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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萬雷聚頂的轟擊下,頂樓已經變成了個天台。
一個眼冒紅光女子從煙塵飛灰中款款走出,灰頭土臉的,很是狼狽。
“隨便打斷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知道嗎?”那美嬌娘扯掉身上著火的紅紗,伸手抓住從空中飄下的一件紅色貂皮大衣。
陸沈二人握著劍,開始一點點向後退。
“有一點我要先說明一下,我不是你們要找的左護法。”
女子穿好大衣,伸手喚來之前的那柄橫刀。
“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緩緩壓低身體,一股股濃郁的血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不好!快撤!”陸九陽見狀不妙,連忙啟用了之前準備好的傀儡符。
“呵啊!”
女子蓄力一刀,以極快的速度閃到二人面前,卻見一道紅光劃過,兩個傀儡小人被一刀斬開。
“噗!”
樹頂上兩個少年同時噴出一口血來,陸九陽當場就昏了過去。
“可不能栽在這裡,我可是要當劍仙的!”沈歸元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背起陸九陽跳入湖中。
“唰!”
一道紅色的身影踏水漂來,同時還帶有一股讓人窒息的血腥氣。
“我這把貪狼已經很久沒飲血了,今天就拿你們倆開開葷吧”
那紅衣女子露出瘋狂的笑容,赤腳踏在水面上,刀尖浸在水中,劃過之處皆是留下一細鮮紅。
“呵呵!就憑你還想留住我?”
沈歸元露出嘲諷的笑來,右手卻摸向了腰間的符紙袋。
“很好,希望你的脖子和你的嘴一樣硬!”
說著,女子已經提刀殺來,生死已在咫尺。
“遁!”
女子揮刀砍了個空。
“不見了?”
女子一躍而起,在半空中尋找著。
紅楓樹後,沈歸元迅速貼了一張隱氣符在身上。
“好厲害的瘋女人……咳咳!”沈歸元掩著嘴巴咳起血來。
檢查了昏迷的陸九陽,喂下一粒丹藥,然後傳了些許元氣,這才睜開了眼。
“師弟……”
“你傷很重,別動氣,我來想辦法。”
陸九陽點了點頭,隨後手指天空,沈歸元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思索了片刻。
“朱雀七宿大盛……”沈歸元開啟陸九陽的法器箱,從中取出一尊青銅朱雀像。
南方三炁之天、火官之府、赤帝之宮,熒惑火德,井鬼柳星張翼軫宿朱雀之神。
知曉了陸九陽的想法後,這便開始布法陣。
“離中虛,南方真火,朱雀位。”
七枚銅錢按照朱雀七宿位置排列,而後用紅線將銅錢相連。
“我來主陣,你護法。”陸九陽捧起朱雀像,端坐在陣前。
“可是……”
“沒有可是,護法!”
陸九陽調轉體內元氣催動陣法運轉起來,七枚銅錢依次亮了起來。
沈歸元手持長劍為其護法,他內心知道,只有陸九陽才能將這朱雀陣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三清在上,聽吾敕令。南方朱雀,速來助陣!”
陸九陽念動口訣,只聽一聲長啼,一隻冒火的大鳥從南方飛來,在法陣上方盤旋著。
“小弟弟,我找到你了哦”不遠處傳來那紅衣女子略顯瘋狂的聲音。
腳丫踏在水面上,發出陣陣擊水聲,而後猛地出現在樹後,卻不想正面吃了一招。
“啊!”
紅衣女子被朱雀迎頭痛擊,身上再一次燃起火來。
“噗通!”
吃痛的她只好跳入水中,水下冒出一陣氣泡。
“有效果!接下來看我的吧!”說著提劍便衝了過去。
“小心點!”陸九陽提醒道。
“放心!這次我定要把這人情還回去!”一張又一張的符紙被貼在劍上。
沈歸元雙眼閃動著電光,抬手劈下一劍,一道天雷瞬時轟下,整個湖面都被雷電所籠罩。
“還沒完!”
沈歸元掐了個指訣,頓時發冠炸開,衣服爆裂,整個人看上去像一隻狂暴的猛獸。
“以最震懾的雷霆,擊碎最深沉的黑暗!”
“啪!”
那紅衣女子披頭散髮的衝出水面,面目猙獰,像是女鬼一般。
“雷霆?黑暗?哈哈哈!飲血的刀可不分男女老少!”
猛地一振刀,瞬間整個人被一團血氣包裹,雙眼閃著恐怖的紅光。
遠處杏花樓的圍欄上,一個赤裸上身的少年正獨自依靠在柱子上睡覺,身旁漂浮著一根漆黑色的長棍。
雷電與鮮血之間展開了生死搏鬥!
“忘憂一式——窮遊。”長刀一振,雙手握刀,擺出進攻姿態。
“雷灼——九重天。”沈歸元雙手聚集著無數道雷電,左臂一橫便衝了上去。
“轟!”的一聲,雷電炸開長刀,鮮血飛濺向四周。
“忘憂二式——長飲酒。”女子踏著醉步,挽了個刀花,鮮血再一次包裹了長刀。
“雷灼——虎嘯。”沈歸元撥出一口熱氣,擺出猛虎下山的姿態。
紅衣女子率先出招,一道紅光劃破夜色,沈歸元一躍撲上,誰知紅光以極快的速度躲開,隨後詭異的出現在身後,沈歸元猛的轉身揮出右爪,長刀是卻從側面刺來。
“啪!”
沈歸元抱著折斷的左臂口喘粗氣,鮮血從指尖滴下。
“忘憂三式——醉高歌。”女子用二指擦了一下刀上熱乎的血,露出一個驚悚的笑來。
“可惡!這瘋婆子,一刀比一刀難接,下一刀就要到極限了……”心中這樣想著,擺出防禦狀。
朱雀卻在此時殺出,舞動雙翼,瞬間漫天火雨從空落下。
主陣的陸九陽耗盡最後一縷元氣後昏倒在地。
紅衣女子只是輕蔑一瞥,隨後無數刀氣斬出。
沈歸元蓄滿雷電之力,匯成盾牌狀,捱到第八刀時徹底碎裂。
“結束了嗎?”沈歸元望著飛來的無數刀氣,自嘲一笑。
“呼!”
卻見一名撐傘的白衣女子從朱雀身上一躍飄下,揮手便化去萬千刀氣。
“好了,都停停手吧!”一個持劍的中年男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孫叔……一笑先生。”紅衣女子有些吃驚,待人走近了些,連忙收刀行禮。
來人正是聚義堂堂主孫少雲。
“小林啊,最近血刀宗可還太平?”孫少雲拍了拍那紅衣女子的肩膀道。
“託先生的福,血刀宗近來一切都好。”女子恭敬回答。
“雖然血刀宗不似那些個明面上的宗門,也時常遭到世人侵擾詬病,但好歹也算是個大宗了,我自然是要多照顧的。”孫少雲略顯無奈的嘆了口氣說。
“靈月都懂,只是這兩個小子著實有些欺人太甚,還望先生諒解。”林靈月語氣中透出憤憤不平。
“你放心,我定會好生教育一下他們,讓他們親自去給你登門致歉。”孫少雲一臉嚴肅,邊說邊看了看那二人。
陸九陽面露愧色,朝林靈月施了一禮,“剛才多有得罪,改日一定登門道歉!”
“血刀宗?這種小宗門還得讓我們青城山的人登門致歉?”沈歸元撇著嘴一臉不情願的嘟囔著。
陸九陽用手拽了拽一旁的沈歸元,示意他不得無禮。
“師兄你拽我幹嘛?剛剛這個老妖婆可差點把我們打死!這種不正經的宗門就應該……”沈歸元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大聲。
“應該怎樣?”孫少雲微微一笑,眼神中卻滿是兇光,一股強大的威壓從身上散發出來,眾人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啪!”
一記耳光抽在沈歸元臉上,陸九陽怒斥道:“不得無禮!是我們沒搞清事情傷人在先,自然要登門致歉。”
林靈月看到這一幕,表情有些許複雜,沒說什麼,打量了一下剛才出招的白裝女子,最後眼神定格在那枚玉佩上。
而那持傘的女子卻是一直在暗中觀察不遠處某個位置。
“小林,單獨聊兩句。”孫少雲收了笑,走到湖邊。
林靈月跟了上去,表情有些難看,像是知道要發生什麼。
“我開門見山的問,你只需點頭和搖頭,如果不清楚就眨眨眼。”孫少雲望著湖面,表情平淡。
林靈月點點頭,表示明白。
“一個?”
林靈月猶豫了片刻,隨後點頭。
“他讓你來這的?”
林靈月點頭。
“所以你需要動手嗎?”孫少雲看了一眼林靈月。
林靈月沉默許久,“當年在振刀盟時您救過我,這份恩情我是不會忘的。”
“振刀盟啊……等事情都結束了,我會去祭拜一下你父親。”孫少雲眼神有些失神,臉上的月色也暗淡了不少。
“靈月在這謝過先生了!”林靈月抱拳道。
“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明面上我不方便的你就去找白百山,他會處理的。”孫少雲最後囑咐了一句,隨後擺了擺手示意她離開。
林靈月眼中閃過一抹淚光,強忍住哽咽,隨後轉身離去。
當年振刀盟解體,盟中內戰,父親死於小人暗算,身為盟主獨女的她才十五歲。
三十五歲的他一人一劍平了內亂,把她從刀光劍影下救出。
之後她用了十年時間,自立宗門,成為了血刀宗宗主。
回憶著過往的種種,不禁潸然淚下。
“這十幾年的艱辛,原來您是一直看在眼裡的啊!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