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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通影片電話打了兩個多小時。
雖然累是累了點,但值得一提的是,陳佳怡的態度很積極。
她中間去拿了炸雞外賣,可一直放著沒吃,等我把題講完了才開啟吃了兩個雞腿。
講題也就一個小時。
但我們嘮嗑嘮了一個多小時。
無非就是說一些這些年的經歷。
我的故事很無聊,陳佳怡也都耐心聽著。
當我想問問她和父母的事情的時候,她卻表現得有些不耐煩,避重就輕的回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到了凌晨兩點鐘。
陳佳怡在鏡頭前打了個哈欠,說道:“今天就到這吧,我得去洗澡了。”
“好,你去吧。”
我拿著手機,半天沒有點掛機的按鈕。
陳佳怡打完哈欠,揉著眼睛問道:“你怎麼不掛呀?”
“等你掛呢。”
我看見她笑了,嘴角彎彎的。
“其實,我有點不敢睡,今晚那個電影太恐怖了,我閉上眼睛就能想象出女鬼的樣子,比打雷天氣還嚇人。”
聞言,我將被子蓋過頭頂,徐徐開口:“要不,你洗澡的時候也拿著手機,咱們還是昨晚那樣,我等你睡著了再睡。”
“你變態啊,想偷看我洗澡是不是?沒看出來你這人這麼色!”
陳佳怡猛然瞪大了雙眼,又嘖嘖了兩聲吐槽道。
我急忙解釋:“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先把影片電話掛了,轉語音電話。”
“那你也能聽見我洗澡的聲音,我才不便宜你呢!”
陳佳怡說完,就突然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的心有一瞬間的落差,但沒有維持多久,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
這回是語音電話。
“喂,你不是說,不想便宜我嗎?怎麼又……”
電話裡,傳來一陣放水的聲音,陳佳怡慢悠悠道:“唉,你就嘚瑟吧,我要不是看了這部鬼片,心裡害怕不敢獨處,我才懶得搭理你!”
我低笑幾聲,將手機放在枕頭邊上,仰躺著看向窗外的明月。
陳佳怡時不時就問我一句睡了沒,我每次都很迅速的給了回應。
水流聲戛然而止。
陳佳怡回到床上對我問道:“高軒,你媽媽的病現在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
我沒想到她會突然關心我媽的身體。
相處這麼久,陳佳怡從未問過我媽的事情。
“那就好,小時候我被張院長撿回去,第一個接觸的人就是你媽媽,當時我就是個刺頭,對誰都沒個好臉,但你媽媽不僅沒有怪我,還拉著我去洗了個澡,給我下了一碗麵條吃,現在想想,當時真對不起她。”
陳佳怡自顧說著。
我也被她拉回到了小時候。
我道:“其實前不久,我媽在我面前提起過你,她還記得你的事情。”
“那是當然,福利院那麼多孩子,就屬我長得最好看,只要是見過我的人,這輩子都忘不掉我這張臉。”
聽見這話,我心裡一沉。
我沒認出她來。
“高軒,你怎麼不說話啊?”
陳佳怡問道。
我正想開口說幾句,她又道:“你肯定累了,那就早點休息吧,我這會兒也沒那麼害怕了。”
“好。”
我沒有多言,等到她掛了電話,我就失眠了一整夜。
我反覆在心裡問自已。
你不是一直把她放在心裡嗎?
怎麼,人家站你面前,你都沒認出來?
要不是那天偶然進了她的臥室,看見了那張她小時候的照片,這段緣分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續上?
或許,錯過就是一輩子了。
上學的鬧鐘響起。
日子還得繼續。
我趁著週末之前,逼著陳佳怡每晚錐屁股。
這辦法雖然極端了點,但效果非常顯著。
只是有個弊端。
陳佳怡現在恨我恨得就跟瘋了一樣。
週末。
早晨天還沒亮,我就被我媽給叫了起來。
今天要回老家祭拜外公。
我媽格外興奮。
一邊準備著我倆的早餐,一邊在嘴裡哼著曲兒。
自從她生病之後,就沒回老家看過外公。
還記得她做完手術的那天,人還沒從麻醉中清醒過來,卻拉著我的手,迷迷糊糊的說她夢到外公了。
我媽的夢裡,她回到了老家,外公曾經住過的那棟老宅。
而她也變回了小時候,推開老宅的大門,興沖沖的奔向院子裡那個忙碌的背影。
那是我的外公,她的父親。
從她出生起,就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裡的父親。
但在這個夢裡,外公卻始終背對著她,不肯回頭。
不僅如此,外公的語氣也十分嚴厲,甚至有點兇。
外公對她說,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給我滾回去。
不論我媽怎麼哭鬧都不管用。
她被一陣風吹出了大院,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大門關上。
隨著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
我媽的夢醒了。
她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守在床邊昏昏欲睡的我。
那一刻,她才明白外公趕她走的目的。
夢,不單單是夢。
她可能在睡夢中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和我們陰陽兩隔的世界。
我坐在桌前喝著熱騰騰的大渣粥。
我媽進了我的房間,拿了套新的休閒服,在我身上比對著。
“今天就穿這套怎麼樣?上個月給你買的,你說太薄了,現在穿正好!”
聞言,我回頭看了看,說道:“你決定就行,今天我聽你的。”
我媽把衣服搭在了椅子上。
她轉頭又回了自已房間,忙忙叨叨的換了身我沒見過的新衣服。
是件白色的長袖旗袍。
“媽,這旗袍是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沒見過?”
我媽笑著道:“你張姨昨兒個送我的,她知道我要回老家,讓我收拾的好看一點,別讓老家的人看不起。”
還得是我張姨,想的就是全乎。
我催促了一句:“換完衣服趕緊來吃點,待會兒還要趕車!”
“別急,今天我特意提前了一個小時叫你起床,我們時間很充足。”
我媽脫下外套,拿著旗袍回了房間。
然後,我就聽見一陣啪啪的聲響。
很響很清脆。
我放下筷子來到她房門口一看,不禁笑了起來。
此時的我媽,正站在鏡子前瘋狂的往臉上拍著水乳。
“媽,你這是大殺四方的節奏啊!”
我媽輕哼了一聲,抹著粉底液,開口道:“我殺誰去?除非你爸突然死而復生了,讓我狠狠埋汰一頓,就老家那幾個長舌婦,還不夠我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