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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慶祝我們易之順利畢業回國。”
包廂內四五個人圍坐著飯桌，舉起酒杯向中間的人示意。
林易之盛情難卻，拿起杯子抿了幾口，酒液的微苦混著果味的清香在唇舌間停留。
他不可微察蹙了下眉，這麼久過去，還是喝不習慣任何酒。
有幾人還想再給他把杯子滿上，被一旁的徐江冉攔住：“唉唉唉，他不喜歡喝酒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別給他倒了。實在想喝跟我喝，我酒量行。”
幾人見狀就去往徐江冉的杯子裡倒，一邊玩遊戲一邊喝。
林易之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昨天才下的飛機，今天就被這幾個以前的老朋友叫出來吃飯。
這幾個人裡面，跟他關係最好的是徐江冉，一個性格灑脫不羈的女alpha，從初中時期關係就很要好。
至於他自已，則是個beta，沒有腺體，也不受任何資訊素影響。
林易之默默喝著果汁，拒絕了和他們一起玩遊戲的請求，盯著包廂角落裡的植物發呆。
徐江冉忽然湊過來問：“你回來跟他見了面沒？”
不用說是誰，但他們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哪位。
林易之動作一頓，像是愣了幾秒，才緩緩道：“沒有。”
徐江冉本來是想跟林易之一說說那位的事，她看得出來他還是沒放下。
但林易之突然站起身，低聲道：“失陪一下，去上個洗手間。”
看起來是不太想談論這件事的樣子，徐江冉只好閉了嘴，雙手合十表示抱歉。
水流順著手腕沖刷，頂上的燈把瓷磚照得有些晃眼。
直到身後傳來一些客人三三兩兩的聲音，林易之才緩過神來，關了洗手池的水走出去。
飯店走廊的燈是華麗的樣式，實際卻並不太亮，略顯昏暗的光只能照亮腳下的一塊地方，延伸不到門口。
林易之逼著自已把雜亂的心緒撫平。四年過去，沒有將以前的記憶消磨任何一點，反而越發清晰。
他知道回國要面對這些，以為自已能輕鬆坦然地提起故人。
但事實確是，僅僅只是別人口中的一個“他”，連名字都沒有提及，他就已經難以維持鎮定。
林易之深吸一口氣，往原來的包廂走。
不知道徐江冉他們喝得怎麼樣了，幾年過去了，大家好像都還是那個性子，一點沒變。
包廂在二樓裡面的拐角處，走過去要繞過一片人工水池裝飾景觀，再加一長條走廊過道。
這個時候沒什麼人在外邊，客人都在包廂，在一片安靜裡，林易之聽見了打火機的聲音。
有人抽菸？
林易之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一個身影倚靠在牆邊，修長的手指骨節間夾著一支眼，alpha的基因特性在那人的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寬肩窄腰，和讓人難以忽視的氣勢。
不算明亮的光在他的側臉切割出光影，鋒利明晰的線條又被吐出的煙霧繚繞模糊。
像是注意到有人過來，他取下煙摁滅扔進垃圾桶。
接著直起身，偏過頭來正對上林易之的目光。
alpha定定看了他幾秒，開口道“好久不見。”
林易之只覺得喉間發澀，說不出話來，整個人定在原地，無法向前再邁一步。
心臟在胸腔胡亂撞動著，一下一下無法遏制。
許久才顫聲叫出那個名字：“程……肅。”
那人一步步向他走過來，面上冷冷的看起來沒什麼波動，漆黑的眼珠透不出情緒。
就這麼帶著威壓走到林易之面前，他下意識後退一步。
對方進一步，林易之就退一步，沒幾步就撞上後背的牆壁。
程肅眼神更冷了些。
林易之已經無路可退，只好硬著頭皮對上他的視線，對方並不為他的眼神所動。
以前程肅也總是這樣冷冰冰的樣子，但在面對林易之時，儘管依舊不言苟笑，但也會融化一點稜角。
時隔四年，曾經最熟悉的人出現面前，卻生出荒謬的陌生感。
他的竹馬，他的……前男友。
手腕被人攥住，程肅稍稍一用力，林易之被帶著向前一步，貼近他的懷裡。
剛剛混亂的心跳重振得更厲害，他看見程肅的眼裡那些深埋的情緒不可控地露出零星。
對方垂眸看著他，握在林易之手腕上的力道猝不及防加大。
程肅的聲音像低沉的銅鐘一樣撞在他心上：“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