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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老闆，這才幾點就收工？”
“緊趕慢趕，到頭來還是沒趕上，都怪我們那個愛拖堂的高數老師！”
“啊啊啊，我怎麼這麼命苦，昨天晚上就差一點沒吃上，沒想到今天又是這樣！”
“我更慘，我還是翹課出來的，結果排隊中途拉稀，求爺爺告奶奶這才插隊進來的…”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
聽到方焱喊打烊，排在隊伍最前面的幾個學生最是心有不甘。
他們就像祥林嫂一樣，不停向周圍的人訴說著自己是如何的不幸。
“我非常感謝大家對本檔口的喜愛，同時也非常理解大家急於進食的心情和排隊的辛苦，但是也請大家能體諒一下本檔口的難處。”
方焱毫無愧色，關掉灶火之後闊步走到檔口前，“大家有目共睹，本檔口銷量大、人手少，從早晨進貨採購忙活到現在一刻不停，早已是人困馬乏。”
方焱說完又一指正靠在旁邊牆上歇腳的顧意：“甚至，連收銀跑堂的都是看不下去自願跑來幫忙的吃貨。”
顧意累得大喘氣，根本沒有聽清方焱在說什麼。
只是隱約中看到他好像在說自己，於是立即對著排隊的學生們不住地點頭，最後還配合的來了一個強顏歡笑，惹得人群中爆發出一片轟笑。
方焱看著氣氛有所緩解，於是接著忽悠道：“至此，本檔口的承受力已至極限，如果再繼續營業將很難保證炒雞的口味跟之前一樣，所以懇請大家多多理解。這樣，本檔口為表誠意，作為老闆我宣佈，今天晚上的開餐時間提前半小時，閉餐時間也相應延後，一定會讓大家吃上炒雞！”
“得，散了吧。”
“又沒戲了，只能晚上早點來排隊了。”
“下一次說什麼也要吃上！”
“再吃不上炒雞，姑奶奶我就要吃人了！”
“那最好能先從下面開始吃…”
“你怎麼這麼不正經？！”
“雖然…但是，這小老闆的講話倒勝在真誠。”
“嗯嗯，不僅炒雞做得賊好吃，關鍵是人長得帥，口活還好…”
“收起你那一臉的花痴，請時刻記住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只是一個男朋友而已啦，隨時可以再換的嘛！”
“我看相對於男朋友，你對這炒雞倒更忠誠。”
“當然啦，我昨晚上有幸吃過一次。入口爽滑，美味持久，能給身體帶來不一樣的滿足感…”
“哼，你最好是在說炒雞。”
“不然呢？”
“……”
學生們雖然說說笑笑地離開，但是有很大一部分還是帶著遺憾和不甘。
他們三步一回頭，恨不得老闆能臨時改變主意，再賣它一百份。
那樣的話自己肯定第一個衝過去，一飽口腹之慾！
學生們離開之後，方焱又做了一鍋炒雞，三人解下圍裙圍坐在一起大快朵頤。
“雖然昨晚上已經吃過一次，但不得不說，這炒雞實在是太棒了！”
顧意顧不上滿嘴的油花，一邊咀嚼一邊誇讚，“沒白白辛苦一上午，真是人間值得。”
“你那也好意思叫辛苦一上午？”
方焱騰出嘴來糾正道，“眼瞅著都排長隊了你再來的好吧，滿打滿算才一個半小時。”
“怎麼了嘛？來之前我不得洗漱、換衣服、化妝嗎？”
顧意理直氣壯地反駁，“這時間不得給我算進去？”
“大姐，友情提醒一下，您來這是幫忙的，不是選美的好吧？”
方焱有些不明所以，“化什麼妝，現在不一樣搞得油漬麻花？”
“你懂什麼？現在哪個女生素面朝天的，出門不化妝？”
顧意繼續喋喋不休，“再說了，化妝那是對別人的尊重。”
“快拉倒吧，就跟別人多愛看似的，你們女生就是特別容易自我陶醉。”
方焱故意跟她鬥嘴以緩解精神疲勞。
“哈哈哈…”
王球兒看著倆人你來我往地鬥嘴忍不住在一旁笑出了豬叫聲，“哎，美女，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想吃炒雞早點來排隊就行，再說二十塊錢也不貴，為什麼就非得心甘情願地跑來這幫忙呢？還得受著方焱擠對，何苦呢這是？”
“要你管！”
顧意沒好氣地看著王球兒，“本姑娘就是這麼樂善好施！”
“我看未必。”
王球兒搖搖頭，伸出舌頭嗦了嗦自己的手指頭，“你肯定是有所圖謀。”
“圖什麼？我能圖你們什麼？”
顧意像是被說破心事一樣騰地站起來，努力保留著一絲倔強，“你們不過是倆個食堂包檔口的，能有什麼讓我上趕著垂涎三尺的？”
“這個嘛…嘿嘿，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不便說破，你自己體會唄。”
王球兒說完，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方焱。
方焱若無其事地吃著炒雞，對他倆的談話裝作漠不關心。
反倒是顧意繃不住了，紅著臉轉身就走。
“顧意。”
沒走兩步，顧意聽見方焱在身後喊她，於是停下來跺了跺腳：“幹嘛？”
“那個…晚上還來嗎？”
方焱一本正經道，“按目前的情形推測，晚上必定有一場惡戰。”
“來個錘子！不來了，免得有人說我有所圖謀！”
顧意說完，扭著小屁股氣呼呼地走了。
“得，讓你兩句話氣走一個免費的壯勞力。”
方焱看著王球兒，不住地搖頭嘆息。
“放心，晚上她還會來的。”
王球兒仰頭一笑，彷彿盡在掌握，“這姑娘別看說話辦事風風火火、咋咋呼呼，其實真性情，臉皮薄，絕對的寶藏女孩。焱哥，好好把握哦。”
“把握什麼？”
方焱裝作沒聽懂，“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我初中，還是肄業。雖說她長得漂亮，我也不差，但終歸不是一個階層。”
“都什麼年代了，還論出身門第那一套，倆人高興就行了唄。”
王球兒寬慰道。
“社會越進步，就越是講究門第。”
方焱侃侃而談，“霸道總裁娶灰姑娘的多，那叫風流多情。豪門白富美下嫁的卻很少，就算有，結局也多半不幸。”
“嘿，焱哥，你這都跟誰學的？真沒看出來，這小詞兒整一套一套的。”
王球兒還沒來得及繼續奉承，卻聽見不遠處有人搶白道：“跟我學的。”
順著聲音望去，王球兒突然看見一張滿是絡腮鬍的臉。
“張…成哥，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