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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熱鬧了一整天的莫家老宅終於安靜下來,賓客散去,莫家的自家人陪著莫老太太吃過晚餐後,也都各自回家了。
華志美沒有坐自己的車,而是上了莫言浩的車。
“言浩,我坐你的車。”
“行啊。程飛先送我媽回去。”莫言浩說。
路上,華志美幾度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直到車子駛進南山公館的大門了,她才把心一橫,脫口而出:
“言浩,我想問一下,你和許之心……你們……你們是什麼關係?”
“嗯?媽,你為什麼這樣問?”莫言浩很意外母親怎麼突然對這個問題感興趣,而且見她有些吞吞吐吐的樣子,他倒生出了幾分疑惑。
“今天我聽到寧小蕊在老宅的走廊裡對你說的話了。似乎她是認為你和許之心……”華志梅試探著問。
“不要理她,她爸今天當著奶奶的面,想撮合我們的親事,這是不可能的。”
“哦?你不喜歡寧小蕊?”
“完全不喜歡。”
“那,那個許之心呢?是你喜歡的人嗎?”這一次華志美問得小心翼翼。
“不要聽寧小蕊瞎說。”莫言浩否認道。
聽到母子二人的對話,程飛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莫言浩,莫言浩注意到他的這一眼,有點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車子停到了正門口。
“哦,那就好。言浩,你也不小了,個人問題是該認真考慮一下了,不過呢,還是要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兒為好……”華志美開始叮囑自己的兒子,在她想來,只要不是許之心,是誰都行。
“媽,我的事兒您就別操心了啊!您兒子有數的。我送您進去?”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了。”華志美下了車,還覺得不放心,又叮囑道:
“兒子,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要是有合適人選了,一定告訴媽媽啊!”
“嗯,知道了。”
等華志美進了門,莫言浩吩咐程飛送他回優山美地公寓。
在路上,莫言浩透過後視鏡看到程飛在憋笑,便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問道:
“你小子,在那兒偷笑什麼?”
“沒,沒什麼!”程飛乾脆笑出來了。
“什麼叫沒什麼?你笑成這樣是幾個意思?”莫言浩知道這傢伙剛剛聽到他媽在問他的個人問題了,所以才笑成這樣。
“莫總,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要是有合適的人選了,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喲!”程飛學著話兒,打趣道。
“你膽子越來越肥了,現在都敢拿你老闆來尋開心了是嗎?”莫言浩又用力拍了一下程飛的後腦勺。
“沒有沒有,莫總我哪兒敢呀!”程飛趕緊否認。
“不過,莫總,我真心覺得你該談戀愛了!這樣是不是我也有空能談個戀愛呀?”程飛仗著和莫言浩的交情深,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和誰談?”莫言浩一邊看手機,一邊隨口問。
“我覺得那個許之心,你應該是挺喜歡她的。”程飛小心地說道。
“嗯?”莫言浩抬頭看他。今天三個人在他面前跟他提起許之心了,先是寧小蕊質問他是不是因為許之心而不能接受她,接著他的母親也來問他和許之心是什麼關係,現在程飛竟然說覺得他喜歡許之心。
“嗯!我覺得你就是喜歡她!”程飛肯定地說。“這些年來,我從沒見你對哪個女孩子的事兒上心過,而對許之心,你可是關心得過了頭了。”
“我有嗎?”
“當然了!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程飛肯定地答。
莫言浩一時語塞。他並不想否認自己對許之心的關心,但他並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喜歡。他沉默下來細細地思忖,是不是每次見到許之心自己的內心都有種淡淡的喜悅?是不是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自己都心急如焚地忍不住要去幫她?是不是為她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心裡讚賞有加?是不是每次回公寓在路過她門前的時候都渴望她會突然開啟門與他偶遇,然後邀請他進去吃點東西或者哪怕僅僅只是簡單地聊上幾句?是不是第一次看見她的眼眸時自己的心就為之一動?這些問題的答案,全部都是:是的!
莫言浩得到自己內心的答案時,心臟突然猛得跳了幾下,他下意識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這種感覺,好像已經離開他太久了,久到他甚至以為再也不會有一個人能令他心動了。這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麼呢?
車子快開到優山美地的時候,一聲悶雷“轟”地響起,緊接著閃電刺破厚厚的雲層,一場大雨來得猝不及防,路邊寥寥無幾的行人迅速跑著開始尋找避雨的地方。
“嚯,這雨來得可真夠急的!”程飛邊說邊按動電動開關關車窗。
正當莫言浩面前的車窗玻璃緩緩升起的瞬間,又是一聲炸雷,他看見閃電照亮的那個人影有幾分熟悉。那是個纖細的女子,拖著行李箱,頭髮全溼,掛在臉上。
“快停車!”莫言浩大聲地招呼程飛停車。
“啊?怎麼了?”程飛感到莫名其妙,同時也迅速地踩了剎車。
車子剛一停下還將穩未穩時,莫言浩已經開啟車門,衝進了雨裡,他朝那個在大雨滂沱中如同一片小樹葉一般飄搖的身影大步流星地奔過去。
憑藉著大長腿的優勢,莫言浩三步兩步便來到那個正吃力地在雨中行走的女子身邊,他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行李箱。
“啊!誰呀?”女子嚇了一跳,大聲驚叫。
“許之心!你這是在幹嘛?”莫言浩大聲問道。
“我……你……莫總?”許之心抬頭看見和她一樣已經被淋成落湯雞的莫言浩此時正站在自己的面前。雨水迅速地從他的臉龐滑落,儘管被淋得全身溼透,但是很奇怪,這個男人竟一點都不顯得狼狽,相反,狼狽的是此時此刻的自己。
許之心太意外了,還沒來得及釋放內心的委屈,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莫言浩的問題,這時程飛已經將黑色的大傘撐在他們的頭上了。
“雨太大了,有什麼事兒先上車再說吧。”莫言浩說道。
程飛馬上接過行李箱,莫言浩不由分說地拉著許之心上了車。見許之心坐在車裡不停地發著抖,而自己也渾身都溼透了,實在沒什麼外套可以脫下來給她披一披,莫言浩吩咐程飛把車先開回優山美地。
就這樣,剛拖著行李箱離開沒走出多遠,許之心就又不得不回到了莫言浩的房子裡。
他們分別回到各自的房間去衝熱水澡,程飛則是直接開車回家了,他離開時樂呵呵地在莫言浩耳邊低語:
“莫總,看來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及時雨哇!”
“滾!”莫言浩作勢要敲他的腦袋,程飛嬉皮笑臉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