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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回了歸義坊,徐猛給那位駕車的兄弟道了聲謝。
此時他手上沒帶錢,辛苦費只好留到下次再付了。
揣著湯藥,心事重重的進了屋裡。
徐猛自認為在醫術方面是個半吊子,只能拿現代的常識盡力相助,而現在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
鍾靈秀昏迷不醒,該如何給她喂藥?
總不能又用嘴喂吧,兩人萍水相逢,還不是知根知底的關係。
“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反正她醒了也不知道。”
心善的徐猛灌下一大口湯藥,好傢伙,比上次的桂枝湯苦多了。
他連忙俯下身子,對準鐘靈秀薄白的嘴唇...
喂完了湯藥,嘴裡除了苦味,滿是鐵鏽味。
“再多喂幾次藥,我都熟能生巧了,害,想想也不可能,哪有這麼多生病的姑娘給我喂。”
徐猛漱了漱口,總算感覺好受了些。
少頃,他見鍾靈秀的臉上多了絲血色,身上也熱乎了不少,便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
子夜時分。
一陣鑼聲在各個坊市的街角響起,隨之傳來低沉有力的吶喊: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兩名穿著蓑衣、頭戴斗笠的打更人會進行報時,拿鑼的負責前半夜,拿梆的負責後半夜。
一年四季無論颳風下雨,還是逢年過節,皆是如此。
晉國是沒有宵禁令的,偶有夜不閉戶的宅府,門前倒也栓著條惡犬。
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徐猛刻意避開了巡夜的打更人,晃晃悠悠的回了家中。
輕手輕腳的進了正房,身心疲憊的只想把自己扔在床上休息。
進了被窩,誰知姜柔還沒睡著,嗖的一下鑽進了他的懷裡:
“夫君,我好擔心你。”
徐猛愣了一下,撫摸著她柔軟的背部:“娘子...抱歉,讓你受驚了。”
“夫君身上的血味好重,還有股女人的味道。”
姜柔抽動了下小鼻子,細聲細語的說道。
想來是猜到了徐猛接觸鍾靈秀染上的,卻也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
“嗯、這個啊,我以後不會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
徐猛抬了抬額頭,輕描淡寫的糊弄了過去。
姜柔也沒有詢問的意思,反而仰起腦袋,把嘴唇送了上去:“老公,昨天沒有的,今天要補上呢。”
她心想,要早些生孩子的,這樣夫君就不會亂來了。
雖說溫柔鄉里風嬌水媚,但徐猛實在勞累。
“寒菊...”
“寒菊在耳房睡的很熟,我會小聲點的。”
徐猛欲哭無淚。
看來,這元宵夜註定會過得很充實了。
......
一夜風雨,春宵苦短日高起。
清晨,一滴都不剩的徐猛扶牆外出,買了些包子和粥給姜柔和寒菊,便匆匆趕往歸義坊的家裡。
提著打包的羊肉面進了院裡,裡面卻悄無聲息的,也沒點動靜。
徐猛用肩膀撞開房門,神情緊張的掃過屋裡,喉嚨上瞬間多了一柄槍桿。
他鬆了口氣,習慣道:“鍾姑娘,是我。”
“我知道是你,只是...有個不解之惑想要請教你一下。”
鍾靈秀穿著他的長袍,似乎恢復了往日的清冷,淡淡的問道:“不知我嘴裡的藥味是從哪裡來的?”
還能從哪裡來的,我喂得唄。
徐猛當然不可能這般回答,委婉的解釋道:“鍾姑娘,你可能忘記了,昨夜我出去買了湯藥,扶著你喝下的。”
“...你人還怪好嘞。”
鍾靈秀放下長槍,肚子忽而咕嚕的作響,視線不由放在了他提著的熱湯麵。
她昨天連晚飯都沒吃,餓的厲害。
徐猛眨了眨眼,把兩手提著的吃食放在了桌案:“我還沒吃早飯,鍾姑娘若不介意的話,一起吃點?”
“啊、嗯。”
鍾靈秀張了張嘴,坐下道:“我會給你錢的,昨夜的藥錢也算。”
徐猛擺了擺手:“鍾姑娘,何必計較這些,你教給我武藝就是了。”
此話一出,鍾靈秀神色愕然,嗦了口麵條才道:
“你救我是為了學武藝?”
“因為你長得好看才救的。”
徐猛扯了扯嘴角,自己不是為了學武藝,難不成是饞身子啊?
家裡的那個都吃不消,再多幾個,真要被掏空了。
然而,鍾靈秀沒聽出來他說的是反話,認真的打量道:“你人挺好,長得也標緻,但身子太弱了,這點不行。”
“嘶...我這不想練練武,提升一下。”
徐猛揉了揉眉心,對一個男人最大的攻擊就是說他不行。
“可你確實不行,練武要從小打磨身子的,我七歲練槍,每天被死老爹打的鼻青臉腫,然後泡在藥浴裡,咳咳。”
鍾靈秀輕咳了兩聲,又一本正經的說道:
“如果你只練些花架子的話,我倒是可以教,家傳武藝則是不能教與外人的,除非你娶了我。”
噗呲。
徐猛差些沒把嘴裡的麵湯噴出去,這姑娘也太直楞了點。
說話忒嚇人了。
“沒事,我也不是要當什麼江湖高手,花架子就足夠了。”
鍾靈秀“嗯”了一聲,默默的吃完麵,起身靠在門檻上說了句:“你是要闖蕩江湖嗎?江湖...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江湖這兩個字,對徐猛來說有些遙遠。
穿越到古代,或多或少存在江湖俠客的幻想。
一人一劍,鮮衣怒馬,浪跡天涯。
聽起來不錯,但他心裡清楚,現實的江湖一定很殘酷,吃不起飯的遊俠們可太多了。
多的是花完盤纏回家找爹媽的公子哥。
這年頭,沒點本事怎麼能在江湖上生存,當個江湖騙子也要會騙才行。
“不是,家中還有妻子呢,闖江湖要身無牽掛才行吧。”
徐猛若無其事的說道。
鍾靈秀眼皮一跳,想到之前說過的話,清冷的臉上多了幾分怒意:
“你耍老孃?娶過妻子不早跟我講...”
“鍾姑娘,可是你也沒問啊。”
徐猛一臉無辜道。
密閉的屋子裡,透過一絲晨風,鍾秀琴的髮絲被吹動了,杏花眼眸裡氤氳著羞惱。
‘你這書生,難不成是個木頭?連煙花柳巷都沒去過...’
誰知道他都娶了妻,而自己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
鍾秀琴輕咬下唇,忽然嗔怪道:
“對了,你之前摸我腳幹嘛?”
古代有句俗語‘男人頭,女人腳,能看不能摸’,男人被摸了頭長不高,女人的腳就好理解了。
這是除了丈夫以外的男子不能碰的敏感地方。
徐猛眼神躲閃,打著哈哈道:
“事出有因嘛,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哈,我看你腳冷、誒,說話就說話,你動手幹嘛?”
說著,他逃竄似的踏出了門檻。
這一步,便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