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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啊……”白蘭的聲音懶洋洋的,“你要拆家嗎?”
白川來不及解釋什麼,衝上去緊緊抱住對方。
她的聲音變得帶些寵溺意味:“夢到我死了?那你怎麼還一大清早跑出去……不是,都不能算清早了。”
“沒有……今天我留下來陪你吧。”
“啊?這麼好,局長給你批假了?”她變得笑盈盈的了,“餓了。”
白川在廚房裡忙著,不時回頭看看她在客廳看劇的樣子。
自已這樣已經很久了,她也像這樣被吵醒過很多次。每次她都連連打著哈欠,有時會搭自已一把手。
她說得對,等這件案子解決了,就不做警察了。以後就換個地方住,陪她看喜歡的風景,去想去的地方。
雞蛋在沸騰的熱油中噼啪響。
她喜歡城西那家麵包店賣的吐司,喜歡夾著荷包蛋吃。
白蘭不知何時從身後摟住他的腰,白川感覺有些癢,輕輕地撥開她的手。
她沒有乖乖就範,反而抱得更用力了。白川無奈,保護她的手不被熱油濺射。
她輕輕說道,宛若夢囈:“等案子結束了,我們就結婚。把朋友都叫來辦婚禮,然後去度蜜月……”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好悠閒啊,這種感覺真的很愜意……
就好像剛剛發生的襲擊,緊追身後的陳浩楠和沈思明都被抹除掉了……
對了,他們兩個呢?
雞蛋遲遲不凝固,這個世界缺少了一樣東西。
真實感。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同時,那個廚房,摟住自已的雙臂都消失了……
眼前的畫面就像是碎玻璃,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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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居所門口。
當時白川的頭部遭受重創,直接昏了過去。沈思明到得很快,僅一瞬間就制服了那個暴徒。
沈思明向門裡望去,隨即對陳浩楠大吼:“叫救護車!”
白川恢復意識,艱難地爬起身。
剛才那些畫面讓他有些恍惚,然而回到現實後,那些自已不願意接受的事情在腦中決堤。
……
他趕到家時,房門是大開的,門鎖支離破碎,失去了原有的功能。
就在客廳,她就在客廳。旁邊站著一個男人。
血撒得到處都是,地板、沙發、茶几……
她就躺在沙發上,左手無力地垂下。
男人戴著一副白色的面具,手裡握著一把十五厘米長的刀具。
大量資訊灌入大腦,白蘭的死讓他變得呆滯,也讓他忘記眼前有一個殺人犯。
男人迅猛地衝向白川,一拳轟在他的頭上。
……
“啊……”他說不出話了。
白蘭的腹部被捅了數刀,大量鮮血染紅了白色的沙發,流到地面……
她的雙目圓睜,眼角還有依稀可辨的淚水,對映出深深的無助與恐懼。她的四肢都被砸斷了,左小腿甚至被砸成了開放性骨折。
她的睡衣被撕扯得破碎、衣不蔽體,下身有明顯的男性體液痕跡和新鮮血液……
兇手做這些的時候,她一定還活著……
她沒救了,太久了。
我到底離開了你多久……
男人被雙手反剪於地,卻還向著白川放肆地大笑:“哼哈哈哈……”
沈思明重重踢了他一腳,他連續翻滾幾圈,口中吐出鮮血,卻還在放聲大笑……
“啊……”白川的怒吼變成哭腔,他抱住她的屍體。
她的身體無力地倒在白川的懷裡,溫熱的血液浸透了他的大衣。
那是她給他的最後一個擁抱……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個畫面如走馬燈般閃現,他本以為她會陪伴自已的餘生,在每個噩夢的高潮把自已救出。
結婚、辦婚禮、度蜜月……
悲痛到極致,一種噁心感席捲他的全身。
他想報仇,卻沒有力氣再對那個被束縛的男人拳打腳踢。
他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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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日凌晨四時左右,z市市內發生一起姦殺案,兇手現已被收監。
受害者名叫白蘭,29歲女性,生前系某國家重點科研機構工程師。
死者的四肢均被兇手使用一把鐵錘砸斷,在死者失去反抗能力後,兇手對其實施姦淫。
屍體體表遍佈瘀血和刀傷,下腹部刀傷尤其嚴重;其下體檢測出嚴重的撕裂傷,體內可提取出兇手的分泌物。
兇手名叫于傑,23歲,本市無業遊民。據監控記錄,他在男主人離開後的兩分鐘暴力入室,約十分鐘後從陽臺將某樣物品精準丟入一樓的垃圾車,警方未能找回該物品。他在審訊過程中拒絕與警方透露任何資訊,並在監房中進行絕食。
據警方目前的情報顯示:對方的動機是仇殺,折斷四肢、強姦等殺人前折磨行為都屬於洩憤行為。
警方對守口如瓶的他們已不抱希望,現在證據確鑿,可以直接起訴到法院判刑。
同時,襲擊沈思明的襲擊者的個人身份浮出水面——
凌偉,24歲,曾任某國企員工,他於半年前辭職,從此銷聲匿跡。
他們早就串通好了拒絕配合警方的事情,只是對自已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事情變得愈發麻煩,警方也漸漸被推到了被動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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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所有警員意料的是,白川經歷完伴侶的死,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完成完整的屍檢。他們都在擔心白川的精神狀態,但後者表現得十分正常。
始終保持面癱,把手術服瀟灑一扔……
他在屍檢完成後迅速離開了警局,局長默許了這種行為,並給他批了長假。
期間,沈思明並沒有閒著。由於白川的家成為了案發現場,提取工作是必須的。他帶著新的痕檢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提取工作,並最大程度地打掃了那裡。
歸家的白川看見他們,隨即頭都不抬地走進臥室,鎖門。沈思明想和他說些什麼,卻又把話嚥下去,揮手遣散剩下的人,等門鎖師傅裝好鎖才離開。
不知多久,白川才從房間走出,在浴室用酒精給手上的傷口消毒……
往後三天,白川高燒不退,有相當一部分時間是處於昏迷狀態的。而警局的眾人因案子分身乏術,沒人有時間來打聽他的近況。
沉重的暈眩和無力感佔據了白川的每一天——醒來,在衛生間嘔吐,嘗試地吃點乾糧,吃藥,換點滴瓶……週而復始。
他做的每一個夢都是白蘭在於傑身前慘叫、無力地掙扎的樣子……
每次他看見白蘭的衣服、牙具、化妝品時都會無法抑制地大哭,然後暈倒……
“等案子結束了,我們就結婚。把朋友都叫來辦婚禮,然後去度蜜月……”
白川不抽菸不喝酒,此時的他只剩一具空殼,任由靈魂慢慢沉淪……
你不是要報復我麼?
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