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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惡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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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陸小小家到村頭步行二十分鐘左右的距離,馬車只用了幾分鐘。

這段時間因為陸小小,村子裡已經不再因為糧食而發愁,村頭的大樹下,三三兩兩的坐了幾個婦人,懷裡放著一個竹籃子,似乎在做著繡活。

看見陸小小從馬車上下來,幾個人居然開始交頭接耳,一邊說著什麼,一邊朝陸小小指指點點。

陸小小沒關注這些,而是轉身把老大接了下來。

看見老大的身影出現,那些人居然閉上了嘴,眯著眼朝這邊打量著。

馬車就停在了村頭的樹下,一個何家家僕留了下來,另外一個人跟在了林管家的身後,一行人去到了村長家。

陸小小扶著老大,抬手拍了拍院門。

“村長在嗎?”

聲音剛落,院子裡就響起了腳步聲,還有柺杖杵在地上的聲音,透過縫隙,能看得出來那不是趙嬸。

“楚家媳婦兒...”看見了來人,村長喚了一聲,視線從她移到了旁邊的老大身上,看見對方額頭上包著一圈白布,露出了一抹異樣的神色。

他一時間心思翻湧,沒想到陸小小把老大救了回來,這個女人跟剛來坪陽村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換作以往,流這麼多的血,肯定是回天乏術了。

陸小小還沒來得及說話,緊跟在後面出來的趙嬸越過村長,然後將手裡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往站在陸小小旁邊的楚老大手裡塞。

“這個雞蛋你拿著吃,將身子補補,我家也拿不出什麼好的了。”趙嬸子說著,嘆了口氣,轉身退了兩步站在村長旁邊。

“村長,去祠堂吧。”陸小小淡淡的說道,然後側開身子繼續道。“這是鎮長大人的管家,今日請他來做個人證。”

村長一開始還沒注意到幾人身後的林管家,在聽見陸小小的介紹,整個身子猛地一哆嗦,急忙抬頭看向面無表情站在那裡的林管家,顫抖著就要上前行禮。

“小人眼拙,沒認出林大人.....”

“大人不敢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管家,村長喚我林管家便是。”林管家抱手微微欠身,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跟在陸小小家時彷彿是兩個人一般。

”今日遵老爺的吩咐來給陸娘子送點東西,沒想到碰到這樣的事情,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旁聽一番,應該不礙事吧。”

“不礙事不礙事...”村長抬手擦了擦額角冒出的冷汗,陸小小看見他似乎連腿肚子都在打顫,不禁心生疑惑,然後又看了看林管家,身材微微發福,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看起來也不是很嚇人啊,怎麼村長反應這麼大。

陸小小當然不會明白此時村長的心情。

何正林出生在單梁村,那個村子是鄱陽鎮最獨特的村子,全村人無比的和諧,而他是村子裡的村民共同供出來的讀書人。

他十五歲中童生,十八歲中秀才,二十一歲中解元,二十二歲中會元,同年參加殿試,中了狀元。

是近幾年唯一一個出身平民而成為狀元的人。

當時在京城擔任副翰林院修撰,但是第二年就請求調來了鄱陽鎮擔任縣令。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鄱陽鎮的風氣也有了變化。

何正林為官清廉,而且公平公正,從不包庇富人,也不壓榨窮人,從來不會草菅人命,助紂為虐,所有明面上的欺壓百姓,販賣人口等都被嚴令禁止。

而故意傷害他人性命,也是他從來不會容忍的罪行之一。

現在林管家在這裡,那意味著這個事情是兜不住的,一定會傳到鎮長大人耳朵裡,在自己的管理下面出了這樣的事情,是他的失職。

村子在趙嬸子的攙扶下,一行人沒一會兒就到了宗祠。

村子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接就準備往大門裡面走,而陸小小卻扶著老大停了下來。

“不把村子裡的其它人喊來嗎?”陸小小問道。

不把村民都喊來,陸小小怎麼能讓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的陸小小和她的孩子可不是誰都能隨便欺負的。

“這...”村長猶豫了一下,偷偷往林管家的地方撇了一眼,然後咬牙拍了拍趙嬸的手背,無奈的閉上了眼。“要喊,要喊的。”

這次鍾依舊是敲了七下。

陸小小扶著老大走到院子邊的石頭上坐下,林管家則和村長坐在大門一側的椅子上,家僕站在管家身後,兩個人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有村長一臉愁眉不展,偶爾還要拿起手裡的布擦拭著額頭冒出的冷汗。

沒一會兒,就有村民陸陸續續的到了,最先到的是楊大年一家,楊嬸子還上來詢問了一下老大的情況,得知老大沒事後,也是叮囑他多在家休息,然後就站回了人群裡。

越來越多的人到來後,很多婦人都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視線一直在陸小小和坐在村長旁邊的陌生男人男人身上瞄來瞄去,都已經在小聲的議論著。

“難不成傳的都是真的?楚家媳婦兒真的做那種事?”

“不好說,那個男人看起來年紀挺大的,但看穿著好像還挺有錢。”

“那他來幹啥,難道要幫楚家媳婦討說法?”

“我怎麼感覺這個人有點眼熟呢......”

“呸,你想男人想瘋了,人家有錢人你上哪見去?田裡嗎?”

......

亂七八糟的討論聲不大,陸小小也隱隱約約聽到了三言兩語,身邊的老大面色陰沉,兩隻手在膝蓋上握成拳,肩膀都有些微微發抖。

陸小小似乎猜到了什麼,但她沒有多想,伸手拍了拍老大的肩膀,在老大看過來時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在意。

身正不怕影子斜。

嚼舌根的,自有人收。

半個小時後,村子裡的人已經到齊了。

村長和林管家都站了起來,陸小小也拉著老大走了過去。

“叫大家來,大家應該都知道是因為什麼。”村長清了清嗓子開口,然後繼續道。“大年,鐵頭,把屋裡那兩人帶上了。”

村長沒有介紹林管家的身份,而是直接進入了正題。

橫著是一刀,豎著也是一刀,他也想快點把這事解決了,好去向鎮長請罪。

不多一會兒,兩人就被帶了上來。

站在那裡周寡婦看起來依舊慘不忍睹,整張臉都被磕破了,血和泥土依舊沾在臉上,連面容都看不清。

被人帶上來後一眼就看見了陸小小,紅著眼眶張牙舞爪的就要衝上來。

“你這個千人睡萬人蹋的賤人!我跟你拼了!!!”

身旁的老大見狀準備擋在自家孃親身前,被陸小小拉住了,還反射性的往後帶了一點,聽著人嘴裡冒出來的髒話,陸小小冷冷的掃了一眼。心裡想著,若是她敢衝上來,就再打掉她幾顆牙齒作為利息。

然而旁邊的王獵戶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拉了回來,根本沒有給陸小小這個機會,她有些可惜的,白了一眼將視線移開,不打算再看這團垃圾。

“你你你你給我跪下!”

村長氣急敗壞的指著她,手距離的抖著。

“鎮長大人的管家在此,你還敢造次,你是不是嫌你犯的事情不夠大!”

村長的話彷彿重磅炸彈一般,在人群炸開了鍋,也把周寡婦炸得清醒了一些,她連忙拉起自己的兒子撲通一聲朝林管家那邊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埋著頭不敢看他們。

“今日林管家來,也是想了解一下楚家老大受傷的經過,周家媳婦,你趕緊把事情的經過交代清楚。”

說完,村長看了眼林管家,然後默默的往後站了一步。

其實他心裡是有些埋怨陸小小的,老大依舊沒事了,這件事大家完全可以各自退一步私下解決,這下把林管家喊來,跟直接告到鎮長大人那裡也沒有區別了。

想著又暗暗嘆了口氣,這下自己這個村長職位怕是保不住了。

“就...就是撞了他一下,然後就就這樣了......”周寡婦小聲的說道,旁邊的周大狗從始至終都呆呆的被她拉著,眼神呆滯,不知道在想什麼。“民婦也不是故意的!”她抬頭說道,在看見林管家後又立馬將頭低了下來。

陸小小明顯趕緊身旁的老大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她低頭看去,就看見他充滿怒氣的臉。

“真的是這樣嗎?”陸小小開口。“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家懂事乖巧的老大,怎麼突然會去你家門口,而且還會這麼巧在那麼寬的地方被你給撞到呢?”

“我...我怎麼會知道,又不是我兒子,誰知道是不是來我家偷......”

“怎麼?”陸小小打斷了她即將冒出來的胡言亂語。“沒想到林管家在這裡你還敢胡說八道,你以為就你長了張嘴?”

陸小小轉頭看向老大,說道。

“你也是當事人,孃親相信你,你來說。”

老大張了張口,面露難色。

那些汙言穢語真的難以啟齒。

他低頭思索了片刻,又抬起頭來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指向地上的周寡婦。

“我去找楊大伯的時候,路過她家門口就聽見她院子裡罵我孃親,說我孃親的壞話,我就讓她不要再說了,可是她開啟門衝上來就打了我,還一直掐著我的臉,她越說越難聽,我一生氣就咬了她的手,然後大狗突然從旁邊推了我一把......”

陸小小咬了咬牙,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把微微顫抖的老大拉回來。

“你你胡說,明明是你不學好要來偷我家......”

“閉嘴!”陸小小大喝一聲。“事情是不是如老大說的那樣,大家都是認證,我相信那肯定不止老大一個人聽見吧?周寡婦,你當真覺得你家那牆是不透風的?”

“我猜你不敢承認,是因為你說的壞話,把鎮長大人也包含在內了吧。”

陸小小的話一出,地上的周寡婦身子猛然一抖,反射性的抬頭看向了林管家,後者已經不再如先前一般面無表情,而是皺起眉頭,滿臉的不悅。

居然還要刁民說自家老爺的壞話?

老爺為官清廉勤勤懇懇為鄱陽鎮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居然還有人不識好歹,敢敗壞老人的名聲。

“我冤枉!”周寡婦滿臉驚恐,連忙跪著往前挪了幾步,林管家皺眉嫌棄的推開,家僕見狀走上前去擋在了前面。

“你血口噴人!陸小小!你血口噴人!”

侮辱朝廷命官可是重罪,若是知道那幾次前兩次都是鎮長大人,她就是死也不敢說那樣的話啊!

她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今日沒有林管家在,她最多隻是被陸小小打一頓,再不濟賠點錢,這件事就過去了,若是被鎮長知道,她做了這樣的事,她的舌頭可就保不住了!

“我血口噴人?那好,我們找個人問問,看看你昨天到底說了什麼。”

“別!別!別!我錯了!楚家媳婦兒,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我賠你銀子,我把地,房子,都給你...”

“誰要你那幾個臭錢。”陸小小打斷了她的話,拉著老大後退了幾步,躲開了爬上來的周寡婦。

“我說過,這件事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平時亂嚼舌根說我壞話我都忍了,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嚼鎮長大人的舌根子,還差點害死我的孩子!”陸小小咬牙切齒的說道。“若是我再晚一點回家,老大已經沒了,你知道嗎?那麼長的一條口子,在這裡,那麼長,放你兒子身上試試?放你身上試試!”

說完陸小小不再看他,而且是轉身看向了林管家。

“林管家,這兩人故意傷害我兒子,差點害他失去性命,請林管家幫民婦將她帶上官府,請鎮長大人嚴懲!還民婦和民婦的孩子一個公道!”陸小小說著作勢就要跪了下來。

“萬萬不可。”林管家三兩步上前輕扶陸小小的手肘,隨後又立馬分開後退一步站定。“此事定然會上報給鎮長,定然會還陸娘子一個公道,而且陸娘子提供的辦法救了很多百姓,你的名聲可不容得別人侮辱,當然,我家老爺的名聲,也不是誰都能編排的。”

說到後面,林管家的聲音都變了,陸小小居然聽出了一股寒意。

“那就多謝林管家了。”陸小小俯身朝人見了個禮。

林管家擺了擺手,轉身給家僕使了個眼色,家僕立馬會意三兩步上前,將周寡婦雙手扣在身後,任她如何求饒,如何大喊大叫都不為所動。

最終,兩人都被押回了府衙等候鎮長的審訊。

這次居然沒有觸發任務?

陸小小看著遠去的馬車默默的想到。

不會是能接取的任務滿了吧?

陸小小這樣想著,連忙把自己的任務大廳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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