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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奢念成絕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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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牢暗無天日,上回,自有兒子---石任意四處打點,出力,保住了石頂富。為今,兒子遠在京城,自個深陷獄中,料難脫身。

閉口不言,靠在牢中牆角,老眸轉來轉去,石頂富心有不甘,不過一個大意,誰知何重越那小子便帶著朱壇潛入他石家,也為此救出了姚彩蓮。

想及姚彩蓮,石頂富那是牙根咬得咯咯作響。美人兒從此再和他無干,可惜了!更可恨的便是何重越那小子,猶如陰魂不散,未能早日除掉他,真乃最大的禍患。

目下,別說對付何重越,自個身陷牢中,已無人肯援手才讓他心中愁急不甘。不知劉大還會不會捨命相救,有了上回,恐怕這對夫婦不定再願幫襯。

那就託人去京城送信,勸說兒子歸來,千里搭救老父一命?可想而知,千里之外,還需多日,如今的縣老爺---方教諭對他十分厭惡,自個或許未等回兒子便已被方教諭給治死了。

對了,縣城之中還有個所謂的親戚,便是紈絝子弟---葉珩,需趕緊聯絡上他,有他出面,或許還能逃出性命。

這份上,石頂富也沒必要猶豫不決,當即就朝一獄卒招手。那獄卒年歲輕輕,似乎是新人,這便更好,假以錢財誘惑,這傳話之人非新來的獄卒無他了。

自不用說,石頂富為人歷來算計,早有準備,他將綁在襠部的五兩碎銀取出,布袋裹著,一層層揭開,五兩碎銀便遞給獄卒。

那獄卒也沒多說什麼,見錢眼開的傢伙,接了。眸光打量石頂富,知道他有事託求,只等著他說出來聽聽。

石頂富當然會說出所想所求,一番耳語,那獄卒只需點首應承,隨之,將那五兩碎銀藏在袖中,獨自得了錢財,卻悄悄跑去和別個獄卒謊說肚子不適,要去解手,一溜煙便出外替石頂富幹事去了。

獄卒離去之後,石頂富雙眸一眯,嘴角一個微彎,冷笑兩聲,抖了抖衣袖,再度落座牆角,才不似旁個獄中犯人那般有的大呼小叫的,他則處心積慮,滿心盤算各種逃脫的法子,還著,如何與那葉珩言辭討情,望求葉珩念在孫桂花的面上搭救他出獄。

石頂富得意之際,他料不到的是,一位離開江湖,誠心誠意平平淡淡度日的人已再度趕來,他劉大昔日神通廣大,那是馬益轍縱容所致,因著,劉大的表哥乃是堂堂知府,馬益轍怎會開罪劉大呢?

然,如今劉大趕來獄中已小心謹慎了些,見著獄卒先個把了銀子,而後嬉皮笑臉討巧說話,獄卒才容他和石頂富見上面。

陰沉沉的獄中,誰也不想逗留片刻,石頂富亦然。他本以為自個虧欠劉大、繡娘夫婦,他們不會再來搭救,但他這會清清楚楚看到的是劉大隻身前來。

一個驚喜,頓時彈跳而起。“是你!”石頂富面上別提多歡喜,笑容流露。“好,就知道你們夫婦會設法來救我的。”

劉大面色卻絲毫不見笑容,冷冰冰地盯著他。須臾,劉大冷哼一聲。“好一個恬不知恥的人,你究竟是人還是鬼?為何不做人,偏要做那些個人神共憤的事?石頂富,你是不是惡鬼轉世啊?我劉大行走江湖,殺人不眨眼也沒你這般惡毒啊!”

石頂富頃時便知,劉大不是來救他的,而是來數落他的。這次,料難指望劉大出手了。“事已至此,我石頂富還可替自個說什麼好話嗎?說什麼你們都以為我的所作所為皆是咎由自取。其實,我是有一份苦心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任意。他太過純善,又不諳世道險惡,且不肯上進,我這個做父親的真替他著急啊!”

“簡直胡說八道,你若真心替任意著想,就不該惡貫滿盈,你讓他往後如何面對世人,如何提起他的父親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劉大已怒不可遏,言辭如炸雷般沉厚。

石頂富再度狡辯。“罷了,罷了,別說了,既然不是來救我出獄的,還請你回去吧!我自有法子離開這陰暗無光的地方。”

“還想著逃脫罪罰?石頂富,你簡直不是人,厚顏無恥到了極致,我劉大都看不下去了。”

“怎地,你難不成還要為難我,劉大,好妹婿,不念在我的面上,也別忘了任意啊!我不知你是不是受人蠱惑,但你也該好好想想,那些人沒膽量害我,卻偏偏找上你這麼個耳根軟的人搬弄是非,其用意就是假借你的手來害我。”

劉大怎聽得下去?破口大罵道:“無恥!石頂富,你口口聲聲總說別人害你,我問你,你害人的時候可想過人家,你難道就沒把人家當作人來看,在你眼中,那些苦命的人算什麼?他們在你眼中莫不是牲畜,任你宰殺?”

“劉大,你這分明就是受人蠱惑了呀!你醒醒吧!那些人才不安好心,他們誰敢光明正大的來找我討要說法,怎麼我害了他們,他們連屁也不敢放一個?他們無辜,都是我石頂富作惡?好,就算我作惡了,他們為何都躲起來不敢聲張?他們厚顏無恥還說我厚顏無恥?劉大啊劉大,你已是非不分,恩怨不明,親友不辨了!再這般下去,我看你不但不肯救我,還被人欺騙,你若害了我,這監牢之中,你也逃不了。”

“哼哼!我劉大算是服了,天底下竟有汝這般的豬狗不如的人,從你嘴裡說出的話也是豬狗不如的話!我劉大聽了都漲耳朵。石頂富,算你好運已到頭,今日我劉大趕來大牢,你當為著什麼?我的確不是為了搭救你而來,哼哼!我來是為了取你狗命的。”

言罷,劉大便從袖中取出匕首,隔著牢門,趁石頂富不備,一個用力,他便將石頂富的左手用力抓住,一個狠拽,石頂富來不及應變,自個的手臂便夾在牢門縫隙處,動彈不得。

情知,劉大來者不善,石頂富已預感危險之臨近,鬼虛高呼起來。“劉大不可,千萬別錯怪了好人......”

再無必要多說廢話,動手方為上策,匕首在陰暗的牢房之中仍舊可瞧見幾分光影晃動,說時遲那時快,匕首已砍去石頂富的左臂。

“啊!......”石頂富鬼叫起來,他知道劉大對他已恨之入骨,再激將已無用,換了個口氣,苦苦哀求。“劉大,好妹婿......哎呦呦!痛死我也......看在任意麵上......看在任意麵上啊!......”

今日趕來,本意殺死這等歹毒惡人,然,自個重情重義,石頂富瞧準了他的軟弱之處,哀求之中提及石任意,劉大真的下不去手了,恨恨的發瘋般大吼大叫,那匕首也沒停下,生生的就在牢房之中一刀刀硬將石頂富的左臂給隔斷,撕扯著皮肉給扯下,扔在地上。

石頂富又不是習武的人,更不是那男兒大丈夫的脾性,自個的左臂那是硬生生被劉大給扯下來啊!那份劇痛令他比死了更可怕,他已活活嚇昏了過去。

獄卒情知自個大意了,趕緊衝上前就將劉大抱住,旁個獄卒也趕來馳援,狂叫“豬狗不如的畜生”不止的劉大就這麼著被三名獄卒給活活綁了起來。

......

“夫君,你可知椒城於家已被常家堡的一干人給夷平了。”甘坤道不好再隱瞞。

石任意嘴巴張開,未說話,呆呆坐在床沿。夜幕之下,夫妻二人方才還論及“生死之道”,甘坤道對石任意近來的體悟大為讚賞,說他至少不再錯悟了正道。

“探子來報,說是於瑤素大變了樣,竟然懂得招兵買馬,於家老爺和她才保住性命,其他的於家人都死在常家堡之人手中。夫君,於瑤素不光光習練了武藝,還尋回了先前的情郎---張公子,他們已一道往開封的路上,算來大抵已到了吧?”

開封?頃刻,秋日美景,一路同行,那是他---石任意和於瑤素同去的開封啊!怎地,於瑤素真的尋回了張公子,他們再度去開封作甚?

“夫君還不知,那張公子家道中落,內心備受重創,曾經跑去開封,為的就是去求遠親相助,他也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誰知人心隔肚皮,家道中落,遠親也無情地攆走了張公子,是故,張公子從此便性情越發孤僻,直到瘋瘋癲癲。好在,他一路討飯還是回去了椒城,姻緣際會,他和於瑤素再度重逢,於瑤素將一干麾下交給丫鬟---彩雲署理,自個決心遠去他鄉,好生照拂張公子,以待他日張公子能恢復記憶。”

“記起又如何?”石任意兩眼模糊,是為了張公子的苦難落淚,或是他心中難逃愧疚,是對於瑤素絕情而落淚,他已難以分辨的清楚。

“夫君,其實你和於瑤素的過往,為妻都知道,只不過從未對你提及,你休要怪我,好男人,誰不想獨得呢?”

原來如此,甘坤道早就知道他躲在娘娘廟是為了拋棄於瑤素。而甘坤道卻心機頗深,處處暗中佈設機會,就等著石任意自個去陷入她設下的美人夢境。

是啊!一切都成往事了!和於瑤素、彩雲一道千里迢迢,途中三人有喜有悲,如今,於瑤素尋回了張公子,彩雲也成了山賊的頭領,而他---石任意則娶了比自個父親還年長的當世大美人。

這一切不就是人生無常嗎?難道自個生來就要與人不同,面對無常的人世,而後才好令他異同旁人,連老天都難以阻止他成就超絕的才華?

夜色空寂,月光潔瑩。石任意抬頭看去明月,一聲嘆息。“唉!寶兒,曹回不簡單,你需小心了。”

嗯?甘坤道一個驚悚,聽來了夫君的話,她眸光定定瞧著側眸不看她,而是看去窗牖之外明月的夫君。

他怎地越發開悟了,變得有心機且見解超脫了?

輕輕邁開蓮步,坐在床沿,自個的頭就靠在他的肩上。近來,她都是如此小女人兒,在夫君面前,更顯嬌媚,溫柔。“夫君,奴家大事當前,你怎好擾亂我的心啊?”

不過是試探的話,石任意自然知道。“曹回一心替父報仇,而寶兒你卻一心助他聯絡人脈,且不知危險正在朝你我夫妻臨近,我怎能不提醒你啊!”

甘坤道嚶嚀一聲。“怕什麼?一切都有為妻在,你別擔心,誰也傷不了你我。不過,為妻還有一事,唉!......”

“你說吧,為夫會替你出謀劃策的。”

“不說,自有天道輪迴,夫君,改日你知道一切也別怨我沒跟你說,這都是天意。”

石任意不甘心,他對她已半信半疑,自是追問道:“好寶兒,你不說我心急,你還是說實話吧!”

“急?急什麼?我醜話說在前頭,人生無常,你自個也說的,且還想著去編撰生死之道,既然你都這般覺著世事無常,那就別逆天行事,順應了才對。”

話中有話,石任意料到甘坤道有什麼瞞著他,然,甘坤道偏生就不說,他也只能乾瞪眼。

“寶兒,憑你在椒城娘娘廟,那麼個小地方,百姓都視你為活神仙,你也安逸度日,道法更進,你所求的長生不老之術或許真的有用。可你一旦誤入皇家紛爭,為夫最怕到頭來一場空,得不償失,你我連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了......”

“夫君,你又來?不是說好了嗎!奴家的事你別問,奴家自有道理,日後奴家定會隨你歸去椒城,你若喜歡,為妻就跟你在松竹山茅屋之中安逸度日,你總該放心了吧!”

“寶兒,我擔心你呀!我怕你會遭人設計陷害。”

“誰還能有本事害到我不成?”

是啊!誰有本事害她?她若不害旁人就不錯了!遑論她是活神仙,就算她冒名頂替了賀寧公主,並非前世記憶之人,一切都是她在說謊,真的會那攝心術的話,旁人也不好輕易是她的對手啊!

但,石任意既然說出,定有道理,甘坤道是三歲小兒嗎?她不呆不傻,她心如明鏡,誰人一句話她自會分辨幾分道理,故而,她閉口不言,須臾,一股令石任意膽寒的眩暈、乃至心煩充斥而來,他知道她的愛妻又要對他施用攝心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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