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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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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化成督糧返回,即將宇文府歡樂之氣,封印至末日幽冥。

府中之人知他今日歸家,均在家等候,宇文豹也按捺性子,於房中讀書。

宇文化成甚是滿意,只是對可風之事略感詫異,待文錦道明原委,便也釋然;及至聽說可風熟知各國地理,更是大喜,誇讚文錦胸有大志。

文錦一腔熱血,躍躍欲試,幾番欲提與燕子之事,最終作罷。心想,燕子說得對,此事還是等叔父慕華博軍前返回,託他來提吧。

宇文化成離家數月,當晚家中盛陳酒席,為其洗塵,他心緒頗好,高談闊論,頻頻舉杯,祝太子早日蕩平宴國,建功立業,凱旋班師。

宇文燕卻無心於此,只是不時給文錦遞菜,宇文化成看在眼裡,神情漸漸不悅,待宇文燕再次遞菜,他突然呵斥:“成何體統,你已年滿十八,要懂得規矩!”

宇文燕詫異:“不是一向如此嗎?再說,我早晚是錦郎之人,娘已經答應了。”

“你住口,我已將你許配太子,再說此等昏話,便有滅族之禍。”

眾人立時僵住,如夜半遇鬼!便是冬日雷暴、盛夏飄雪、山川崩裂、日月逆行,也不勝如此。

宇文燕雙眼發黑,驚恐地看著父親,氣息不繼,難以呼吸。

心有不甘,怕是誤聽!繼而寬慰,必是誤聽!終究明白,絕非誤聽!

她面色死白,僵立於地,耳中如有狂風呼嘯,魂魄飄至幽冥荒地。

“還可轉圜嗎?” 馮氏顫聲問道。

“胡言亂語,為何要轉圜?此事已稟知皇上,皇上甚是嘉許,數日之後,便有羽翎軍士駐蹕府中,待太子凱旋便可大婚。燕子,你日後將是宇文家幾代人之依靠,不可再任性。” 宇文化成柔聲說道。

“父親,你可知這一紙婚約,便是兩條人命。” 宇文燕一口氣接上,魂魄悠悠歸體,突然平靜地說道。

“這是何意?” 宇文化成不解。

“我已有了錦郎骨血,便是死,我也是錦郎的人。“ 宇文燕毫無畏懼。

“混賬,便是死,屍首也須送至太子府,以太子側妃之名下葬,果真如此,我現在便讓你殉節!“ 宇文化成突然暴怒。

“燕子休要胡說!” 馮氏也呵斥道。

宇文豹突然怒道:“太子已有正妃,妾室滿堂,為何還要奪民之女!“

“蠢話,皇家子胤綿長,乃我大朔之福,我宇文家之幸。“ 宇文化成厲聲喝斥。

宇文豹抗聲說道:“若兩廂情願,便無可厚非,似此強相搶奪,與匪盜何異?”

宇文化成渾身發顫,便欲擊打宇文豹,宇文豹見勢不妙,早奪門而逃。

宇文燕突然起身,眸中如水般平靜,沉聲說道:“父親,母親請慢用,宇文燕告辭!“ 說完,轉身決然離去。

宇文化成說話之時,文錦正彎腰拾筷子,俯仰之間,已是兩世。

萬蟻齧骨,毒箭蝕心;怨毒之心復歸,殺戾之氣陡起。

他憤怒至極,卻無計可施;彷彿猛獸斷脊,爪牙雖利,卻無處攻擊。

宇文燕決絕辭出,他便心知有異,起身說道:“文錦與燕子,絕無非禮之心,絕無越禮之行,文錦告辭。“

宇文化成慨然說道:“文錦正人君子,義父深信,大丈夫當以功名事業為重,何患無妻?“

文錦臉色蒼白,雙眸如冰,平靜地說道:“謝宇文大人勉勵。“ 說完一躬身,轉身離去,他主意已定!

見他走遠,馮氏忽然憤怒地質問:“你明知錦兒與燕子兩情相悅,為何如此行事?“

宇文化成臉色倏然暗下,嘆道:“哪裡是我主動相許,太子得知燕子美貌,主動提出,我如何敢駁?“

馮氏斥道:“如何不敢駁?便是告到皇上那裡,也沒這個理!”

宇文化成眼神幽暗,如古廟般死沉:“若放在以前,太子寬厚仁義,我如婉拒,他或許就一笑置之,這幾年他性情大變,變得剛愎猜疑,一意孤行,松峰嶺大獲全勝之後,又深得皇上倚重,我剛現猶豫之色,他便臉色一沉,我如何敢再違拗。”

馮氏如何肯信,問道:“他臉色一沉,你如何就不敢抗爭?這可是燕子跟錦兒一世的幸福!”

她忽然心中一驚,驚疑地看著宇文化成,顫聲說道:“難道,難道你根本就不想抗爭,如此是否正合你意?”

宇文化成嘆了一口氣,垂頭說道:“哎!如此也好,燕子作了太子側妃,也是我宇文一家之依靠。”

馮氏痴了,幽幽地看著他,這個如此熟悉,卻總也看不透的枕邊人。

文錦追至迴廊,宇文燕正在等他,已是淚眼婆娑:“錦郎,如何是好?“ 她渾身顫抖,便欲撲向他懷裡。

文錦退後一步,躲開了。

她驚恐地看著他,像被遺棄的孩子:“錦郎,你不要燕子嗎?“

文錦左右看了看,方拱手道:“月暗風寒,霜露滿天,小姐善自珍重,多加厚衣。“

宇文燕恐怖地看著他,隨即淒涼地笑了:“你們都畏懼太子,渴望前程,燕子卻別無所戀,就此別過,錦郎好自為之。“

說完,她鄭重福了一福,悽婉一笑,轉身便走,錯身之時,文錦清晰地囁嚅了一句:“夜半三更時,角門帶你逃。“

她心如撞鹿,魂魄歸體,這才是我的錦郎!頂天立地,永不相棄!

是夜,月黑風緊,萬籟寂靜,秋風捲起之處,一地落葉飄零。宇文燕手提衣袋,身穿厚衣,悄悄行至角門,守門僕人被宇文豹邀至房中飲酒,順兒代其值更,他熟練開啟角門,放宇文燕出去。

門外,文錦等候多時,接過宇文燕手中小袋,拉她順著牆角,向郊外方向奔去。

五里之外,已是城郊之地,可風手牽雙馬,已等候多時,途中所用物品,均已備齊。

文錦牽馬,對可風道:“你且速回,告知豹兄、順兒,義父但有責難,儘可推於文錦。“

可風道:“一路向西,便是胡夏,一望無際皆是大漠草原,我若無事,便來尋你們。“

文錦不敢久留,扶宇文燕上馬,與可風拱手一別,打馬便走。

二人滿心歡悅,文錦笑道:“燕子冰雪聰明,聽出我話外之意,知道多帶厚衣。”

宇文燕咯咯笑道:“我與錦郎,心有靈犀,我們且去哪裡?”

文錦便說:”先去爹孃墳前道別,然後一路向南,過江,下江南,去漢人之地玩玩。“

宇文燕驚到:“不是去胡夏嗎?“

文錦笑道:“兵不厭詐。“

宇文燕開心地笑道:“只要跟著錦郎,四海之內,皆是天堂。“

黑沉沉的極峰嶺下,天地一片沉寂,寒鴉落滿枯枝。

文錦與宇文燕並膝跪在父母墳前,文錦涕淚拜道:“爹孃在上,文錦不孝,至今未報你們大仇;文錦無奈,事情緊急,只得先帶燕子出走,爹孃放心,文錦必手刃仇人,為母親報仇。“

宇文燕也叩頭道:“宇文燕今日起誓,此生便是錦郎之妻。”

言罷,回頭對文錦說:“錦郎,今日於你父母面前,我們就結拜夫妻了吧。”

文錦點頭,與她共行三跪之禮。

禮畢,文錦鄭重說道:“異日我必還你一場風光婚禮。”

宇文燕含笑道:“我等你。”

樹叢中,幾雙眼睛鬼火似的盯視著他們,宇文化成一揮手,幾名黑衣人便飄了出去。

文錦心知不能久留,短暫拜別之後,便起身拉宇文燕快走。

腦後突然風起,他推開宇文燕,拔劍出手,不及細看,回身便斬,雙劍相交,一名黑衣人被震退五步開外。

文錦擰身便撲向另一名黑衣人,卻是宇文化成空手立於面前,他劍懸半空,僵立不動,只能無奈收起。

身側宇文燕已被兩名黑衣人圍在中間。

文錦垂劍於地,無奈放棄。

宇文化成揶揄道:“幾日不見,文錦劍術果然精進。”

文錦木然道:“暗夜刺殺,血濺五步,黑衣人所長;臨兵殺敵,陣前斬將,文錦所長。”

宇文化成輕嘆一口氣:“今夜之事,我不追究,但絕無下次。” 言罷又道:“你天賦異稟,深通兵法,甚得三皇子器重,若為我良輔,朝中無人能及。”

身旁,宇文燕已經跪下,嚎啕涕泣道:“阿爹,你至小疼我,就成全了我們吧!”

宇文化成也老淚縱橫:“燕子,爹若成全你們,宇文家禍滅三族!”

宇文燕心知無望,反而神定,她款款起身,笑慰文錦:“錦郎,自今日始,我便是你妻子。”她美目淚轉,卻笑顏如倩,沉靜溫婉。

文錦看著她,由衷笑道:“燕子,我何其有幸,能得你為妻。“

宇文化成深嘆一口氣,擺了擺手,黑衣人就護著他們往回走。

文錦突然大聲呼喊:“燕子,你在,故我在,你在,故我愛;此生便入阿鼻地獄,千萬活著,我必救你!”

宇文燕悲酸交加,淚流滿面,卻溫語笑道:“便到奈何橋邊,我也等你!”

第三日,一哨羽翎開至宇文府,關防府門,內宅,至此,宇文燕之行,便被拘於內宅之內,單等太子歸來,行迎娶大婚,以太子側妃之名,住進太子府。

宇文府自此了無生氣,馮氏開始吃齋唸佛,每日無語,飯罷便去佛前打坐;宇文豹待父親上朝後,便帶著順兒,去銷香府會柳依依;慕華文錦不再讀書練劍,可風偶爾請教,也只敷衍幾句。

每日無事,文錦便到內宅門口,無奈凝望,待羽翎側目,方默默離去。

沒有燕子,再無嚶嚶燕語,婉轉嬌蹄。

沒有燕子,再無幽香,如蘭如蜜!

這日,宇文化成下值歸來,見文錦從庭前走過,便叫住了他,不到十日,文錦已形銷骨立,無精打采,毫無往日之神采飛揚。

宇文化成也不禁悚然動容,卻斥責道:“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功名事業為先,若不能拋卻兒女情長,與飛禽爬獸何異。”

文錦先是不屑,繼而震驚,最後清醒過來:是啊!我若沉淪,燕子何依?

佛主不渡人,眾生自渡之。

三皇子說得對:欲賜福蒼生,必蕩平修羅。

他心中慚愧,幡然悔悟,臉上便有了血色,拱手道:“義父訓誨得當,文錦當洗心革面。”

宇文化成心中大悅:若無過庭之訓,何來醍醐灌頂!便示意他進書房。

待文錦坐下,宇文化成便道:“今日御前所議,便有你晉升將軍之事。”

文錦忙起身道:“此必三殿下厚愛,向皇上舉薦,皇上必是駁了吧!”

“那倒沒有,太尉乞伏仕和衛尉拓巴升都委婉勸諫,拓巴升聽聞此言,面如土色。我是你義父,朝野皆知,為避嫌疑,只能替你婉拒。”

“義父謀略深厚,以退為進,該當如此,文錦資歷尚淺,還可再待來日。”

宇文化成忽然哈哈大笑:“皇上英明神武,求才若渴,暫未表明聖意,以我看之,當無問題,皇上之意,讓你去京郊練兵。”

他嘆了一口氣,又道:“皇上於當年誅殺你父親,終究是有些悔意。“

文錦臉色蒼白,頭昏目眩:“謝皇上高天厚地之恩,謝三殿下破格舉薦。”

宇文化成得意地說道:“義父沒有看錯你,文錦,你我一文一武,你有三殿下賞識,我有太子為靠,你如升前將軍,便是單字將軍,待升至雙字將軍,便可參與朝政,我二人聯手,試看誰人能敵。”

言罷,他又蹙眉道:“眼下尚有一事,你我謀劃一下。”

文錦無語,靜待他講。

果然,宇文化成說道:“太子已深入宴國之境,糧道頗為艱難,乞伏仕今日諫議皇上,令太子速下宴國重鎮原州,屯兵籌糧,以解糧道之壓,皇上不語,似是默許。”

文錦聽聞“太子”二字,便覺周身不適,胸悶有嘔吐之意,只是敷衍道:“原州乃交通要道,宴國必守之以重兵,急切之間,如何能下。”

宇文化成便道:“正是,若操之過急,反有兵敗之虞,你可有良謀。”

文錦推脫道:“急切之間,哪有良謀,待我思考幾日。”

宇文化成頗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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