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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過後,扶南城剛落完雪,沒晴朗幾天便有下雨的意思了。
清晨起來的時候,徐猛半個身子都是冰的。
夜裡降了溫,他把被子都給姜柔蓋了。
她裹得嚴嚴實實的,還蜷縮在自己懷裡,應該沒被凍著。
早飯吃的是昨日買的油餅和雞蛋。
徐猛拿豬油隨便煎了下,只灑了點鹽,味道一般般。
姜柔倒是沒見過這種吃法,吃起來津津有味,還說什麼“夫君做的都好吃”,把他誇得一陣尷尬。
因為在家的緣故,姜柔披散著頭髮,也沒往眼上纏黑布。
風一吹,長髮飄飄,銀白色的眼眸寒光凜冽。
看起來像仙俠電視劇裡的高人,境界估摸著有金丹期,能御劍飛行的那種。
徐猛失神了片刻,決定...外出鍛鍊。
別讓慾望擊穿你的意志。
鍛鍊這件事不能懈怠,只要出現一點墮落的苗頭,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夫君,外面下雨了誒。”
姜柔在門口仰著玉頸,伸出手試探了下。
雖說失去了視覺,但她的聽覺卻很好,能聽見些細微的聲響,或許是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的緣故。
徐猛往外看去,地上確實有雨點的痕跡。
“毛毛雨而已,不礙事。”
徐猛毅然決然的說道:“我去外面跑一趟就回來了,很快的。”
當然,此快非彼快。
臨走前徐猛厚顏無恥的抱了下姜柔,在臉上吧唧了一口。
他依舊按照上次的路線慢跑,順著河邊的青石小路,半路上還有一座石拱橋,名為‘安和橋’。
橋長百餘丈,守護著扶南百姓賴以生存的水源,南北兩側連線著兩大河坊。
永泉坊與青江坊。
跑了有一刻鐘的時間,徐猛出了一身的汗,覺得身體舒服了些。
無奈體力不支,於是站在屋簷下稍作休息。
此時城中青雨連綿,安和橋上仍然有絡繹不絕的行人。
舉目望去,手持油紙傘的富家姑娘,挑著扁擔的賣花姑娘,偶爾穿行的華麗馬車,帷幕下一閃而過的精緻臉蛋。
亦有在安和橋下清洗衣物的婦人,談笑聲聲。
徐猛覺得自己大抵是病了。
也是,前世的他都三十多歲了,支稜不起來很正常。
今生才十七歲,血氣方剛的年齡,極其容易被色孽衝昏頭腦。
甚至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都要避一避姜柔。
“年輕真好...”
徐猛無奈又慶幸。
兩人雖是合法夫妻,但他實在下不去手,也就能動動嘴了。
徐猛當然不是什麼柳下惠,只是姜柔太過單純。
古代人的思想以及盲女的身份,使她的精神年齡與身體年齡嚴重不符。
簡單來說,姜柔像一張佈滿傷痕的白紙。
曾經被傷害過許多次,但她依舊堅強,沒有被染上黑色。
徐猛認為,自己需要慢慢填補她內心的空洞,傷疤無法消失,卻能用幸福遮蓋。
感情總歸要細水長流,而不是一蹴而就。
徐猛搖了搖頭,心不在焉的沿著街邊往前走。
驟然間,旁邊響起“嘩啦”的潑水聲,不偏不歪的全落在他的身上。
隨後,傳來女子的驚叫:
“公子,實在抱歉!妾身剛才沒有注意...”
殘留著熱氣的水霧之中,徐猛已是狼狽至極,渾身都溼漉漉的。
在原地楞了一會兒,轉頭望去。
雜貨鋪門前,老闆娘沈秀琴手持木盆,沾著水珠的長髮披在左肩。
今日穿的樸素了些,但厚實的布裙依然難掩寬廣的胸襟。
“這不會是洗澡水吧?”
徐猛下意識的問道。
沈秀琴微微搖頭,稍顯尷尬的笑道:
“公子,這水是妾身沐發用的水,那個...挺乾淨的。”
徐猛頓時有些失望。
不過放在古代,被女子潑洗髮水和洗澡水沒啥區別,都是耐人尋味的事情。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果是尋常婦人被潑了一身,高低要當場理論起來。
不賠個幾十文銅板,這事是過不去的。
換成男人,賴上潑水的女子也不是沒可能。
沈秀琴眨了眨眼,斟酌道:
“公子,要不你進店裡來,妾身去給你拿條毛巾擦擦?”
這大冷天被潑身水,怕不是要染上風寒,她心裡難免過不去。
徐猛遲疑了一下,眼見外面雨勢漸大,雨幕之中不少行人都在街邊躲雨,便釋然道:
“先謝過老闆娘了。”
“謝什麼謝,妾身還要給你賠聲不是呢,這事弄的公子多糟心呀。”
“呃...沒有的話,剛才我也有錯,走路的時候低著頭在。”
沈秀琴放下木盆,棉襪下踩著雙高底木屐,留給徐猛的背影搖搖晃晃的,臀浪滾滾。
好傢伙,腰比臀窄,這是梨形身材吧?
徐猛掃了一眼,連忙移開視線。
然後,他跟著沈秀琴走進了雜貨鋪,隔屋的內間。
總感覺這畫面似曾相識...
徐猛扯了扯嘴角,這次沒敢亂瞄,老老實實的在火爐旁坐著。
很快,沈秀琴把毛巾遞了過來:
“公子,你先擦擦吧,妾身去給你煮杯薑茶暖暖身子。”
徐猛頷首道:“嗯...麻煩老闆娘了。”
“不麻煩,妾身也正好來了月事,本來下雨不準備開門的,這下剛好。”
沈秀琴自顧自的講道。
這是能隨便說的嗎?
徐猛臉上的表情一僵。
這老闆娘怎麼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大一樣?
好似從一個富有氣質的貴婦變成了言語直白的民婦。
可能是來了月事的緣故吧...
徐猛胡思亂想著。
擦乾頭髮後,沈秀琴將薑茶遞了上來,裡面還放了些紅糖粉末。
“請問公子貴姓,妾身名叫沈秀琴,你喊琴姐即可,不想叫姐的話喊秀琴也行~”
徐猛剛抿了一口薑茶,差些沒噴出去。
“琴姐說笑了,我姓徐,雙人徐。”
“徐公子,你這介紹姓的方式很有意思,妾身一下子就記住了。”
沈秀琴撲哧一笑,將茶盞放在桌案。
緊接著,她在火爐對面落座:
“那妾身可以是水沉沈,對嗎?”
“琴姐說的是。”
徐猛輕笑著點了點頭,調整了下坐姿,讓背部能烤到火。
沈秀琴兩眼微眯,忽而又道:
“公子,不然把衣服脫了,妾身幫你擦下後背吧?”
徐猛:“?”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小灰狼誤入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