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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成喊完，扭頭屁滾尿流地就往外跑。
得勢的學生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紛紛撿起手頭的一切廢棄物向他砸去。
果核、飲料瓶、一次性筷子、壞了的鋼筆、前男友送的口紅、斷掌的人字拖、用過的姨媽巾等等，簡直應有盡有。
後面的學生們還有些不明所以，以為是前面插隊耍橫的被人打出來了，於是在張成逃過他們身旁的時候也都跟著吐上幾口唾沫或是踢上幾腳解氣。
張成幾人是有苦說不出，跟喪家犬似的捂著腦袋、撅著腚快速逃出食堂。
……
行政樓二樓，食堂總包辦公室。
“劉老闆，這次你可得給我撐腰！”
張成當著劉大腦袋的面把捂著額頭的手伸出來，上面沾滿了殷殷血跡。
“張成啊，哎，剛一會沒見，怎麼了這是？”
劉大腦袋今天白白得了兩萬塊錢，晚飯興奮的喝了幾兩小酒，此刻正滿臉通紅地陷在沙發裡。
張成咧著嘴叫囂：“還不是那個方焱？”
劉大腦袋瞥了他一眼，身子紋絲不動：“不是給你開證明了嘛，怎麼還搞成這樣？”
“他拒不合作，還故意挑撥情緒，鼓動學生們攻擊我！”
張成一臉苦楚，“您是沒見到那場面，食堂裡一百多學生都跟見了過街老鼠似的揍我…呸！”
“啐，別特麼瞎說。”
劉大腦袋翻著白眼，不以為然道，“你說的都是幾年前的老黃曆了？現在的食堂一禮拜也來不了一百個學生。”
“真的劉老闆，我不騙你。”
張成繼續手舞足蹈地比劃，“一百人都是少說的，晚飯剛開始那會兒最少也得有兩三百人排隊…”
“你特麼是不是被方焱揍了，磨不開面子，編個理由來這忽悠我？”
張成還想解釋，卻被劉大腦袋搶白道，“我自己承包的食堂什麼樣我能不清楚？要是真有那麼多學生排隊吃飯，檔口的租金至於到現在還收不齊嗎？！”
“其實也不是都好…”
張成有些欲言又止，“就方焱那一個檔口而已。”
“放屁，我就沒見過一鍋壞湯裡還能挑出一塊好肉來！”
劉大腦袋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顯得極不耐煩。
“劉老闆，我也不多說廢話了，眼見為實，要不您親自跟著我去一趟？”
張成急不可耐，上前拉起劉大腦袋就往外走，“看在那兩萬塊錢的面子上，您一定得把檔口給我收回來。”
……
食堂這邊。
方焱看著張成等人落荒而逃，隨即向學生們鞠躬致謝：
“多謝大家仗義出手，本人無以為報，特宣佈今晚的炒雞不限量供應！”
“牛逼！”
“終於能吃上心心念唸的炒雞了！”
“老闆真是有心了，吃之前還順便讓我們活動活動筋骨。”
“這不得多吃一份？”
“一份怎麼夠？！”
“雖然姨媽還沒走，但看見炒雞我感覺自己就快要滿血復活啦！”
“姑娘家家的，矜持，矜持一點！”
“……”
方焱樂呵呵地聽學生們開著玩笑，然後欣然回到灶臺前，重新起鍋燒油。
王球兒也扭著肥碩的身軀對方焱伸了個大拇指，不過一張胖臉卻陰晴不定。
“焱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方焱略一思索：“看樣子劉大腦袋肯定收了好處，不然張成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借勢。”
王球兒聽後也是一腦門兒官司：“張成還好對付，恐怕劉大腦袋就沒這麼容易打發了。”
“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方焱腦筋轉得飛快，他估計了一下眼前的形勢之後面不改色道，“我倒是希望他能早點來。”
二人說話之際，檔口前混亂的場面很快又回恢復的井然有序。
學生們似乎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重新踮著腳等待自己那份炒雞出鍋。
那些剛吃完的學生們也不著急走，他們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想要繼續吃瓜。
……
劉大腦袋被張成拽著，不情願地來到食堂門口。
他找個機會甩開張成，眯著發紅的雙眼看了看錶：“這都快九點了，晚飯早就閉餐了，你還拉我來這幹什麼？”
“劉老闆，您說的那是以前，今天可不一樣。”
張成殷勤道，“您使勁看看，這裡面還燈火通明呢。”
“哦？還真是。”
劉大腦袋透過食堂的玻璃門，看到裡面影影綽綽，人似乎不少。
他微微有些吃驚，腳下卻已經不知不覺地走上了臺階。
站在食堂門口，劉大腦袋扭頭看了一眼躲在遠處的張成，自顧自地把大門推開。
下一瞬間，他徹底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下巴都合不攏了，酒都恨不得立馬醒了一大半。
“這，這…這他娘還是我的食堂嗎？”
劉大腦袋不自覺地揉著眼睛，推開前面的學生，慢慢向方焱的檔口走去。
他一路蹣跚著走過人群，還不忘左顧右看，回想晚上自己是不是喝得有點多，以至於現在都出現幻覺了。
等擠到隊伍的最前面，看見檔口裡的方焱在灶臺前揮汗如雨地顛著炒勺，而學生們都正搶著掃碼付款，這時才如夢初醒。
他猛掐了一把大腿，眼睛裡瞬間閃過狡黠的光茫：
“方焱，這麼多學生都是衝你這檔口來的？”
“劉老闆？”
方焱裝作吃了一驚，卻根本不拿正眼瞧他，“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哦，呵呵…過來看看。”
劉大腦袋磨搓著手掌，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堆滿笑容，“沒想到你這生意這麼好。”
“還行吧，全靠同行襯托。”
方焱隨意接了一句，起鍋將炒雞盛出。
色澤誘人、鮮香撲鼻的炒雞搭配粒粒分明的白米飯剛一出鍋，就被等候許久的學生們搶走了。
劉大腦袋自己都被突然湧上來的學生們擠到了一邊，迫不得已在旁邊等了會，這才又湊到前面：
“既然生意這麼好，想必你一時半會兒也不想換地方吧，咳…下半年的租金是不是先預交一下？”
“可以。”
方焱看到劉大腦袋的狐狸尾巴終於露了出來，心中的一塊石頭也不免落了地。
他微笑著把炒勺交給王球兒，並簡單交代了幾句技巧，然後轉身領著劉大腦袋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
“劉老闆，別說預交半年的租金，就是一年的也沒問題，甚至連旁邊王球兒檔口的租金我也可以一起交了。”
“真的？”
劉大腦袋晃了晃碩大無朋的腦袋，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現在就給你轉賬。”
說著，方焱拿出手機輸入金額，“一個檔口一個月三千，一年是三萬六，兩個檔口加起來就是七萬二。”
“對，對，沒錯兒。”
劉大腦袋眼巴巴地看著方焱摁了三個零，可是當手機上跳出“確認轉賬”按鈕的時候，方焱卻突然停了下來。
“劉老闆，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今晚上到底幹什麼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