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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江湖路兇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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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三刻,如約而至,二位俊雅之年輕男子並不知曉誰人相邀,一探究竟乃二人諏定。

“襟襄亭”,皎月當空,即使再無旁人,二人亦可瞧見四方,約莫沒甚驚險,索性就入了亭中。

“石兄,已然亥時三刻,邀約之人不見蹤跡,你我二人便稍待片刻,如若再不來,切需速速離開。”

石任意點首,他當然知道,世事險惡,該多加防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一個讀書人,更是一個胸懷超脫的年輕俊才。為人處事也懂些,小心謹慎也好些。

四下靜謐無音,唯有稀疏的蟲鳴。夏日晚風游來,幾許溫溫和和浮動。

何重越閉目,雙耳靜聽,兀地,他睜眼,似有頓悟。“不好,石兄,你我兄弟二人趕緊離開。”

“為何?”石任意從未習武,讀死書之秀才,深奧的世道則與何重越相較差了遠了。

“不必多問,去了客棧,愚弟自會詳說。”

“這?……也好……”

二人迅疾邁步,方欲出亭,一支幽幽簫聲傳來。夜靜無人的地兒怎會起了簫聲?究竟何人?

何重越漸覺危險臨近,只怕來人不善,今夜無法避開,右手已從腹間拔出短劍。

那吹簫之人從樹蔭背後緩緩而出,在月色之下可見黑衣在身,面朝二位年輕俊雅男子邁步向前。簫聲詭異,猶覺悲從心起。

停步,那人將簫移開嘴邊,隨右手落在腹前,定睛瞧向的人竟是何重越。

不知敵友,何重越小心應付,遂抱拳施禮。“不知閣下是誰?到此何干?”

那黑衣人聞言,並無立時接話,只頜首“嗯”了一聲,之後才慢慢說道:“果然不同凡響,小小年紀竟也出乎老夫所料。”

略沉吟,何重越幾分猜測怕是錯不了。“前輩?”因著黑衣人頭裹黑巾,在月色之下難以全然辨識。“嘿嘿嘿!前輩可就是留下字條之人?”

“不錯,正是老夫!”黑衣人說話之際便取下了裹在頭上的黑巾。

“前輩邀請我兄弟二人此來有甚要事?”何重越年歲輕輕,但遇人卻沉穩老練,言辭不急不慢,無論這回所遇之人是敵是友。

老者不答,轉而瞧來石任意。“這位小兄弟,你去到一旁吧!”

此言一出,何重越再無疑惑,猜出面前老者真個來者不善,一會怕是兇險無料。行走江湖的人,他不得不面臨一場廝殺。

“為何?”石任意並非呆傻,他故意相問。“前輩,你既然誠邀我兄弟二人來此,還說厚禮相贈,就不知是甚麼厚禮?我兄弟二人途經此處,就要遠足,還望前輩多多照庇,日後自當感激不盡。”

“哈哈哈!秀才啊秀才,你用心做學問去吧!何苦行走四方,毀了大好前程呢?”黑衣人面上噙笑說話。

說者有意,聽者自然有心,這黑衣人竟然連他是秀才,好言相勸安心攻書,到底他甚麼來路,深知他石任意的底細?

一聲冷笑“哼!”何重越猜出了這黑衣人的來路,他卻突然長嘆。“心慈手軟決無好下場啊!父親,孩兒或許真的如您一般,寬厚待人,但他人卻無情、狠毒。父親,孩兒不會讓您在九泉之下失望的,我必替你報仇雪恨。”

父親?石任意怎知何重越的來歷,他不禁胡亂猜測了起來。趕忙便伸出無名指指向那老者。“哎呀!前輩,您……您害死了我賢弟的父親?莫非,今夜你還要斬草除根,再來殺我賢弟?”

“胡說八道,不知內裡就不要插嘴,你還是走開,免得一會老夫誤傷了你。”老者言辭已變的兇狠。

皓月之下,石任意可觀見,老者體魄健壯,雖然頭髮花白,怕是習武之人,比之羸弱模樣的何重越而言更顯威懾。

然,毫不知情,何重越與老者有甚恩怨?石任意不知,自然不想起干戈,若能化解,必然好事,否則,老者來勢洶洶,何重越就算武藝不俗,究竟不易剖斷與這位神秘老者而言誰更厲害。

“前輩,你這話大可不必!若是晚輩言辭不妥,還請前輩見諒。晚輩兄弟二人不過途徑,既然打擾,就此別過,有甚恩怨容日後再算。”朝何重越使了個眼色。“走吧,賢弟,莫要與人爭狠。”

豈會因石任意的三言兩語就好化解一場難料的危險?都是習武的人,走南闖北,皆知不分輸贏決無罷休的可能。

“前輩,恕在下冒昧,今日你受人募召,是要取晚輩性命還是?……”

“你猜呀!”老者言畢,一派從容,簫再停於嘴邊,那詭異簫聲又起。

“別說那閒話了,賢弟,快快隨我走。”石任意說話間,上手便拉起何重越的臂膀。

一揚手,側瞧石任意,推了推他。“石兄,你避去一處,切莫靠近。”

眼前所見,令人不安,石任意總覺老者非同一般,只怕一會再厲害的何重越未必就能勝得了人家。好意規勸,可何重越卻不理會。

習武之人都是這般倔強嗎?不分輸贏,不分傷命都不肯退讓?既然無法說服二人,一儒生還真該讓開一旁,石任意無奈的側行了幾步。

還未等石任意全然停下腳步,說時遲那時快,老者遽然停罷吹簫,幾個勁步,那簫便舉起,橫掃擊打而來。

何重越自幼習武,也是練家子,猶如電閃之間便從刀鞘之中拔出短劍,二人已纏鬥在一起。

只見刀光左劃右砍,而簫則橫擊,上挑。兩人互為攻讓,數個回合都沒傷到彼此。

可不是上回在山林茅屋那處所見的境況了,當時,何重越輕易便擊敗五人,但,今夜他似乎所面對的乃是一位絕世高手,老者身姿輕盈,避閃有度,且連連兩回擊中何重越左右雙臂。

這簫如此有力,被擊打的雙臂生疼,何重越心下猜出絕非竹簫,或許乃精鐵所制。故而,切不可輕敵,老者的本事應在他之上。

“啪”一聲,右臂再度被老者的簫擊中,何重越手指的短劍拿握不住,生生被打脫了手,就掉落地上。

手中無兵器就更難是老者的對手了,因此,何重越冒著再被簫擊中的危險也要彎身去撿短劍。

老者瞧出空擋,手中的簫無情擊向何重越的後背,一個踢腳,那地上短劍也被踢飛出老遠。

順勢,老者再三擊打何重越的後背,一連數次被擊打,就算未皮開肉綻,那痛楚也令他無法忍受,急於逃出,反倒受累,腳下一滑,頃刻倒地。

果不出所料,上回,何重越是多麼英武厲害,可今日他遇上真正的高手了,落敗無疑,只是老者欲圖欺身而上,想必再擊打下去,何重越這小命便會丟了。

“住手!”但聽一聲唶嚿,石任意邁步便奔。近了些,他兀地跪地:“萬求前輩大人大量,切莫傷我兄弟性命。”

這一高呼震耳,老者也被嚇了一跳,遂停手,只是右腳先個狠踩著何重越在地上。微微回首。“兄弟?你何來兄弟?”

“他便是晚輩的好兄弟!前輩,若他有甚過錯,晚輩……晚輩甘願代他受罰!萬求前輩饒了性命!”言完,他竟個連磕起了響頭。

老者瞧著卻冷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笑話,你這傻子,他算甚麼兄弟,他有心害你,而你無知竟要替他受罰?”

“不,何兄弟並無害我之想,一切皆是晚輩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老者真個啞然了,須臾,他才辨識些甚麼來。“老夫說東,恐怕你說西呀!年輕小輩,量你無知,老夫也就不笑話你了。今夜,老夫若不殺他,我如何交差?再者,他日後還會害你如奈何?”

石任意並非毫無疑惑,其中必有關竅,但他認定,何重越是黃宗吉之後他最為合意的好朋儕。當朋儕遭險,他豈能不聞不問?

“前輩的教誨晚輩定會銘記於心,不過,何兄弟絕不會害晚輩的,求前輩放了他,日後有甚吩咐,晚輩就算做牛做馬也要報答。”

這話如同一柄尖刀刺入何重越的胸襟,且越刺越深,令他就快因痛楚而絕命。

石任意啊石任意,你這讀死書的呆子傻子,豈知我何重越如此與你交集不過是想著法子害你而令你父親痛不欲生。何重越心下感喟,我到底與你算是甚麼?朋儕?實乃笑話也!

“你真的願為他受罰而不後悔?”老者鬆開了腳,但他亦知何重越已經傷重,放開他也無礙。

“不悔!”石任意接話乾脆利落。

簫在老者的右手不斷輕敲自個的左手,老者若有所思。

何重越果然傷重,“嘶”只覺後背像骨裂肉開,徐徐能動彈已然不容易了。

這邊,石任意仍雙眸藉助月色閃爍幾分光澤,懇盼的瞧去老者,雙膝也依舊跪地,就等老者啟口,否則,老者一旦反悔,殺了何重越怕是不難了。

總要說些甚麼,老者索性笑了笑。“哼哼!天下之事,誰人能言的明白?我雖受託,並無殺人時日所限,既然……既然你這位小兄弟一定要替有心害你的人求情,也罷!那,那老夫就饒了何兄弟性命一回吧!他日,我……我若再逢見他,殺他的時候,小兄弟可不許再求情了。”

老者真的說要放過何重越了!石任意又是連磕三個響頭。“前輩正人也!晚輩幸逢,晚輩幸逢!晚輩一定記下前輩的話,何兄弟有甚過錯,晚輩會讓他改過自新的。”

“且慢!饒他性命不難,不過,老夫受人所託,總不能空手而回,若然,老夫在江湖上豈不要讓人笑話?”

“這?……”石任意哪懂甚麼江湖不江湖,甚麼恩怨不恩怨,現如今,只管替何重越討情,保住性命才是根本。

老者可無心思閒言其他,只見他撿起方才被他一腳踢去遠處的短劍,捏在左手,晃了一晃,眼眸瞧去刀芒,步伐回還,近至何重越身旁。

“若是殺了你,老夫就要失信這位小兄弟,若不殺你,我又無法交差,哼哼!不若就讓老夫從你身上帶些證物,算交差了吧!”言完,老者一把就抓住了何重越的右手,眼眸下看,不待何重越反應過來,手起刀落,隨後便是何重越悽慘的痛呼。

石任意亦親眼所見,但他已無可奈何,也無能為力。“不要啊!”只此高聲再喚而已。

老者方才用短劍將何重越的右手擘指活生生給割了下來,手法之惡毒令人都不敢直視。

痛到在地上翻滾,石任意也管不了其他,上前就抱起何重越在自個懷中。“好賢弟,我的好賢弟,別怕,愚兄在這。”

何重越全身抖搐,月色下都能清清楚楚瞧見他面色煞白一片。右手擘指好端端被人給當場割斷,這份痛酷哪個人能承受?

老者捏著割斷的擘指,冷冷對石任意懷中的何重越言道:“你好自為之,莫要忘恩負義,放下怨恨便能相安無事,否則,老夫再見著你的時候也就是你歸西的日子。切記!老夫該說的也說了,就此告辭!”

迅步離開,如同一陣風,老者來匆匆去匆匆,只留下兩位欲取“厚禮”的年輕男子。

除二位年輕男子,這兒再無一人。何重越痛到厥了過去,石任意多番施救,用力搖晃,掐人中,那何重越才稍稍緩過神來,但已冷汗浸溼了衣裳。

“好賢弟別死,愚兄這就帶你去找郎中。”他應記得上回何重越被人用刀劃傷被郎中醫治。

……

金陵郊圻,一座山林,正是常素梅與姜同善帶走於瑤素和丫鬟---彩雲的地方。此處也是一干綠林賊人匯聚藏身所在。只因山林濃蔭遮擋,木石茸密,外人難以入內。

山中“英豪堂”內,寨主---方寨主正端坐正中,兩旁坐了些山寨之中的兄弟,而一位花白頭髮的老者,正是那重傷何重越的黑衣人此時送來了一根擘指。

“在下見過諸位英雄豪傑!”頓了頓老者又面向方寨主。“方寨主,年輕人的斷指就在此。”老者這才將始終捏在手裡的擘指放在了桌上。

“嗯!”方寨主面闊體壯,雙眸冷厲。觀人的時候亦有威懾之氣魄,令人膽寒。他直視老者。“不愧是‘無情簫人’出手從未落敗過。”

“方寨主過譽,餘徒有虛名耳!”老者接話。

“嗯!上回本寨子派出五人,竟然輕易就被那小輩給打的落花流水,垂頭喪氣歸來,‘無情簫人’出手果然不同,你總算替我換回了顏面。不過,此番買家可是花了三千兩紋銀大價錢,指名要了結那小輩的性命。“無情簫人”你只帶回斷指,那小輩的人頭怎地沒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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