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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透過木板窗,映照著蘇笙的臉。原本紅褐色的疤痕也泛著銀光。蘇若其實一直很好奇蘇笙臉上的疤痕是怎麼來的,但蘇笙不說,他也不會去問。蘇笙平時也會戴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看好了,若兒。”蘇笙低吟著字訣,此時的他,眸間浮動著一簇藍黑色火焰。
抬手間,麻衣微動,眸間火焰便落到了他的右手上。“這便是魂鍛的靈魂--魂火。以自己的魂為載體,溫養火焰,將火焰封存在自己的眼瞳中。”
話音落下,蘇笙左手拿起了一柄錘子,錘子通體成黑色,能看見藍金色的紋路在錘子上面流動。
“若兒,看好了。”
這是蘇笙第一次在蘇若面前展示他的魂鍛之法。蘇若這時也才發現,平時一直用右手做事情的蘇笙,此時的魂鍛,用到的竟是左手。
蘇笙右手翻轉,魂火隨之轉動,赫然包裹住了他的右手掌。隨即,蘇笙再度低吟字訣,那塊藍魂鐵被吸入他右手的魂火之中。
“叮----!”
蘇笙落錘了,但並不是那種錘子撞擊金屬的悶沉聲音,反而卻是極為清脆。
一錘落下,蘇笙原本束起的長髮此刻數盡散開。
皎潔的月光從那個木板窗戶傾落下,止不住的落在蘇笙的麻衣上。而他那黑白夾雜的長髮,也在月光中泛著銀光。
“叮----”
又是一錘落下,藍魂鐵此時已經消失在了魂火中了。蘇若坐在一旁呆呆的看著月光下進行魂鍛的蘇笙一錘一錘的落下,落在了魂火上。魂火隨之飄搖,躍動,似乎也在回應那柄錘子。
蘇若感覺到,此時的蘇笙,已經是進入了某種狀態了。蘇若能感覺到這種狀態,卻說不明白這種狀態究竟是什麼。
他只覺得這間小木屋內的靈氣都匯聚到魂火那處了,導致他吸收靈氣的速度降低了。
“叮----”
這一錘落下後,蘇若彷彿聽見了藍魂鐵的歡呼。它在回應蘇笙的錘子,他在回應蘇笙的魂火。
剎那間,蘇若只覺得眼前一白,隨後場景也變成了亮白色。他被蘇笙帶到了只屬於蘇笙的魂鍛世界裡面。
這裡空無一物,只有一身麻衣的蘇笙,右手魂火,左手錘子,一錘又一錘的敲擊這這塊藍魂鐵。
這就是魂鍛麼,蘇若暗自道這,他彷彿抓到了什麼,卻始終說不明白他感覺到了什麼。
隨後,他也不去想了,只是簡單的望著正在魂鍛的蘇笙。
“起!”
蘇笙開口了,這片白潔的世界發出了震動。因為這是他蘇笙的世界,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一聲令下,魂火間飛出了一滴藍色的液體,液體上,金色紋路若隱若現。
“昇華!”
是的,藍魂鐵此時被蘇笙昇華了。
此時的藍魂鐵,不再是一塊礦物了,而是一件靈物,他被蘇笙的魂火於錘子喚出了自己的生命。
“凝!”
此刻間,藍色液體交織著,緩緩流動著,構成了一柄錘子的模樣。
蘇若明白了,蘇笙是在為他展示魂鍛,也是在為他打造一柄錘子。
隨著錘子形態的生命完成,蘇笙再度開始了他的敲擊。
蘇若也逐漸融入到他的世界中了。
他雖然感覺不到只屬於魂鍛的奧秘,但他卻能感覺到蘇笙寄託在這柄錘子裡感情,是慈愛,是關懷。
敲擊聲結束後,白光散退,一陣恍惚之後,蘇若發覺他回到了那間小木屋。
而在他面前的,正是已經收起了魂火的蘇笙。此時的蘇笙,左手一柄他自己的錘子,右手一柄新的深藍色錘子。
蘇若知道,魂鍛已經完成了。
窗外的月光已是散退了,只餘的清晨的曦光,不知不覺,一夜已經過去了。
“若兒,這就是我的魂鍛。”
蘇笙淺笑著,曦光下的他整個人都散發著微弱的晨光。他那黑白相間的長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束起了,蘇笙將錘子遞給了蘇若,道:“取個名字吧。”
蘇若愣了一愣,接過錘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怎麼啦,若兒。”
蘇笙收起了自己的錘子,走到了蘇若身旁。蘇若突然抱住了走過來的蘇笙:“謝謝笙叔。”
“客氣什麼。”蘇笙揉了揉蘇若的頭。待蘇若鬆開手,他便道:“這錘子,也只不過是藍魂鐵魂鍛出來的初等品而已,我的若兒,一定能作出更好的。”
可蘇笙沒有說。他的魂火,名為幽蓮,天行魂火排名第三。他的錘子,名為幽金,天行魂錘排名第二。
魂鍛者分七等,七等分別是鍛者,鍛靈,魂鍛者,魂鍛靈,魂匠,神魂者,神魂匠。七等過後,便為魂鍛仙。
而蘇笙,便是這神魂匠,他本半步登仙,卻終身再難以登仙了。
登仙者,須以山證道,可他並非天行之人,想在天行的山證自己的仙道,實在太過困難。
“若兒,趕緊取個名字吧。”
“那,就叫若生吧。”
蘇若緊握著這柄錘子,心裡反覆默唸著這個名字。這是他叔為他打造的錘子,也是他的第一柄錘子,所以他將自己和叔叔的名字都取一個字為他的錘子命名。
“若生。”蘇笙思索了片刻,又淺笑了,“好名字,來,若兒,伸手。”
待蘇若伸手,蘇笙便用左手指點在了蘇若的掌心,一絲刺痛感傳來。
“若兒,來,把血滴在你的若生上面。”
血落,若生散發著藍光,蘇若感覺到了他與這把錘子之間,多了一絲聯絡,他能感受到若生的呼喚。
他這才明白過來,這是若生認主了,從此以後,這柄錘子,只能他一個人揮舞了。
就在此時,敲門聲傳來了。
蘇若和蘇笙都是一愣。
他們所在的小鎮,都知道兩人在這間木屋裡進行魂鍛,所以平時,是不會來敲門打擾的。
蘇笙叫蘇若坐下,自己去開了門。
只見一箇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進了門,用著斷斷續續的嘶啞聲音說到:“鎮......鎮長出事了。”
蘇笙眉頭一皺,便把蘇若喚來安置這個衣衫襤褸的男子。
“若兒,照顧好這個人,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說完,便關上門離開了這間小木屋。
只留的一臉疑惑的蘇若呆在小木屋裡。
出什麼事了,蘇笙在心裡反覆思索著會發生什麼。當年他帶著蘇若誤打誤撞來到此地,得知這座山不會被外人察覺,便打算在此隱世。
來到山頂的他發現這裡有一處小鎮,鎮長好心收留了他們。
如今告訴他鎮長出事了,蘇笙自然是擔心得很,不由得就慌亂了。
他在擔心,擔心蘇家的仇家來了,擔心僅憑他一人,是否能保護好蘇若,是否能保護好這個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