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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葉在一旁看著自家娘娘,又讚道:“這些首飾可真是精緻。”
段傾黛微微一笑,語氣間頗有些炫耀之意。
“這都是我父親從邊疆帶來的,放眼整個大齊也難再找到一樣的。”
敘葉點點頭,笑道:“侯爺真是疼娘娘。”
扶著段傾黛回寢殿的路上,敘葉突然是想起了什麼,又道:“娘娘,方才我聽郭舍說侯爺見完您後便立刻又去見了陛下。”
段傾黛一愣,便立刻轉了個方向往福寧殿去。
“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段傾黛步子邁的快,也走的急,“我父親和陛下說什麼了?”
“奴婢也不知道。”
“罷了罷了。”段傾黛抿了抿嘴,“我一會兒親去問陛下。”
福寧殿。
段傾黛欠身給蕭玄霈行禮。
“臣妾給陛下請安。”
“你怎麼來了?”蕭玄霈笑著看向她,又伸手扶她起來,“身子還沒養好,就敢受風奔走,朕瞧著你是真不想養好了。”
蕭玄霈扶著她坐到床榻上,又去取了一套披風來給她披上,語氣間也多了些責怪。
“手這樣涼,還穿的這樣少。”
“陛下。”
段傾黛卻是握著他的手,有些著急。
“我父親他只是愛女心切,若是有什麼衝撞的地方還請陛下寬恕,不要與他計較。”
蕭玄霈聽著這話,微微一愣,接著曲起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敲,見她捂頭又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段侯只是來奏報邊疆事宜,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聞言,她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蕭玄霈也坐在床榻邊上攬住她的腰,輕輕安撫著她。
“朕看你這些日子實在是憂思勞累過度,就不要再想那麼多了。”
蕭玄霈低頭看著懷中的她,伸手輕拍她單薄的脊背,又想起了今日下午段恆在御書房說的那些話。
下午御書房中,段恆來時蕭玄霈正在批閱奏摺。
聽聞平承侯求見,蕭玄霈便立刻允了。
“岳父方才見了阿黛可還還高興?”
段恆朝著他拜了一禮,“微臣見過陛下。”
“能見到女兒,微臣自然是十分高興。”
蕭玄霈笑著點頭,“那就好,阿黛也時常念著你們。”
“陛下,段家兒郎們都投身戰場為國效力,即便是馬革裹屍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不願意。可有些事情終究與女兒家無關,我們做男人的總是不願意看妻兒受一點委屈......”
段恆點到為止,便也沒有再說下去。
平承侯府歷經三朝,在戰場上折損了多少兒郎,擊退了多少次羌越。平承侯府對大齊的貢獻朝中大臣都清清楚楚。
蕭玄霈自然知道輕重。
段恆也不過是心疼女兒才對他說了幾句這樣擠兌的話。
他不懷疑平承侯府的忠心,也自然不會將這些擠兌他暗戳戳怪罪他的話當真,更何況自皇后有孕以來確實是百般委屈的。
想到這,蕭玄霈低頭親了親懷中人的額頭,道:“終究是朕對不住你,委屈你了。”
殿內有幾盞油燈輕輕晃動,昏黃的光給人蒙上一層稀薄的溫柔。
段傾黛自從見了父親一面,鬱結的心愁消散了許多。她便也不願意再對著往昔那些汙糟的事情耿耿於懷,平白惹得自已難受。
她銜了一絲笑又輕輕搖頭。
世事繁雜,前朝後宮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縱然她當初確實有些怪蕭玄霈不肯信自已,可深思熟慮想了一想,總還是能夠體諒的。
“陛下顧忌著徐家,臣妾知道。”段傾黛又想到了前些日子她對蕭玄霈所說的話,思慮一會兒握上他的手,“臣妾當初說的那些話,也希望陛下別放在心上。”
“臣妾並不是有意要和陛下講這樣的話。”
那時她剛生產完,受了周清婉的衝撞不說,身上更是如撕裂一般的疼痛。醒來時屋內也是也一人都沒有,她真的是......
段傾黛又眨了眨眼睛,便不再說些什麼了。
“朕知道。”
蕭玄霈點頭,又微微握住她的手。
送段傾黛回她的坤寧殿又看著她睡下,蕭玄霈去看了兩個孩子才回了福寧殿。
本來就是秋深風寒的天,屋外的風砸著窗戶紙發出獵獵的聲響。
這下蕭玄霈更是睡不著了,索性叫了李業掌燈,又起身開始批奏摺。
“陛下,夜都深了還批奏摺啊?”
徐冶這幾日連連遞上了好幾封摺子。
既是為著自已的女兒徐順儀,又是為了自已的兒子徐長理。
徐長理也是繼承了家中的基業,在軍中也頗有幾分位置,在外都是被尊稱一聲徐小將軍。可前些日子為了那粉頭,出盡了“風頭”不說,又與那吏部尚書江如梧的兒子打了一架。
這本是徐家江家自個家中的事,不至於捅到自已跟前。
可偏偏那徐冶愛子如命,生生叫諫院的人遞了好幾封摺子參那江如梧好幾本,撤出了些背後的汙糟事。
一來二去,這事在朝堂之上也吵了兩天了。
一想到徐冶,蕭玄霈眼神暗了暗,伸手啪的一聲合上了眼前的奏摺。
他知道徐冶在朝堂的勢力複雜交錯,卻也沒想到諫院大半的人竟都是向著他徐國公的。這還只是明面上的,那暗底的又有多少呢?
這麼想著,蕭玄霈又從右手邊拿起一本奏摺。
入目所寫的都是針對兗州前些日子洪災的治理方略,言辭直指要害不說,所提的方法看著都是些有用的法子。
蕭玄霈起了些興趣,又看了看落尾處所書之人的名字。
溫嵐。
一看這名字,蕭玄霈不由得覺得更是有意思。
“朕記得溫嵐在今年得了甲榜第三名,後來授官時做了吏部侍郎。”
李業旋即點點頭,“是。”
“可他所書之事該是由戶部工部管的,他一個吏部的怎麼奏了上來。”
李業接過一個宮女端過來的茶盞,放在蕭玄霈身前的紫檀桌上,“奴婢聽說那溫大人是白丁出身,想必更能對老百姓的生活感同身受。他對百姓更關心些也是有的。”
茶棧裡的茶水在油燈的光暈下,升起一層淡薄的白霧。
蕭玄霈伸手捧起茶盞呷了一口,覺得李業說的也有道理。
那溫嵐在吏部盡心盡力,能有這份心已然很是不錯。
“他是個可堪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