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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真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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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陰暗潮溼的地牢裡,溫竹珩被綁在十字柱子上,滴滴答答落在他臉上的,不知是血水還是雨水。

嗒嗒嗒……

外面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他想掙脫繩索鐵鏈去檢視是什麼情況,可他受了不少傷,又一天沒有進食,他根本掙脫不開。

嘩啦——是大門鎖鏈落地的聲音,關著他的門開了,從門外徐徐走進一個少女,那是溫竹珩朝思夜想的人,只是他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

少女聲音清冷的開口了,她的聲音他刻骨銘心,是那麼的熟悉,此刻卻又那麼陌生:“溫竹珩,你這次,專程來救我的?”

溫竹珩並未回答,在門開的時候他循聲抬眸望了一眼便低下了頭,再也沒有抬起過頭。少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她笑了笑走近了他,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她抬手剛想要抬起溫竹珩的下巴,他便開口了,他聲音暗啞,似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擠出的幾個字,這聲音沒有力度,是順著呼氣才勉強傳出來的氣音:“為什麼……”她伸出去的手頓在了半空中,許久,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忽然公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像是嘲諷又像是不可置信:“你哭了?你竟然會哭?!”

鎖住他的鎖鏈在安靜的地牢裡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是他哭的發抖,鎖鏈一直碰撞,地牢裡太安靜了,鎖鏈一點點輕微的聲響也被無限放大,公主忽而大笑起來,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極快地拭去淚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淚,並非是笑出來的,那無非是她用大笑遮蔽住痛苦的方法罷了。太可笑了,溫竹珩竟然會哭?!他竟然會哭?!

公主毫不留情的掐住他的臉頰用力往上一拖,甚至太過用力導致溫竹珩的頭狠狠地撞到了柱子上,此刻她像是個兇猛的野獸,眼神像是看見了羊的狼一樣,她用力的掐著他的臉惡狠狠的說著:“我在問你!回答我!”

溫竹珩此刻早已被淚水模糊了視線,他閉上雙眼,喉結微微滾動,卻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此刻的他哪裡還有胥國太子的威嚴?他的淚滴滴滾落在公主手指間。淚溼滿臉,再次睜眼,他再也無法對上她的視線……

他喘了口氣,哽咽的開口:“是……專程,救你……”

公主好像很滿意他的答案,這才鬆開了手,她覺得自己沒選錯人,果然選擇蘇禾妤是對的。

溫竹珩似是還不死心,他再次聲音顫抖地開口:“是有人逼你嗎?是有人威脅你嗎?是……”還不等他問完,公主便打斷了:“你可真是好騙,我三言兩語就把你哄來了,你難道以為你很瞭解我?告訴你,現在我裝累了,也不必裝了,我裝了這麼多年早就膩了,無非是說了句心悅你,想要嫁給你,你真信了?”

溫竹珩現在腦子很亂,他最開始懷疑這個公主是不是假的,但她說的話,確實是他們的曾經,若人可以假冒的話,那回憶如何能假冒呢?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他艱難的維持著僅存的理智問她:“那你騙我這麼多年,為了什麼……”公主一愣,隨即很快笑了:“你可是胥國的皇子啊,而且,你在金國做質子的這些年,胥國可是沒少給我們金國賠款,就是為了保全你啊,可見胥國皇帝對你的重視程度,討好了你對我百利無一害,若我落魄了,你可以救我接濟我,若我強大了,我就可以像如今這般,綁了你,要挾胥國,順便啊,我還能讓你看看胥國滅國呢。況且是你們胥國出兵在先,我們去攻打反擊這不是很合理嗎?還能帶著周遭的一些小國依附於我,完成我的大業啊。”

他完全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想的,他從最開始的喃喃自語演變成了後來的撕心裂肺:“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鐵鏈嘩啦啦的響著,他掙扎的很厲害,捆著他的鏈子因為他大力的掙扎,導致他被綁的地方已經滲出血水,但他自己也知道,這怎麼不可能呢?這不過是一場她演了十多年的戲,戲中人從不真正入戲,反而他這個戲外人,再也無法抽離……

不知為何公主見他這生無可戀的痛苦模樣有些不爽,她狠狠地踢了他小腿一腳,他疼的微微蹙眉,他的淚還在止不住的滾落,卻不是因為肉體的疼痛,他覺得心臟好疼好疼,撕心裂肺的痛讓他怎麼也止不住淚,他甚至開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先前他哭得隱忍,現在得知了真相的他,痛徹心扉,儘管他還是剋制著不讓自己哭出聲,緊緊地咬著下唇,卻還是控制不住發出嗚咽的聲響,唇瓣已經被他咬出血來。太疼了,從心臟一直到五臟六腑都那麼疼,涕淚橫流,毫無太子的形象和尊嚴可言,這一幕是那麼似曾相識,溫竹懿死前,好像也是這般痛苦的模樣。

公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眼看溫竹珩哭的馬上要喘不上氣了,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冷眼看著他:“用鼻子呼吸。”而此刻刺激受大了的溫竹珩哪裡還聽得見外界的話?他呼吸的更加艱難,公主鬆開了手,溫竹珩開始止不住的乾嘔,公主蹙眉看著他,忽然抬手打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哭什麼!吵死了!我對你就這麼重要?!”

他此刻和一具屍體唯一的區別就是他還會呼吸,他現在全然一副行屍走肉的模樣,他被打的臉偏向一側,公主就這麼惡狠狠地瞪著他,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他又開始乾嘔,他覺得嘴裡一股腥甜,他急火攻心,嘔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來,竟讓他難過至此?

過了一會溫竹珩沒了聲響,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公主慌了,他若是死了,那可如何完成大業?她急忙喊來侍衛給他鬆了綁抬去了屋裡喊來了太醫為其醫治。

“嚴加看管,給他藥裡放點東西,讓他醒了也沒力氣逃跑。”公主對侍從和太醫吩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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