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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路燈和小攤上的燈也亮起了起來。昏黃的路燈散著光，暈在林自閒和宋何意身上。
林自閒的臉猝不及防的出現在眼前，宋何意呼吸一滯。
太近了！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都依稀可見。
她覺得臉有些熱，忍不住後退幾步，心裡默唸了幾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拿起一根竹籤遞給林自閒，緩聲道：“這個。”
林自閒看著宋何意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接過竹籤插了一塊，“謝謝師妹。”
宋何意搖頭表示沒關係後，就不再開口說話，吃著東西，和林自閒默默走著。
內心卻是有千軍萬馬奔過。
宋何意：原來我也是個顏控……男色誤人！
不遠處，許桉為首的三人盯著逐漸遠去的兩抹身影。
許桉一臉八卦的看向另外兩位：“怎麼看？”
史星月：“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末了，史星月又補充了一句：“現在應該沒在一起，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我其實總覺得林師兄在暗搓搓追何意，不然也不會閒著去蹭選修課，不過何意還沒意識到。”
熊薇點頭表示贊同，“確實，與其上課不如多打幾把遊戲。”
像是想到什麼，看了眼許桉，“你平時少逗下何意吧，她臉皮薄，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許桉笑著露出兩個酒窩，“那是當然，不過有時候還是要噹噹助攻。你們說如果他倆在一起了，我算不算媒人？”
畢竟她倆認識也是因為宋何意被許桉拉去打辯論。
“算……臭不要臉。”熊薇笑罵。
*
徐教授時間卡的很準，等坐車到了火鍋店，時間正好是預約的19:30。
徐教授預約的是包間，隔絕了熱鬧的人聲。菜品精緻的擺放在桌子上，鴛鴦鍋沸騰的滾動著，氤氳著熱氣。
徐教授一邊將部分食物放進清湯鍋，一邊提起了個話題，“何意以後會讀研究生嗎？會的話選擇哪個方向呢？”
之前她和宋何意吃飯，大多數是宋何意問她問題——什麼xx觀點老師怎麼看啊？有什麼書可以進階？xx理論怎麼怎麼？
平時她只需要解答她的問題，並延展下。
不過今天多出了個人，宋何意多少會有些顧忌、不自在。
自己兒子又正好大四，於是緩解氣氛的話題自然而然就同升學相關。
宋何意正在辣鍋裡面涮著牛肉，聞言抬眸，“會讀研我想繼續深造下，方向的話……不出意外會是刑法。”
“哦？”徐教授饒有興趣，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是不是因為我在這，才這麼說的？學民法當律師可是更好賺錢啊。”
宋何意彎了彎嘴角，肯定徐教授的後半句，“確實如此。”
頓了頓，以極度認真的口吻說道：“不過我更當法官，也更希望工作後被分到刑庭，想盡力懲治犯罪。”
徐教授涮毛肚的手一頓，愣了幾秒，才由衷讚歎道：“好樣的！”
她教過很多學生，也結識過不少人，選擇從事法檢部門的亦是無數。
有因為編制工作更穩定而選的，有因為不想熬律師初級的艱難歷程的，也有同宋何意一樣以此為理想的人……
只是宋何意說的很堅定，無端給人一種“她生為此”的感覺，是明知其中困難，仍堅定不移選擇。
選擇原因並沒高低貴賤，只是這份赤子之心終究令人動容。
林自閒被宋何意的話吸引，集中十分的注意力看向她。
宋何意察覺到，側身看向坐在對對面的林自閒。火鍋氤氳的熱氣遮住宋何意的視線，她看不清林自閒的神情，卻感覺他嘴角帶著笑意。
“林師兄，選的什麼方向呢？”
“民法。”
徐教授看了眼林自閒，又說：“剛開始他讀法學，我和他爸還挺高興的，覺著後繼有人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徐教授有些好笑，“大三的時候，我和他爸悄悄賭他以後會跟他爸一樣選民法，還是和我一樣選刑法。正好，有段日子他總是來問我一些刑法方面的問題，我就覺得穩贏了，和他爸來了個豪賭，結果……”
徐教授忍不住咂舌，“輸了我大半年的工資啊。”
宋何意沒忍住，笑出了聲。
徐教授在她眼裡一直都是偶像，知性的，大方的，有氣質的，學識淵博的。
不承想，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濾鏡有些碎了，宋何意卻覺得有趣，還調侃起來了，“所以國家禁賭啊，老師。”
這件事林自閒確實不知情，他也蠻意外的。
不過確實記得有一晚，父親帶著過於燦爛的笑容，莫名其妙跑到自己面前，說了句“謝謝兒子”。
自己的母親則一臉無語，像看傻子一樣望著父親。
林自閒撈起清湯鍋裡的牛肉，放進徐教授碗裡，帶了些安撫，含著笑意說道：“等我成為民事律師，媽你想要多少“半年的工資”我都給你。”
徐教授夾起那片牛肉，衝宋何意眨眨眼，“何意，你說我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因著這一出，包間內，話語不絕，笑聲不斷。
吃完火鍋，徐教授開車把宋何意和林自閒放在了南門口。
雖是晚上九點多，校園裡還是有國慶返校的人。行李箱輪子“咕嚕咕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宋何意看了林自閒好幾眼，有些遲疑的開口，“師兄，返校不用帶行李的嘛？”
“唔，我昨天就把東西放回寢室了。”
宋何意長長“哦”了一聲，側頭看向林自閒，“師兄，應該是下週六法考吧？”
宋何意雖然是法學生，但法考終究還沒輪到自己身上，並沒有很關注法考時間。只是在經過獬豸（xie zhi 都是四聲）的雕塑時，看見擺滿的眾多“貢品”，才會驚覺一句，“原來明天師兄師姐法考！”
今年開始注意，也只是因為剛剛結識一位大四的師兄。
“嗯，準備的差不多了。”
“不愧是師兄啊。”宋何意真心讚美後，試探道：“那師兄考前會放鬆下嗎？下週四也會一直複習？”
電影選修課排在週四晚上，宋何意說的含蓄。
她的意思就是再問“下週四你還會來蹭課嗎？”
林自閒聽出這層含義，頓住腳步，認真的看著宋何意。
“考前適當放鬆是必須的。是吧，宋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