒錯,就是這個『真田明彥專用特製蛋白粉』。前段時間拜託山岸做的,今天總算是完成了。”

看著眼前的蛋白粉肌肉白痴自豪的炫耀起手中的『寶物』時,我聳了聳肩苦笑道:“我說你啊,蛋白粉去超市裡買不就好了。為什麼要麻煩山岸做一個啊?”

“沒事的美鶴學姐~我還很高興能幫到真田學長呢。”

“你看,山岸都這麼說了。”

在和他們暢聊時,我的神經總會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以至於差點忽視了眼前還有一個巨大的威脅。

“你們幾個一一一一!!”

我們轉過頭注視著慢慢從地上爬起的鈴木,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

“這傢伙,看起來不簡單啊,是個棘手的敵人。”

“嗯,就算不召喚人格面具我也能感覺出來。”

“他可以無視化一切攻擊,但是最麻煩的是他人格面具手上拿著的盾。米吉多拉翁都可以擋下。”

“那麼,只要不讓他使用那個盾就行了吧。”

在說話的縫隙間,山岸已經召喚出了人格面具治療好了我身上的傷。不僅體力和精神力恢復了,能明顯的感覺到傷害和防禦也隨之上升。

我們圍繞著鈴木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包圍圈。而山岸則是躲在安全的後方替我們進行支援。

就像是西部電影裡的決鬥場面一樣。我們擺好架勢,等待著對方攻擊時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然後·········

“一一Persona!!”

天閃雷鳴,『刑天』將手上的斧子狠狠的往地上砸,五道黃球在明彥的頭上落下了震耳欲聾閃電。

“只有這點本事嗎!”

明彥立馬繃起神經,身上的肌肉彷彿活過來一樣在跳動。墊步躲開數道閃電後,一個衝刺直接朝著鈴木襲去。

“別瞧不起······”

“休想!!”

在鈴木準備掄起斧子發動第二輪攻擊的時候,我便召喚『阿爾忒彌斯』到他身邊壓制住了他的武器。

看到敵人因為我的攻擊而分神的埃癸斯沒有放過這個反擊的好機會。她展開一個弓步姿態,將雙手作為準星對準敵人喊道:“戰鬥模式!解禁!”

原本楚楚動人的美少女,瞬間變成了一個如同移動碉堡一樣的存在。

小型導彈、機關槍、衝鋒槍。這些殺傷性極大的武器將埃癸斯原本潔白的機械面板覆蓋。

即便是對自己防禦力有極高自信的鈴木看到這一幕也發自內心的膽寒了一下。他立刻吩咐『刑天』立起盾牌抵擋住即將襲來的攻擊。

而他本身則是掏出懷裡的槍對準了朝他衝向的明彥。可明彥在看到閃爍寒光的槍口並沒有畏懼,他只是眯起雙眼等待著·········

“去死吧!”

等待著,他扣響扳機,火光遮住鈴木視野的那一瞬間。

“真田前輩!灼熱奮起、蓄力!!”

躲在後方的山岸將雙手攤開對準明彥,彩色的光芒在明彥身上浮現。本身身體機能就很恐怖的明彥,在得到了山岸的技能加持後更是如虎添翼。

在即將與直徑高速飛來的子彈相撞的前一刻,他只是把頭稍微一斜·········

“呃!你這傢伙是怪物嗎!!”

輕鬆躲過子彈的明彥並沒有給鈴木喘息的機會,一擊漂亮的右勾拳命中鈴木的臉龐。

而這種乘勝追擊的好機會明彥怎麼可能放過呢。接下來的動作只在一瞬間,剛才揮舞的右拳落在了左腰上,拔出掛在腰間的召喚器,對準了自己的腦門。

“凱撒!!”

明彥的人格面具『凱撒』抱住了『刑天』持盾的左臂。我配合好明彥,將『刑天』的右臂往外拉。這下,『刑天』便沒有任何防備,變成了一個活靶子。

而早已蓄勢待發的埃癸斯,就一直在等著這個機會。

收回身上的武器,將雙手上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後·········

“路西菲爾、撒旦!!”

在漆黑的夜空中,有一片區域異常的明亮。堅固的大地如同豆腐一樣裂開,熾熱的岩漿和幽魂從地殼中心湧出。

天空中耀眼的聖光覆蓋不住墮落天使降臨的美妙身姿。從下方冒出的六隻巨大魔爪扒住微小的地面,伴隨毛骨悚然的低吼聲,暗藍色的惡魔面孔吐著寒氣浮現了出來。

“不、不可能!一個人應該只有一種人格面具才對!”

“請兩位助我一臂之力一一哈米吉多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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