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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兩個萬惡不赦的主謀,皆還逃脫在外!
且從之前菌子動手前踩點的情況來看,除去白鬚老者、灰髮老嫗、四個童子外,至少還有三個精壯護教徒眾。
不過好在逃走的白蓮教殘餘眾人老幼皆有,就算提前跑路半刻餘,應該也跑不了太遠。
況且,天南甸通往外界的山路崎嶇難行,且進山出山道路只有一條,自己輕裝簡行,追上應該不難。
菌子將沉重的銅盔和銅鐵碎片編織成的盔甲脫下,認真檢查了身上剩下的鐵直刀、長弓和箭矢、袖駑及撿回的兩支弩箭後,潛入夜色奔著白蓮教殘眾追去。
...
望山跑馬,馬死山遠。
幽深山道,溼滑泥濘。
一隊六七人的行伍藉著黯淡月色連夜奔襲。
往日此時萬籟俱靜的密林間,今日卻無端迴盪著一道尖而細長的催促、謾罵聲。
無休無止,喋喋不休!
整個隊伍只有兩匹馬,一高一矮,懸殊極大,高的那匹駝滿金銀細軟,邁步沉重。
另一匹矮馬上則端坐著那個言語一直尖酸刻薄的的婦人,自然是那白蓮聖母。
白蓮教主被罵的抬頭都不敢,專心給這惡婦牽著馬,此刻與他牽著的那匹矮馬一同低垂著頭。
他不敢看那白蓮聖母,甚至不敢接她的話,任由她損斥。
“要不是被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拖累,老孃何需在這深更半夜的遭這份罪?”
“十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敵不過一個黃口小兒!任誰聽了不得笑掉大牙?”
“那小雜種又不是我傢俬押子那般的山上真仙,當真那麼大能耐?”
“若不是捨不得我傢俬押子留下的法器,老孃一隻手就能滅殺那小雜種十次百次!”
“跟你這條癩皮老狗一個樣,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白蓮聖母越罵越氣,看著白蓮教主這垂頭喪氣的窩囊模樣,更是在罵完之後還揚起馬鞭衝著他劈頭蓋臉的狠抽了一鞭子。
任誰也想不到,人前仙風道骨,不可一世的白蓮教仙師,下了祭壇地位會這般低下。
混不到馬騎不說,似乎就連那為人的尊嚴也沒有給自己留下。
...
人間苦厄,悲喜各異。
白蓮聖母本是西越國二道河人士,本名取得還算溫婉可人,閨中喚作花鶯。
與那白蓮教主本是姘頭。
在她還被人賤稱做駝寡婦,癩皮狗還不自封白蓮教主的時候就苟合在了一起。
癩皮狗出生於隴西一個沒落世族,到他這一代雖說家道中落,但仗著祖輩餘蔭還是過了幾年富足日子,打小就是個遊手好閒的憊懶之徒。
父母死絕後,所剩無幾的微薄家財被他很快敗盡,失去父母庇佑的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半生飄零,一事無成。
偏就生有一張巧嘴和一副從年輕時就盡顯俊朗的麵皮,年過半百後,竟還有了幾分仙風道骨之感,於是索性託人量身訂做了一身法師行頭,終日流竄於市井坊間,靠算命測字度日。
二人初遇之時,駝寡婦向癩皮狗投金問卦。
癩皮狗瞧見駝寡婦衣著華貴,一陣搖頭晃腦又是相面摸骨後,一語斷定這駝寡婦前半生盡嘗人間苦楚,好在物極必反,舊日磨難一定能換得一個苦盡甘來的中晚年!
駝寡婦聞言心下一想,可不就是這樣嘛!
自己這前半生,哪得過半日快活日子?
未出閣時家嫌,嫁了人後夫早死,被惡漢欺辱還反被惡漢家的惡婆娘燒了家屋,打斷脊骨!
孤身一人帶著一個認不出生父的私押子四處討飯數年,飽一頓飢一頓,受盡了人間白眼!
直到兒子長大後爭了氣,才享了幾天清閒富貴。
這相面先生短短几句話,自己悽苦的一生都被都算在裡面了!
癩皮狗也不曾想,他說的那幾句,本是掛經上對所有女子通用的模糊讖語,竟戳中了駝寡婦心內軟處,使其當場流下淚來。
歲至中年的的婦人嘛,有幾個覺得自個兒不悽苦的?何況眼前這雖然穿金帶銀卻處處透著過慣了窮酸日子氣息的駝背畸女?
當時心頭一暖的駝寡婦,還以為是遇到了體己的知心人。
駝寡婦本確是個苦命人,年輕時其實也有過幾分姿容。
原本也有好端端的日子,不曾想有一年初夏西越國皇帝突然死了老孃,朝廷抓丁給皇帝老孃修陵。
她那短命鬼丈夫在新婚燕爾的就被徵了徭役,活活累死在那生人墳,真的早早就做了鬼去。
短命鬼死的時候他沒爹沒孃又無兒無女的,就剩下她一個年輕寡婦,可不就處處受人欺凌?
丈夫死訊傳回二道河後沒幾日,那村中閒漢看見她出門就不安分。
開始只敢出言調戲,見她也不惱怒。
慢慢的就有人膽子大了起來,言辭放蕩形骸不說。
在一個冷雨夜,她還在給亡夫守孝,三個大醉的惡漢就相互慫恿著闖進了她的家門!
強行給她灌下了半包喂牲口的催情藥物,就把她糟踐了。
整整一夜,她感覺自己天都塌了。
寡婦本欲求死,搖擺不定之際,又想到她這一生從小悽苦,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難以平息貪生之念。
最終棄死偷生,轉而痛恨起天道的不公來。
欺辱她的那幾人,本就是整日遊手好閒的逛鬼,家裡也沒個婆娘。
見施行惡舉並未有惡果加身,食髓知味,便愈發膽大了起來,往後的日子裡踹開駝寡婦家門的次數也愈發頻繁起來。
且那幾人,別的本事沒有,自己作孽不說,還四處吹噓年輕寡婦的銷魂滋味。
一來二去,慢慢的,就開始有人效仿。
多次反抗、求饒無果後,寡婦對那些禽獸行徑趨漸麻木。
不反抗,他們最多隻是尋歡消遣。
反抗,拳腳加身不說,該受的屈辱折磨同樣不會少上半分!
她自知只是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慢慢的也只得放而任之了。
誰知那些閒漢看她好欺負,非但不憐惜,反而越發肆無忌憚。
年月再過去一些,不只是同村的漢子出入其閨門如食家常便飯,就連鄰村的痴漢也聞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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