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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莽林中的孤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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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擾得林木殘葉沙沙作響,陽光似乎很好,從破敗的樹冠間隙投射到地上,形成或明或暗的斑斑點點。

孫哲渾渾噩噩的醒來,渾身痠疼,身上血已經完全乾結,箍得難受,他透過樹冠遮蓋的斑駁看到晴朗天空,長出一口氣,眼有些酸。

他撐著矛艱難站起來,檢視四周,全是樹,密不通風的樹。

他已深入叢林,也忘了來路,夜裡奔逃得很急,根本無心記路。

陽光自樹冠間投進來,不知是何時辰,無法分辨東南西北。

孫哲想了半天,想了一個死馬當活馬醫的辦法,他在地上畫了錶盤,插了小木棍,看木棍在光下投的影子。這是南,那是北,他比劃著,最後他往東方走。

他並不擅長荒野生活,也沒有研習過相關技能,往東走,其實也就想賭上一把運氣,有一點他非常清楚,在這個荒蠻的世界上,獨居荒野早晚送命,最好選擇還是回到那個部落去,也許部落裡的人已經獲勝,若部落淪陷,則再考慮另尋出路。

到處都是樹,樹很粗,也很密,所幸是初春時節,林子裡較為乾爽,有些陰涼處還有雪殘留,這讓孫哲避免了尋水的麻煩。

可是吃雪能解渴並不能管飽,他從夜裡搏命至今,肚子早餓的直叫。

林中有些小徑,那便是生活在叢林中各種生靈累年經月踐踏出來的獸徑,孫哲有時會循著那些小徑行走,一旦周邊有什麼異響他便緊張壞了,提心吊膽實在不爽,到後來他索性偏離那些野獸小徑,他不知道這些林間獸徑到底會有何等生物經過,若遇上吃肉的,那便慘了。

孫哲走了很久,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轉,莽林各處看起來都差不多。他總覺著逃離時並沒有偏離部落太遠,可現在走了這麼長時間仍然沒有看到部落的影子。

天色暗淡下來,林子裡更幽暗了,居住其間的各種生靈們也開始活躍起來。

四肢修長的動物在林間跳躍,怪叫著,孫哲本以為那些生物是常見的猴子,直到那些生物離他更近些時,他才看清這些動物更像樹懶一些。

樹懶是極緩慢慵懶的動物,而這些生物卻長著修長的四肢,靈活得不得了。

這些樹棲生物警惕地站在樹冠上打量孫哲,孫哲也打量著它們,好在這些生物無害。

林中悉悉索索聲響越來越多,各種古怪嘶吼此起彼伏,光線雖然還好,但樹冠間的天空卻似罩上了一層黃紗。

得趕快尋找過夜的地方了,孫哲不再前行,開始徜徉四周留意可供藏身的地方。

他很明白,夜很快便會到來,荒野的夜色裡猛獸徜徉其間,尋找那些倒黴的,沒有躲藏好的可憐蟲。一旦被它們逮著,它們會毫不留情地將獵物撕爛,吞下肚去。

荒林的夜晚是危險恐怖的…

光線越來越暗,林間越來越熱鬧,時不時傳來的嘩啦嘩啦聲,讓孫哲便是越加緊張,轉悠了半天,他才勉強尋著了一個可供棲身的所在。

那是一棵奇異巨樹,孫哲原本並沒對這棵樹有太多關注,這棵樹除了粗的駭人外有什麼特別之處。這棵樹直徑至少有六七米,樹冠延展覆蓋了大約直徑半里的土地,經歷了寒冬,樹葉早就稀朗乾枯。

孫哲從未見過如此壯觀偉岸的巨樹,看了一會兒,孫哲便離開那樹繼續尋找可供藏身的地方。

在附近轉悠了一圈,孫哲又回到那樹下,從夕陽透過樹冠的餘光裡,他發現那巨樹樹幹上若隱若現的裂口。

孫哲已經有些著急了,又到附近轉了一圈,實在沒有可容身的地方,最後他決定爬到這巨樹上待一晚上。

等孫哲抱著樹幹,準備爬樹,卻透過那樹幹裂口,隱約窺見這樹幹已經朽蝕中空。

於是他便把樹皮扯下,落日前殘餘的昏暗陽光從擴開的缺口投了進去,裡面爛出了好大空間,一個人躲在裡這大樹洞裡綽綽有餘。

"哈哈,正點,正點,這真是天賜的藏身地!”,孫哲高呼道,開心極了。

樹皮去完,樹幹上的缺口仍不夠大,孫哲的塊頭難以鑽進去。

孫哲便尋了尖銳石頭,嘗試擴大入口,著實費了些氣力,樹幹外層是好的,也極為堅硬,折騰好一會兒,才使那缺口足夠讓他進入樹幹內部。

樹洞離地有些高度,他攀著邊沿,跳了好多次,也沒能讓身體鑽進去,他太累了,太累了,沒有力氣展示敏捷身手。

夜色降臨,林子裡更是灰暗的很,野獸聲音此起彼伏,讓人心生懼怕。

孫哲不得不搬運一些石頭,墊高了些,這才攀進洞裡,而防身的矛太礙事,只能丟在洞外。

樹洞不深,但夠寬敞,裡面全是朽爛的木渣,洋溢著木頭腐敗的氣息。孫哲很滿意,以至於聞著那爛木頭味都覺著安心,至少能混混自己身上的血腥氣,在密林中有如此一個能遮風擋雨躲避野獸的所在著實是莫大的幸運。

洞內和洞外終於一般黑了,孫哲很累但睡不著,有東西在撥弄放到洞外的矛,吧啦吧啦作響。他盯著洞口的方向生怕有東西跳進來。那矛上沾滿了血,殘留的血氣吸引了太多訪客,他在洞裡甚至聽到了撕打聲、還有利爪摩擦樹幹的聲音。

夜更深了,那些聲音漸漸消逝,孫哲的眼皮也終於支撐不住了,很快便睡了過去。

還未睡多久他又從噩夢中醒來。

血,到處是血,折斷的木矛還有敵人臨死前驚懼的眼神,這就是孫哲夢中的一切。

溫度降得很低,他凍得渾身顫抖,孫哲想,自己今天怕會凍死在這。

如果若干年後,這裡的土著有能力砍伐如此巨大的樹木,他們也許會發現樹洞裡蜷縮著的骨骸,他們會好奇這人為何會被樹幹包裹。

如果再幸運的話,他被樹液包裹形成巨大的琥珀,若放到拍賣行裡,定會是無價巨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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