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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因為......”沈知卿哽咽著說不出話。
她大哭。
“大伯，您救救我！”她哭喊道。
她不是故意騙大伯，實在是不能說啊！
她若是告訴了大伯，大嫂肯定會拿刀砍了她。她是個庶女，大伯又偏寵長子。
大哥若是有什麼閃失，大嫂不會饒了她的。
“你先說清楚！”沈茂喝道。
沈知卿不肯說。
沈茂怒了，吩咐護衛：“拖出去，重重打！”
“是。”
“你們誰敢動我一下試試！”沈知卿急促道，她滿臉淚痕，臉頰蒼白無比，“大伯，我要去找父親。父親最疼我了，他會替我報仇的！”
“我是你的嫡親大伯。我是你的長輩，你居然敢忤逆我。”沈茂氣極。
沈知卿搖頭。
父親會為她討回公道嗎？
“我爹早逝，娘又病重。我大哥是個書呆子，除了讀書什麼也不懂。”沈茂道，“你大嫂又管不了你大哥......”
“那您就替我報官。”沈知卿哭道。
沈茂愣住。
“你還想讓官府處罰你大哥？”他氣結，胸口堵著一團鬱氣，無從發洩。
“大伯，我已經被大嫂賣了。我沒辦法活了，您讓大哥好好考科舉吧。”沈知卿痛哭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想嫁給一個傻子做妻子。我寧願去死！”沈知卿哭著道，“您讓我去死吧！”
說罷，她拼命朝牆壁撞過去。
“攔住她。”沈茂喝止，聲嘶力竭。
丫鬟婆子們七手八腳撲過來。
沈茂站在原地，氣喘吁吁看著這一幕。
“真的不值得嗎？”他在內心嘆息。
沈知卿被丫鬟們按住。
她掙脫不開，只能用力蹬腿踢打。
沈茂坐了片刻，才緩慢走到床邊，摸了摸沈知卿的脈搏，鬆了口氣，對眾人吩咐道：“請郎中來瞧瞧。”
丫鬟們忙退下去。
不一會兒，大夫過來了。
大夫給沈知卿診脈之後，笑著恭喜沈茂：“大爺，大姑娘沒什麼大礙，只是累倒了。歇半日，明天應該就好轉。”
說罷，他取了藥方。
丫鬟領了銀錢。
沈茂又吩咐了幾名僕佣，照顧好大姑娘。
沈知卿哭得悽慘，嘴裡喊著大姐。
大嫂聽到了訊息，匆匆趕過來。
看到大嫂的模樣，沈茂又驚訝又難堪。
她衣裳凌亂，頭髮披散，神態憔悴，一副被躪的模樣。
他很生氣。
“大嫂，你怎麼這幅模樣？”沈茂忍不住質問，“你不要臉嗎？”
沈知卿的貼身嬤嬤和乳母都在。
大嫂抹著眼淚，嗚咽道：“老爺，妾身冤枉啊。我和卿姐兒一起睡覺的，我怎會傷她？她是被誰弄暈了......”
丫鬟婆子們紛紛點頭附和。
“我們大少奶奶是被人迷暈的，大爺要相信我們啊。”
“我們家大少奶奶素來乖巧柔順，絕不會偷懶的，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這些下人們，都向著沈茂的長媳，而非沈知卿。
沈茂氣得肝疼。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意，問道：“你們說，大姑娘昨晚一直在屋子裡嗎？”
“在的。”
“那她為何一夜未歸？”沈茂問，“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我們也不知道。大姑娘昨日就說了，她想出去買些吃食。”丫鬟道，“她一個人去的，沒帶婢女，我們並未注意。”
沈茂眉頭緊蹙。
他沉默良久。
“大伯，卿姐兒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昏睡，我們要請太醫看看。”二房的四姨太張氏提醒沈茂。
她是沈茂的繼室，沈知卿的生母，如今在沈家主持六房的中饋。
沈茂沉吟。
“我會派人請太醫，但不是現在，要等大嫂養好身子。”沈茂對張氏道，“大嫂，你安心修養，別擔心卿姐兒。”
張氏欲言又止。
沈茂擺擺手，讓所有的僕佣全部退了下去。
“大嫂，卿姐兒是個孝順孩子。她不可能謀劃害大嫂的。大嫂，您別嚇唬卿姐兒......”
張氏低垂著頭，掩飾自己的慌張，道：“大嫂不懷疑卿姐兒。”
“既然不懷疑，你為什麼怕成這樣？”沈茂問。
“我、我是擔心卿姐兒。我以前沒教導過她，怕她惹禍。”張氏含糊道，“大伯，您別責備卿姐兒，她還小......”
“她已經是及笈之年。”沈茂冷冰冰道，“大嫂，我知曉你和知卿感情很好。她是你唯一的女兒，可惜你們娘倆都太懦弱無能。
我是她叔父，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毀了我家門楣。”
“大哥，卿姐兒真是被人陷害了，你相信我！”張氏急切辯解。
沈茂揮揮手：“這件事，你不必再插手。”
張氏見他面色堅決，不由露出恐懼表情。
她想了想，似乎還想爭取：“大嫂也知道，咱們家不能斷根。萬一哪一天，老祖宗把家業傳給大哥，咱們兩房還要互相扶持。”
沈茂臉上浮動怒氣，厲聲呵斥她：“閉嘴！”
“你當我們兄弟不知道？”沈茂冷笑，指了指她身側的丫鬟，道，“你的丫鬟們跟我的人通風報信。”
丫鬟們立馬跪下來求饒。
“大少爺，不關我們的事。”其中一位膽子大的丫鬟道，“大爺，奴婢是二太太身邊服侍的，大少奶奶讓我去叫二少爺的......”
“是嗎？”沈茂道。
另外三個丫鬟連連點頭，承認是這樣的。
“......是，是。”
“滾！”沈茂喝道，“以後，再敢嚼舌根，就攆出沈家！”
丫鬟們倉皇逃竄。
張氏臉色煞白。
她想要阻止，卻無濟於事。
“大嫂，我希望你記住，你是我妹妹！你若是做錯了什麼，我念在兄妹情分上，不予計較，不代表你可以肆無忌憚的放肆。”沈茂冷哼。
說完，拂袖而去。
沈茂離開後，丫鬟婆子進來幫助大奶奶換了衣裙。
大奶奶仍舊哭鬧。
她一整天都躺在床上。
沈茂派了兩個婆子伺候她。
晚間，大奶奶突然爬了起來，去了正院，想見大伯。
大夫人也很憤怒。
她一直在哭訴沈知卿不敬長嫂，她也是沈家的女兒，卻被這般欺負。
她哭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