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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戰神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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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斬神臺。

方圓百里的廣場上散發著淡淡的金光,黑雲遮蔽天日,翻滾咆哮,天地彷彿都在微微顫抖。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影組成了一道玄奧威嚴的陣法,三千位天將的力量匯聚在大陣中心處,顯化為一柄仿若從遠古穿梭而來的巨劍,直指大陣中心。山河欲摧,風雨欲來。

廣場之上多達萬人,空氣卻是一片死寂。執刑的天將皆是面露敬色,夾雜著微不可察的疑惑與不解,彷彿即將被處死的並非是罪惡滔天,十惡不赦的死囚一般。

天界此番大動干戈,呼叫三千天將,動以最高之刑碎魂陣,只為處死一人——乾元天尊之子,戰神向天歌!

向天歌身處大陣中心,雙手被鎖鏈束縛在斬神柱上。遠古巨劍強大的壓迫讓得他衣衫破碎,雙膝跪地,面板上滲透出絲絲血跡,他原本俊秀的臉龐被襯托得猙獰可怖。

“為什麼…”向天歌不斷的呢喃著。他的眼神中,沒有憤怒,沒有將死之人的不甘,沒有面臨極刑的恐懼,他的眼神呆滯,只是透著深深的無力與迷茫。

他始終無法相信,那位自己所尊敬愛戴,也從小關愛呵護自己,幫助自己逐步成長,為自己冠以“戰神”之名的父尊,怎麼會聽信讒言,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

一個月前。

向天歌前去平定天鬼宗之叛,竟在那天鬼宗秘藏之中發現了稀世珍寶“聖衍丹”。一番探索再無發現後,便是不再流連,徑直返回天門。

“天歌,此次出馬可還順利?你這麼著急要去幹嘛?”向冥看到火急火燎前往天尊殿的向天歌,微笑問道。

影王向冥,向天歌的養兄,乾元天尊前往凡間時,偶然之下在一片荒蕪破敗的村莊中發現的一個孤兒。向冥被發現時臥在死去的父母懷中,其生父母緊緊相擁,七竅流血而死。天尊於心不忍,便將此子帶回天界,與向天歌一同長大。

“天鬼宗餘孽已盡數為我所滅,此番前去向父尊進獻此間發現的珍寶‘聖衍丹’,想必父尊可以憑此再進一步。”向天歌沒有猶豫,同樣笑著回答道。

身為天界至尊,乾元天尊踏入聖靈境已滿千年,如今穩固在小成地步,而“聖衍丹”如此神物,傳說能為既通聖靈者進一步洗髓伐骨,而乾元天尊得到此物,未必不能再度精進修為,甚至踏入聖靈境大成!

心念及此,向冥眼中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晦暗之光,仍然微笑道:“父尊在殿內休憩,你將其放置在桌前便可。”

向天歌微微皺眉,道:“如此神物太過重要,兄長所言會不會有些草率?”

向冥袖袍一揮,笑道:“父尊何等大能,在這天界凡間,何人能從父尊面前將其取走?”

向天歌稍加思索後輕輕點頭,便是如向冥所言,放好“聖衍丹”後直接離去。

望著向天歌消失的身影,向冥臉上的笑容也最終變得陰邪,轉身後便是原地消失而去

一炷香後,影王殿內。

一聲哨響,一隻渾身漆黑如墨的靈鷹從天際飛來,落至殿內,漸漸幻化為人形。

“黑鷹,去把向昕桌前的聖衍丹調包了給我。”向冥終於是卸下了和善的面具,直呼乾元天尊本名。

“主人,可是,可是…”黑鷹滿臉震驚,吞吞吐吐道。

“那向昕兩日前已經離開天界,天尊殿內那個向昕不過是一道沒有意識的分身罷了,還不快去。”向冥不耐煩地吼道。

“是,主人。”黑鷹將信將疑,但他知道惹怒向冥的下場恐怕比死還慘,於是再度化為一道黑影飛去……

向冥把玩著手中丹香濃郁,潤滑如玉的“聖衍丹”,笑容也愈發濃郁,在黑鷹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將聖衍丹一口吞下。“這聖靈之境我也覬覦了良久,待我擇日將此神物煉化,想必也能窺得那聖境一二。”向冥輕描淡寫道。而黑鷹卻緊張至極:“主人,你,你將其煉化,要是被發現了,那可是死罪!”

聽到此話,向冥那邪魅的面容瞬間變得陰險起來,只是瞬間便是從黑鷹身邊交錯而過,身後留下那爆成漫天血沫,依稀有過難以置信表情的黑鷹。“這樣不就不會被發現了麼,還有那死罪,那老兒平生最恨欺騙,此次想必會讓得你父子決裂。天歌,咱們兄弟一場,我會替你選個好的埋骨之地的。”向冥臉上的殺氣瞬間一掃而空,再次換上了那和善的面容。

就在此刻,天尊殿內,向昕一動不動的身體劇烈的抽搐起來,雙鬢竟然迅速有著白髮顯現,眼中的光芒竟也逐漸黯淡。只是那眼中有著一行閃爍著光點的清淚落下,彷彿年暮的蠟炬閃耀著最後跳躍的火光。

“天歌,這一次,請不要怪我……希望,你能成長吧……”最後的淚滴盡,乾元天尊終於是恢復了威嚴模樣。

次日,天尊殿內。

百官肅然而立,天尊威嚴的聲音響起:“昨日有人向我進獻一丹,眾卿可知是誰?”

見眾人沉默,向天歌撤出一步,拱手說道:“天歌為父尊進獻了一枚聖衍丹,乃是滅天鬼宗後所獲。”

“向天歌,你好大的膽子,我待你可曾有半分不好,你竟妄圖用寂滅丹廢我修為,毀我根基?”天尊怒聲震耳欲聾。

向天歌心中一驚,不明白父尊哪裡來的這麼大火氣,旋即冷靜道:“父尊,昨日我見您休憩,不忍打攪,放下靈丹後便是離去,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調換了靈丹。”說罷又是有些疑惑的瞟了向冥一眼,後者此時卻依舊面帶微笑。

饒是向天歌再過遲鈍也發現了其中端倪,又說道:“昨日我本想待您醒後再親自交予您,但兄長卻言無恙,讓我放置即可,天歌認為這其中很難沒有什麼關聯。”

“將小靜和小雅召來,問問他們所言如何。”乾元天尊緩緩道。

然而兩位侍女稱,雖然見到過兩位少尊互相交談,但整整一日唯有向天歌進入過天尊殿。向冥冷笑一聲,黑鷹的身法乃是他親自所授,三源境內稍弱者都無法察覺,遑論兩個侍女!這向昕屬實是越活越糊塗,倒是替自己省了不少麻煩。

“來人,將向天歌打入天牢,一月後斬神臺行刑!”乾元天尊一聲令下,數十武將便是上前執法。

“可是,天歌為人正直,身為戰神率軍屢勝,有莫大之功,而且他可是您的至親骨肉!您不能……”百官中終於是有不少人站了出來。

“散了吧,此事不必再議。”

……

乾元天尊那宏大而冰冷的聲音仍依稀響在向天歌耳畔。隨著巨劍越壓越低,他的魂魄也瀕臨破碎。向天歌只恨自己的幼稚,恨自己看不透如同手足的哥哥,也看不透真情或假意的父親……

“碎魂陣,魂魄湮滅!”

大陣啟動剎那,向天歌從肉體到靈魂彷彿都瞬間歸於虛無。

至此,戰神隕落,眾生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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