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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 章 學開大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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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姐夫家時,他見到我就先埋怨一頓:“你這是跑哪裡去了?我去車站接你沒找到,以為你走丟了,趕緊給家裡打電話,媽說你早晨就下來了,我又在縣城轉了一圈,回來兩次都沒看見你,我這是準備回家歇歇,一會兒再去找你”

我有點歉意的說:“真是辛苦你了,我下車後就直接來你家,看你沒下班就在門口等你,遇到李穎,就跟著去她家坐了坐”

姐夫神秘的說:“李穎?你們怎麼認識的?別和她走太近,她瘋瘋癲癲的”

我說:“我們是發小,多年不見,這次偶遇就多聊了一會兒”

姐夫說:“不管怎樣,你來縣城,我就要對你負責,出了事兒我沒法和爸媽交代”

看他一臉嚴肅的說話,我也就點頭稱是,不想在這個話題談下去。他還是囉囉嗦嗦的一大堆,讓我這也注意,那也注意。姐夫這人非常傳統,喜歡裝成熟,總喜歡教訓人,為人處世方面和這個社會有點格格不入,讓別人誤以為他精神有點不正常,他在單位幹了四五年還是臨時工。進門他做飯的同時,並沒有阻止他的繼續嘮叨。

吃飯時我和他打聽了一下駕校在哪兒。他說:“在城東五里就是駕校,我去看過,他們早晨八點上班,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報名?”

我說:“明天早晨就去,你家有腳踏車嗎?”

姐夫說:“有一輛以前你姐姐騎過的女士腳踏車,壞了很長時間了也沒修,下午我也沒事兒,我帶你去新春的廢品收購站看看,那裡有很多廢腳踏車,修修就能騎”

我說:“行,有輛腳踏車方便點,不用等班車”姐夫說的新春是我們村的,新春的舅舅是物資局長,就把物資局的一個倉儲大院租給了他,讓他搞廢品收購,聽說買賣還可以。

下午我和姐夫去新春的收購站,他很熱情的熱情的招呼我們先坐下,他還有點工作沒做完。等他忙完工作後,過來對我說:“聽你姐夫說,你這兩天下來上駕校,我還不信,你不拉煤了嗎?”

我說:“不拉了,煤礦整改取消三輪車,我也想學門技術,總在煤窯里拉煤也不是長久之計”

新春笑著說:“是啊!你也快到結婚的年齡了,總在煤窯上可不行,那裡連個女人都少見,整天弄的和黑煤球一樣,還怎麼搞物件啊”

我也笑著說:“那也是沒辦法,煤窯上賺的多點,娶媳婦兒蓋房也是一大筆錢”

新春說:“現在的物價漲的比工資快,彩禮錢更是年年漲,媳婦兒也快娶不起了”

姐夫說:“可不是,就跟賣閨女差不多”

我笑著說:“可便宜你了,我姐姐嫁給你,我們家就是賠錢的,她帶回的錢是你彩禮的兩倍多”

姐夫臉色不好的說:“她帶回多少錢也沒給我,也沒告訴我她到底有多少錢”

我也有點生氣說:“她帶著兩個孩子生活,大事小情的份子錢,吃喝拉撒家庭用度都需要錢,你結婚後給過我姐姐錢嗎?”

姐夫理直氣壯說:“她有錢,我給她什麼錢?我自己的工資剛夠自己花”

我說:“我姐姐的錢總有花完的一天,你還是早給她謀劃個工作吧!”聽說當初姐夫家說給姐姐安排進銀行工作,結婚後才發現他家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

新春看我們說起家務事兒,趕緊岔開話題說:“樂,你上駕校還沒有腳踏車吧!你看看那一堆腳踏車,有能騎的自己挑一輛,上完駕校再給我騎回來”

我說:“好的,我們下午過來也是想從你這裡找輛腳踏車”

新春說:“那你自己去挑吧!我和你姐夫還有點事兒說”

我說:“行,你們聊”說完我就向院子裡的那一大堆腳踏車走去,足有二百多輛廢舊腳踏車。我挑選了一輛綠色二八大槓,可能是以前郵遞員騎過的吧!少一個腳蹬子,前輪也有點變形。對於廢品站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找來工具從別的車上拆下零件組裝到這輛腳踏車上,忙乎了兩個小時,一輛正常的二八大槓組裝完畢。

第二天早早我就去駕校報名,到達駕校等待招生部的上班。這時聽見旁邊一個男人操著北京腔和一個女人聊天,那個女人還時不時的發出笑聲。我忍不住好奇扭頭望去,一看那男人我大喜過望,熟人啊!我大聲喊道:“公僕!真的是你啊!”

公僕有點尷尬,操著變味的北京腔說:“樂,你也來上駕校嗎?”他剛剛還在裝北京人,我這一喊直接打斷了公僕的裝逼之路。

我也有點後知後覺的輕聲說:是啊!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以後就不孤單了,我們也能有個照應”

公僕一臉嫌棄的說:“嗯,你剛來報名,我們不是一輛車,在一起的時間很少”公僕我們是一個村的,他小我一歲,他父親是個包工頭,屬於改革開放最早富起來的那批人。他父親常年在北京承包工程,前兩年公僕不上學後就去北京找他爸媽了。他平時在外面確實都說北京腔,這次無意中被我撞見,他也有點尷尬。見他故意疏遠的態度,我說:“那你忙著,我去報名處門口看看開門了沒有”他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我心裡也不禁想:人啊!只要脫離以前的環境,都喜歡用裝高大尚來抬高自己的身份。有意思嗎?

我到報名處交錢報上名,領新書,讓我自己回家學習理論,三天後來駕校集合,一起去市車管所統一考試。2001年是河北省駕考改革第一年,這年剛實行電腦答卷,也是剛剛實行紅外線監控汽車倒庫移庫,考駕照比以前難度加大。交錢時報名工作人員告訴我,可以直接買駕照,所有科目有人替考,只需多交650元。我以後是準備做職業貨車司機的,一切要從零開始,駕校入門是不可缺少的環節,買駕照對我有害無益,所以我拒絕了。

領完書回到姐夫家,姐夫上班去了,我有鑰匙,就自己進屋開啟看書,一共兩本書,一本駕考理論知識,一本駕考測試。背書是我的強項,我第一天就是看了三遍駕考理論。第二天開始做測試那本書,參照答案對比結果,有很多做錯的。第三天還是繼續做題,下午時基本就沒有什麼錯誤了,既然覺得自己行了,就不再做試題,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駕考理論知識,然後封書不看了。

姐夫下班回來叫我在看電視,他說:“怎麼不學習了?是不是覺得太難放棄了?也是,時間太短,這麼厚的書誰能全背下來啊!”

我自信滿滿的說:“我已經背下來了,就等著明天去考試,現在不看書歇歇大腦”

姐夫不屑的說:“你就吹吧!明天去試試吧!也許瞎貓碰到死耗子過了”

我心裡很是不服氣,又覺得這樣爭論無意義,就說:“一切用事實說話吧!”第二天早晨五點半就趕去駕校,去參加考試的人還真不少,有二十多人,坐駕校安排的兩個金盃警車去車管所,開車的是教練,今天卻都穿上了警服。駕校老闆的能量真的不一般,自己擁有警車也就算了,教練都能安排進警察隊伍,一個字(牛)。據說所有教練都是駕校老闆的乾兒子,也不知道縣城是什麼風俗,有錢人的乾兒子都那麼多。

我們坐車到車管所,時間還早就吃了點飯,然後去考場外等待考試,上午八點半開始驗明身份證入場考試。我進去半個多小時答題完畢,又檢查了一遍,覺得實在的沒必要在裡面熬時間,就按提示交了卷,然後電腦打出了99分合格,我心情愉悅的出了考場。在外面等候的教練趕緊問我:“考的怎麼樣?過了嗎?”

我回答:“99分,過了”

教練高興的說:“這次開門紅啊!肯定透過率高”

然後就是等待其他學員考完陸續出場,大部分透過了,也有沒透過的,最後我們這批學員淘汰了八個,十三人透過理論考試。下午我們返回駕校,教練通知考過了的學員,明早八點正式練車,說完就地解散。

第二天我早早就去了駕校,我要上的車是一輛東風三代大卡車,啟動前教練讓學員先用搖把盤車,就是預熱一下。那時候的國產大卡車技術確實不過關,不好好保養髮動機,真的很容易壞掉。教練發動著卡車,把車開到訓練場。下車後面無表情的問:“誰先來?”大家一陣懵逼,什麼情況?不應該給我們講一講如何起步停車嗎?什麼也不說就直接上車,有點草率了吧!大家誰也不說話,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滿臉都是疑惑。看教練說完一句後,老神在在的在那裡望起了天。

我站出來說:“報告教練,我先來”因為我在煤窯幹裝車工時,也動過大卡車,那時就喜歡開卡車,為了學車,我也是煞費苦心。當時如果誰讓我把車倒進煤倉下,我是加班加點的給他裝完車。如果不讓我倒車,那就對不起了,我要去做飯吃,吃了飯還要歇歇才能幹活。就這樣蘿蔔加大棒的,到後來拉煤的車到礦後,都自覺的停好車,等著我去倒車過把癮,場地裡開車倒車根本不算什麼了。也許因為我太過分了,司機向煤老闆反映的多了,後來才把我調到上井口去裝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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