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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迴盪在四周,鏡子發出碎裂聲,不消一會兒謝頌就感覺到身體各處傳來絲絲痛感。
鏡片突然的碎裂使得碎片大量飛濺,這裡的環境並不允許謝頌來躲藏鏡片的進攻,血水混雜在一起,即使謝頌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也不難猜出這汪池水現在的顏色。
“郎啊,你的情愛又怎會如此讓人悲苦不堪?
誰曉得……那一寸寸三尺紅菱……苦。”
咿咿呀呀的唱腔在這空曠的屋間不停迴響,謝頌保持著紅綢遮頭彎腰朝地的動作。
“世人都說……情愛苦,怎堪……春心蜜語。
郎啊,你可有心呀……啊……”
女腔尖細的唱詞唱完周圍的鏡片碎裂聲越發劇烈,謝頌感覺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眼皮越來越重,不知是汗水還是血水匯聚在自己的眼皮上,最後順著睫毛垂落下去激起一片漣漪。
“一襲紅衣隨郎去,無問歸期。
郎啊,你……好狠的心呀……啊……”
鏡片徹底碎裂,背上不知有什麼死死壓著謝頌,謝頌咬牙死撐著,最終還是不堪重負的跪落在地。
“妾隨君意兩相守,惟願君心似我心。
郎啊,黃泉碧落……不負君。”
紅綢變得越來越紅,即使謝頌仍被紅綢蒙著面但光線的變化在紅綢中還是很明顯的。
“請新人入堂。”
謝頌被壓跪在原地,四周烏壓壓的站滿了人,紅綢原本明亮的紅色此刻卻暗了許多。
周圍唧唧吵吵的談論聲傳入謝頌耳中,不難猜出這是花爺爺和花奶奶成親時的場景。
“福安寺佑我村百年安康,故一拜。”
還沒等謝頌回過神來就被人壓著頭向下一磕,紅綢的布角因為劇烈的動作四下晃盪這也讓謝頌看清了壓他人的鞋子。
鞋子的款式很常見,但顯然和這裡的人不搭,鞋沿還沾著尚未乾透的泥巴。
第一天王許強和唐逸銘兩人一起去挖墳,這兩人知道花奶奶的盤算並且應該很得花奶奶的信任,事後兩人中有人背叛了花奶奶給了自己真正的紅綢做保護。
紅白相撞,因為有紅綢防身花奶奶並沒有讓自己這個被眾人推出來的替罪羊代她入墳。
那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明善法師護我等平安常健,故二拜。”
第二拜謝頌果斷自己朝下叩去,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對他身體的限制,只是讓他不能做出影響婚禮進行的動作,如若是按著婚禮的進行而做,那對他身體的限制則會消失。
這一拜時謝頌故意將自己的動作放大,讓紅綢上下翻飛的幅度變大來讓自己掌握更多的資訊。
“喲喲喲,看吶新娘子著急了,花老爺是個知心的,可不像外面那些人,所以……才能抱得嬌娘歸呀。”
調笑聲一浪接過一浪,不用細想謝頌也知道花爺爺的臉色。
“夫婦有緣結同心,百年恩愛兩不疑,故……”
“帶下去。”
果然,還沒等三拜叩完花爺爺就打斷了這場婚儀。
謝頌幾乎是被拖拽著朝門外走去,身子剛一離開屋門紅綢的紅色又亮了。
紅綢嚴嚴實實地遮在謝頌面前,而他整個人卻是仰躺著的。
花爺爺的呵斥聲在他耳邊炸開,“你看看我們成親時的紅綢說,我虧待過你嗎?啊。說話。你怎麼敢的啊。
娼婦,我們花家從來沒有受過如此的侮辱,你知道我現在出去,他們都是怎麼說我的、看我的嗎?”
花爺爺長吸一口氣,“我沒有嫌棄你個蕩婦,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狗改不了吃屎,你能有點臉啊。”
周圍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罐子碎片劃破謝頌裸露在外的面板。
似是不解氣,花爺爺大喊著踢翻了謝頌旁邊的桌子,隨後又將謝頌提了起來,“娼婦,你怎麼敢的?你憑什麼?你怎麼敢對不起我?
我費心費力把你帶回來,我不計前嫌娶你回家,你出去問問,除了我還有誰要你個破爛貨?啊。說話呀。”
拳拳到肉的巨力直接讓謝頌嘴裡一甜嘴角溢位了血絲,他被禁錮在這裡無法反抗只能一遍遍順著花奶奶的視角走下去。
“哈哈哈哈。”
女子的笑聲在這安靜的環境中響起,笑聲越來越低,直至最後甚至變得有些尖細的刺耳。
女子的笑聲似是激起了花爺爺的怒氣,他一把甩開謝頌,謝頌的身體重重地撞在門框上,疼得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花爺爺咆哮著砸了屋裡的東西,最後重重的摔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