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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義對徐猛很滿意。
此人恩仇必報,而且,身上有一股狠勁。
他跟自己是一類人,不僅有勇,更有謀略。
哪怕面對的是官府,依然無所畏懼,亦是心有猛虎的堅定之人。
徐猛也清楚,自己從來不是循規蹈矩的老實人,說白了,這娃從小叛逆。
“聽趙堂主說,你會造白糖和釀酒?”
“嗯...實際上不是釀酒,而是蒸餾酒。”
“蒸餾?”
張義納悶道,他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沒聽過這詞。
中午沒吃飯的趙堅在一旁悶頭夾菜,忽而筷子一頓,也是滿臉疑惑。
徐猛抿了一口扶南特產的白茶,解釋道:
“簡單來說,弄一些釀酒剩下的酒稍子,把雜質之類的去掉,隨著裡面的水不斷蒸發,剩下的酒就變得烈了。”
趙堅聽的一頭霧水,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張義則眼神一亮,捕捉到關鍵字眼:
“你是說,用酒稍子可以得到好酒?”
“對,不過總量會發生變化,酒稍子弄出來的酒會減少許多。”
徐猛料想到了,幫主要用好酒賺錢的想法。
張義思索道:“趙堂主,你喝過他蒸...弄出來的酒,你認為和我們最上等的三白酒相比,如何?”
趙堅舔了舔嘴唇,眼睛縮成一條縫道:
“味道稍遜一籌,但烈是真他孃的烈,喝起來有火燒喉嚨的感覺,我跟陳二牛兩人弄了一罈,魂兒都飛了。”
“草,有這麼好的酒你不拿來孝敬老子。”
張義瞪著眼罵道。
緊接著,他輕咳了兩聲,又問道:“徐小友,如果拿出去賣的話,你覺得多少錢一罈較為合適?”
徐猛琢磨道:“對好酒之人來說,只是為了嚐個鮮,三五兩銀子應該都能接受。”
趙堅點了點頭:“即使那種滋味難以忘懷,但讓我每天用這麼多銀子買酒,實在消受不起。”
“沒錯。”
徐猛用手指輕點桌面,“從長遠考慮,價格只會越來越低,不如一開始開啟口碑,讓貧民百姓也能買得起。”
這正是張義所想,不由期待道:
“有何高見?”
“算不上高見。”
徐猛認真道:“大致分三種型別去賣,可以把最烈的酒賣給內城的富人,中等的賣給好酒之人,次等的賣給尋常人家。”
“此種方法,實在是妙啊...”
張義忍不住讚歎道,額頭上的皺紋都舒展了些。
“為什麼把最烈的賣給富人,他們喝的慣嗎?”
趙堅不解道。
徐猛白了他一眼:“你不懂,城裡人都喜歡追求刺激,在他們眼裡最烈的酒意味著最好,當然要賣貴點了。”
趙堅雖然不懂,但張義是理解的,他笑眯眯的說道:
“老朽便恬不知恥的藉著徐小友的方法,暫且敲定此事了,等會兒趙堂主帶幾個酒樓的兄弟,去看看這烈酒到底是怎麼弄的。”
“好。”
張義自然不會白佔便宜,略作思考,提議道:
“徐小友,之後賣酒的錢,你拿一成如何?白糖的話,老朽依然按你和趙堅原先說的三成。”
“幫主,你知道我不是愛財之人,如此就好。”
徐猛幾乎沒有思考就應和了下來。
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在幫派裡,大規模的造白糖和蒸餾酒,恐怕一成每個月都有百兩銀子往上。
想到這裡,他揉了揉眉心。
錢這個東西,不是拿的越多就越好。
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不過是懷璧其罪而已。
“說回來,還沒有給你職位呢。”
“職位?”
趙堅道:“徐老弟,你理解錯了,這是幫派的職位。”
他是知道徐猛沒有正經營生的。
徐猛會意的點了點頭,想著自己不就是個最底層的幫眾,趙堅口中的白哥唄。
“你要是想的話,老朽也可以給你找個職位。”
張義揮了揮手:“青樓賭坊、茶館酒樓,隨便你選。”
趙大哥,這就是你說的白道?
徐猛扯了扯嘴角,暗道了一句。
轉念一想,古代這方面管的不嚴,幫派很容易涉足到這種地方,倒也正常。
但自己現在不大缺錢,沒必要為了消磨時間去特地找個事做。
於是,他委婉的說道:
“我先了解一下吧,這裡面都有哪些職位?”
“客卿、主顧、散座、匹夫。忘了你不大瞭解,客卿是負責出謀劃策的,主顧就是裡面幹活的夥計,散座是偶爾過去幫忙的,匹夫是看場子的打手。”
趙堅掰著手指頭數道。
“聽起來客卿挺適合我的...”
張義悻悻的說:“那些客卿的腦袋可沒你好使,都是跟趙堂主這種腦袋缺根筋的。”
趙堅撅了噘嘴,沒意思的加了塊肉塞進嘴裡。
行吧,幫主說啥就是啥。
徐猛也只是隨口說說,真要讓他去弄個青樓...
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張義捋了捋下巴上的鬍鬚,一時間還真不知道給他個什麼職位較好,索性道:
“這樣吧,老朽想讓你當三白幫的謀士,每月出一兩銀子的俸祿如何?”
“謀士...”
“敢問幫主,具體是要我做些什麼事情?”
徐猛對銀子沒什麼想法,也明白張義只是意思一下。
“老朽想讓你幫忙謀斷重要之事。”
張義嘆了口氣:“幫裡幾乎是老朽的一言堂,堂主們都是一樣的木魚腦袋,讓他們說個什麼,都只會點頭叫好。”
趙堅抓了抓頭髮:
“幫主,你讓我們這群大老粗上去打仗還行,沒事就問我們該如何改良酒水,如何增加各個堂的營收,這誰會啊!”
“閉嘴,有你說話的份嗎?就會亂插嘴,老朽看你是逛青樓逛多了,傻了吧唧的。”
張義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趙堅縮了縮腦袋,乖乖吃著飯菜。
徐猛明白了,張義需要一個能提供諫言的謀士。
而他,這個來自現代的人,便是最好的選擇。
有著與古代相異的見解,才能客觀的看待這一切事物。
“幫主,我願意做這謀士。”
“先謀而後動,三思而後行。”
張義朝他舉起茶盞,一臉滿意的頷首道:“老朽的三白幫,如今算是多了個有勇有謀的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