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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阮阮狐疑看著兄長。
早先,全家最喜歡沈哥哥的就是兄長,還說沈哥哥雖無雄才大略,但卻是個可託付的。
若是玉阮阮跟著他,日後必然幸福。
每次玉阮阮嫌棄沈巖長得普通,也都是兄長來協調,說人不可貌相,老實本分才能過得長久。
越好看的人,越會騙人,不然古語怎有蛇蠍美人一說。
可今日,兄長態度如此反常,玉阮阮肉手抓緊玉良棲,探頭好奇:“哥哥是不是同沈哥哥吵架了?”
“沒有。”玉良棲指尖輕輕摩擦著玉阮阮手背,沉默片刻後,眼中洶湧的恨意勉強壓制。
“阮阮啊,”玉良棲溫聲道,“哥哥今日說的這些話,你就假裝不知道,好嗎?”
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重生了。
大梁素來不信怪力亂神之說,若此事洩露,定會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再者,上輩子,從沈巖實為南疆少主的身份曝光,到大梁朝堂徹底混亂,其中細節還有諸多不明,目前不適合挑破沈巖真面目。
玉阮阮不解:“為什麼?”
“因為哥哥說的都是氣話,哥哥只是不捨得阮阮出嫁,所以賭氣說了一嘴。”玉良棲捏了捏阮阮的臉。
玉阮阮傲嬌看了哥哥一眼。
【先前不知道是誰,一口一個沈哥哥好的世間少有,恨不得趕緊把我嫁過去,現在知道捨不得了?】
“那好吧,就幫你保密一次。”玉阮阮彎著月牙眼,歪頭伸出手,“不過哥哥要給我買最新版的京城美男圖,做封口費。”
玉良棲並未像之前那樣,同她擊掌,而是震驚看著她。
剛才是阮阮在說話???
玉阮阮以為他反悔了,哼了聲:“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那美男圖的印刷廠都是我們玉家的,要個本子而已,至於這表情?】
玉良棲的表情更驚悚了,堪比沈巖剛才丟下她逃跑時的樣子。
【算了算了,不買就不買吧,看把我哥為難的。】
玉良棲鬆了口氣。
【可以讓婢女小容去黑市買。】
玉良棲:“!”
【黑市的盜版美男圖,還有洗澡畫面呢,就穿了一層紗,可好看了,嘿嘿~】
【等看完了,再像之前一樣,租出去,一兩銀子十天,很快就能把差價賺回來了。】
【反正爹孃不管,哥哥也不會知道的。】
玉良棲一口涼氣吸進去,突然不動換了。
“哥,你不會被下降頭了吧?”玉阮阮踮起腳尖,伸手拍了拍她哥的臉。
玉良棲驀地回神,不可置信的看著玉阮阮:“阮阮你看禁……”護送他們回去的,還有兩個戍衛。玉良棲扭頭衝兩人笑了笑。
然後一把將玉阮阮拽到一邊。
“你看禁書?!”玉良棲壓低聲音,震驚道。
玉阮阮一愣:“胡、胡說!”
他也不知,為何能聽到阮阮的心裡話,但……玉良棲目光微顫,旋即恢復如常:“還狡辯?!我都聽說了。”
玉阮阮嘴硬:“我一個女孩子家,不可能看這種書。”
她不擅長說謊,眼神一直躲閃。
【聽說?哥哥何時聽說的?難不成……是李尚書家的小女兒招的?】
“是有人無意中聽李家二小姐說的!”玉良棲聽見玉阮阮心中所想後,立刻道。
玉阮阮煩躁:【果然是她!早知道她嘴不牢靠,就不借給她了!】
“你也彆氣人家李二小姐,你這件事就不對!一個女孩子家家,成何體統!”玉良棲素日眉頭都很少皺,是個極寬厚溫良之人,此刻臉都縮成一團了。
上輩子他竟然不知,阮阮天天看這種東西!
還敢租?!
肯定是跟他爹學的!他爹辦學堂,買的書閒置太多,就直接弄了個借書攤兒,任選十本,十天一兩。
“等咱們回家,我把你那破書都搜出來燒了!”玉良棲剛說完,玉阮阮突然抱住他。
“哥哥,不要吧……”玉阮阮蹭了蹭玉良棲,抬頭委屈道,“我不看就是了,我發誓!”
玉阮阮三指對天,玉良棲直接把她肉嘟嘟的手指頭給按下去了。
“說什麼都沒用。”玉良棲拉著玉阮阮就要速速往家走。
玉阮阮撤著身子,慣性撒嬌:“哥,你最愛我了,別這樣嘛!就放我這一次!”
【那些書都在我床底下,可經不起搜!】
玉良棲無奈看了她一眼,真是藏都不會藏!
【下次一定要藏一個隱蔽的位置,要不……就藏哥哥書房吧。】
玉良棲:“……”
【反正哥哥書房裡有些書幾年都不挪動一次,她前年在裡面夾的話本,哥哥笨蛋,到現在還沒發現。】
妥妥的~
“玉阮阮!”玉良棲一聲喝。
玉阮阮一哆嗦,立刻站定,懵逼看著玉良棲。
旁邊護送他們回家的戍衛面面相覷:【說好的老好人嘞,好凶!!!】
玉良棲愕然看著身後幾步遠的戍衛。
這些人的心裡話,他竟然也能聽見?!!
不行不行,穩住,外人並不知他能聽見別人的心聲,也不知道玉阮阮內心到底想了什麼虎狼之事,只能看到他無緣無故,突然暴脾氣。
他要穩住,形象不能壞。
玉良棲深吸了口氣。
玉阮阮感覺他哥四肢面骸都在抖,馬上就能被氣的螺旋昇天。
她那溫柔沒脾氣的哥哥呢?眼下這是什麼凶神惡煞啊!
看見自家哥哥瞬間換上的笑臉,玉阮阮更驚恐了。
這態度轉變,太快了吧……
玉良棲顫抖著嘴角,輕輕揉了揉玉阮阮的頭,語氣像是溫柔的老母親:“哥哥酒勁兒沒退,荒唐了,嚇到阮阮了吧。”
玉阮阮連連點頭,嚇死了。
“哥哥錯了,罰哥哥揹你回家,好不好?”玉良棲捏了捏玉阮阮的鼻尖。
玉阮阮左看右看,確認玉良棲恢復正常後,勉為其難:“好吧。”
等回家,我再搜你的書。玉良棲乖乖蹲下,笑的後槽牙快碎了。
一定是因為阮阮上輩子看多了禁書,所以才會錯把沈巖的花言巧語當愛情,對沈巖那狗東西如此死心塌地,甘願被沈巖牽連,獲罪流放,還傻乎乎的相信沈巖一定會去荒地接她。
這輩子,他一定會好好教導阮阮。
不求她能成為才女,但一定要明辨善惡,對人有戒備之心!
他揹著玉阮阮,穿過滿街的喜慶花燈,朝玉府走去。
刺客風波散去,長街再次熱鬧起來,熙攘的人群,還有他背上皮猴兒一樣左看右看的妹妹,讓玉良棲徹底接受了自己重生的現實。
上一世,孤身守城,葬身邊關,故土難歸,現在,他終於回來了。
“真好。”玉良棲啞聲低吟了句。
至親未去,一切尚有轉機。
重重花燈虛化了兩人的背影,是喧鬧街市中難得的安靜。沈巖站在遠處,神色是格格不入的驚恐。
上一刻的記憶,還是被一個渾身是傷的人按在地上砍,雖然最後成功殺了那人,但自己也失血過多,丟了命。
不曾想,一覺醒來,卻回到了十年前,那條小巷子中。
手裡拉著的,竟是他回到南疆後,於噩夢中纏了他七年的無皮女——玉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