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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上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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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世界似乎都被植被所覆蓋了一般,周圍盡是一片童話故事裡那種仙境森林的景象,樹木上還零星有很多會發光的大蘑菇。

頗有一種“愛麗絲夢遊仙境”的感覺。

槐之暮現在正處在她姥姥家的小區,正面向正東方向,周圍的樓房幾乎都被植物所覆蓋。

這條正東方向街道的兩側不太整齊地種了兩排梧桐樹,好像正處於春季一般,梧桐樹的葉子是深綠色的,淺紫色的花幾乎長滿了所有的樹枝,從樹木上垂釣下來的藤蔓都是淺粉色的。

少女回過了頭——她把黑色綢緞般的長髮攏到了身前。

她的身後是一個由長滿各種葉子的細長樹枝纏繞形成的隧道,隧道深處一片漆黑,側面還有不少不認識奇形怪狀的植物。

不過槐之暮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己是站在原地無法移動的,更可怕的是——她除了記得自己是誰和一些認識的人,其他的事竟然都忘了。

她不受控制地開始在這一片區域裡兜圈子,在下一個右轉之後赫然發現之前被植物掩蓋的一棟居民樓的表面附著著幾個兩人般大小的螞蟻。

槐之暮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似乎控制著她一直盯著那些螞蟻一般,她下意識認為這些螞蟻無法脫離這棟樓的區域,就像人的靈魂無法脫離和月球矩陣有關的什麼東西一樣。

槐之暮無法覺察夢中的時間到底過了多久,從來到最開始的樹人樓到現在竟然都是同一個夢,明明每天只睡六個小時,在夢裡似乎已經有了一週的時間——在夢裡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可能被困在裡面出不來了。

她繼續無法控制的繼續向前走著,直到兜了個圈子回到了原地——這裡的景象已經和之前的不一樣了,那些植被也盡數消失。

眼前的世界完全變成了黑白色,她看著她的“家人”在一顆石榴樹地下站著,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她媽衝著她走了過來,看不清臉但卻能感覺出這處於她十年前的樣子——她媽這時候還沒有染黃毛。她似乎和槐之暮說了些什麼,至於槐之暮是一點都沒聽到。

她“媽”是俯下身跟她說話的,她的身形再次變回了五歲左右的樣子,也正好是十一年前。

她的“姥姥”也衝著她走了過來嘴裡似乎說著什麼,同樣是看不清臉,但槐之暮的心裡卻莫名其妙接收了一個資訊:她們似乎要帶著她去什麼商場。

槐之暮還是不受控制地跟著她們走了,中間走過的路程竟然沒有像演電視劇、寫小說一樣被截掉。她清晰地看到在這黑白色的世界裡,她坐上了一輛不露天的三輪車。

現在夢裡的時間似乎是凌晨,馬路上更是隻有幾輛車飛速的衝過去,除此之外就是空無一人的景象。就連紅綠燈的顏色都變成了淺紅、淺綠這種飽和度很低的顏色,路燈也都是白色的。

她們還走錯了一次路,又繞了好遠,到了好多槐之暮現實中都沒見過的道路後才到了商場。

她們是帶著槐之暮從這個商場的側門進去的,商場的側門一進去就是一家小便利店,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螺旋的商品貨架,上面都是各種各樣的甜食,看著就像專門誘惑小孩子的一樣。

槐之暮的“姥姥”似乎和那便利店的店主阿姨認識,兩人站在結賬臺那邊聊天,至於聊些什麼槐之暮壓根就聽不清,或許是隻有莫名其妙的雜音。

而槐之暮的“媽媽”拉著她的一邊手,把她帶到了便利店中心的一個貨架邊上,這個貨架上都是麵包,還都是那種沒有包裝袋像蛋糕店裡一樣的那種麵包,不過可惜槐之暮在夢裡聞不到任何味道。

她偏了偏頭,看向了貨架的另一邊,瞳孔驟然縮放了一下。

貨架的側面有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在盯著麵包看,這分明就是空生小時候的樣子。

不過槐之暮也不能說話也不能走動,只有眼珠子可以動——對方也沒注意到自己,被另一個人拉著去了商場。

在空生走後,槐之暮莫名其妙的開口對她“媽”說了一句話,她自己在說什麼她也不知道,似乎只是表達了自己想吃麵包的想法。

後來又是一陣夢中特有和發高燒時會出現的恍惚感,她已經被帶到了商場的內部,從一個側門拐進了商場的“大廳”?

結賬處實在是大的離譜,不止是她變成了五歲才有的效果,她感覺即便是十六歲的她在這個商場裡也會覺得這地方真的是大的嚇人了。

整個結賬處大到和普通大學操場的大小,天花板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的字壓根就看不清楚,只是槐之暮下意識覺得這應該是提示人們購物區在樓上的意思。

槐之暮現在只有眼珠子可以動,她觀察了整個大廳的出入口,發現除了正大門和剛剛的側門以外,大門的正對面還有兩節樓梯且很寬敞的樓梯間。

她竟然自己不受控制地走上了左側的臺階,也就只有她一個人過來了,後又站在樓梯間一動不動不知道多長時間。

她赫然發現這時候的視角不太對勁,好像已經恢復到了原本的樣子,緩緩的回了一下頭——自己也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了,發現眼前也清明瞭不少。

她並沒有在原地繼續停留,而是直接上了樓,直接遇到了在樓梯口站著望著她這個方向的空生。

空生並沒有說話,兩人一起朝著樓上走去。

整個樓梯間都很空曠,樓梯側面還有一個普通的扶手,牆面都是平常的白色。

兩人已經上了兩層樓了,第三層樓上面已經沒有通往樓上的樓梯了,盡頭的牆面上只鑲嵌著一個淺褐色的門。

空生率先上前一步,手握上了鐵把手,直接就把門開了。

——門後是一個較小的玄關,頂多只能站的下兩個人,玄關後似乎是一個沒有被裝修過的、只刷了白漆的毛坯房。

槐之暮直到現在都在心裡想著剛剛那個問題,在夢境中的時間越來越長了,總感覺以後會有一天永遠都離開不了這裡了。

槐之暮先進入離玄關最近,毛坯房的一個“房間”,這是一個唯一有門的房間,她驚奇地發現這裡面竟然是裝修好的。

她伸手拽了拽空生,兩人站在這個“房間”門口:這個房間不是很大,裡面的佈局很奇怪,大門口正對著的就是一張床,這張“床”竟然還是一個大通鋪。

大通鋪的上面則是一排小櫃子,有的櫃子門開著,裡面、櫃子頂部凌亂著各種東西。大通鋪上的被子也都是亂的,似乎有人在這裡住了很長時間。

兩人也就看了一會兒,沒有太在意這個房間,轉頭準備去其他地方看看。

——這時候兩人身後的牆縫裡突然衝出來了一個驚慌的男人,他還止不住地往後面的牆縫之中看去。

這“牆縫”只夠一人透過,還是同樣的白漆,而那個男人穿著一身和周圍環境對比鮮明的破舊深棕色衣服。

之後他和看不見兩人一般幾乎四肢著地地衝進了剛剛的那個房間並反鎖上了門。

兩人徑直走向了剛剛那個男人衝出的“牆縫”。

——兩人立刻意識到那個男人為什麼那麼慌張了,那裡面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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