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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了段儼還不鬆手。
“少爺，您能鬆開老奴了”
陳槐憬拍了一把他的手。
段儼還是不鬆手，緊接著迎來的就是耳畔的暖風略帶著些瘙癢。
“你不會死的……不會的……”
（……屁股坐疼了，分局的板凳怎麼這麼硬！）
“哥哥，有我在啊……”
（屁股真的疼啊大爺！）
“哥哥…你真的讓我好疼……”
（我是真的疼啊大爺！！！！！！）
陳槐憬“不行，你快鬆手，我屁股坐疼了”
他半起身時段儼就鬆了手，剛站起來準備去揉屁股，段儼就站起身手比他的手更快。
（…………………）
“你……你在幹什麼……”
段儼眨巴眨巴眼睛，另一隻手把他勾進懷裡“乖，揉一揉就不疼了”
陳槐憬毅然決然的走下路逃脫出去自己揉了揉屁股，臉頰發紅跑出去。
（誰懂啊！今天遇到變態了！？）
他剛出門就遇到了火力全備的五個人，一個兩個看起來對此次衝業績信心十足。
開著車土揚的十丈高就這麼開走了。
段儼也跟出來，問他“我們要開始行動嗎？”
“必須開始了，我們分頭行動，你從舢泙村東面走，我從西面走，最後在舢泙村後面見”
段儼拉住他搖頭“不行，我要跟著你”
“這樣省時間，丹皿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啟，我們必須分頭行動”
陳槐憬壓制著面紅眼神堅定的看著他。
“……好吧，那……不要把戒指取下來”
陳槐憬點頭。
這玩意兒看起來小，保護他可是一套一套的。
二人在分岔路口分離，段儼看著陳槐憬捶著腰走向西邊才放心。
然而陳槐憬繞開段儼溜到一邊就鑽進叢林，走了好久被擋住了才爬上屋頂。
（誰說就村口那一條路，這條路不也能爬上來）
陳槐憬蹲在屋頂，儘量不動用段儼的精神力，也不影響它，利用段儼這兩天給自己順好的那部分精神力隱藏了自己。
這是他現在能用的唯一的東西。
這大白天的，舢泙村卻是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可說實在的他感覺到這個村子的每一間房裡都是瘋人的精神力。
十分濃郁，至少這麼一村百十個能把一個靈管局外加一個淮園全一窩端。
一點兒玩笑沒開。
這就是現在舢泙村的實力。
瘋人不像靈人，還有什麼高階靈人，一級靈人，二級靈人的說法。
瘋人就是瘋人，只有一批，也只有一種誕生方法。
這些瘋人的力量都這麼強大了可見控制他們的滲人有多危險。
這讓陳槐憬不自主的想到了444的那個滲人。
難不成是他？
但現在有一個比滲人是誰更嚴峻的問題。
他培養這麼多瘋人幹什麼？
三鬼城之戰他們還沒有培養出瘋人時源人就已經敗下陣來，更別說現在擁有這些瘋人了。
即使現在靈人的數量遠比瘋人多，可質量卻比瘋人差一些，單獨把靈人和瘋人拿去打一仗，大概就是一九開吧。
後者一戰，前者下九泉。
蹲守舢泙村實在沒意思，他蹲了一下了一個鬼影子都沒見出來，整個村子就像是空村一樣。
正想著要不睡一會兒遠處就傳來聲響。
他坐著的位置是村子最中間的一個房樑上面。
就往上爬可就廢了他九牛二虎之力。
向遠望去，遠處的一戶人家門突然被開啟。
半天還是不見人出來。
“想看看他們嗎？”
陳槐憬渾身都抖了一下。
他身旁一步之遙不知何時竟然站了一個人，今夜沒有月亮，再加上整個村子沒有一點兒火光，陳槐憬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聽聲音是的女子。
“我看不見你，但我能感受到”
陳槐憬抬頭看她，實在太黑了，即使是室外也什麼都看不清。
他站起身收了裹在外層的精神力，喊了她一聲。
“餘祈兒”
身旁的人被他叫的這個名字似乎是意想不到的，抖著發笑嘆氣“哎呀……好久了呢，好久都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了，源言”
四周陰風陣陣，吹的陳槐憬竟有些迷茫了，不知接下來應該說些什麼。
“這些年，你是不是過的很痛苦？”
發話的人是餘祈兒。
似乎忘了最開始最痛的應該是她。
自己誓死追隨的人因為錯信了滲人使得整個源人全部戰敗。
而他們批判的是自己曾經最信任，最愛的人。
陳槐憬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三百年了，就算是再狠，到現在這個地步也早就看的煙消雲散了，再痛苦，也記不清了。
“還好。你……”
他不知道該問些什麼了。
以前他和餘祈兒無話不談，是最好的朋友。
餘祈兒似乎明白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了，接過他的話。
“我過得不好。源言，很多人都在等這一天……”
她轉過頭，憑藉常年在黑夜中活動早已習慣的雙眼去觀察陳槐憬臉上的表情變化。
可是不見得陳槐憬臉上有什麼表情變化，始終平淡。
這和以前那個一旦有什麼小表情最多的源言可一點兒都不一樣。
也是啊，她低下頭不去看他，三百年了，怎麼可能過分的要求一個人三百年一成不變呢？
“我知道，你見過何楓眠了是嗎？”
餘祈兒似乎有些驚奇“何楓眠？他還活著？”
“每個人都活的很好，除了你，祈兒”
他又坐回房梁，幽幽道“你變得我已經不認識了”
以前的餘祈兒是百年難遇的皎潔月光，是末冬融化冰雪的暖陽，現在的是什麼？
是一灘血水中苟活的白蓮。
“三鬼城之戰以後，每個人都會變”
她的語氣很淡，就像說的不是她一樣。
“你是源人，這種東西你是怎麼煉出來的？”
“阿言啊，只要你夠強大，什麼煉不出來呢？”
“……”
陳槐憬雖然覺得怪異但也沒有多說，畢竟他現在才是在明的那一個。
見他不說話了，餘祈兒也坐下去，坐在他身邊，抬頭望著一望無際黑壓壓萬里無雲的天。
“他們都在找你……你的處境很危險，為什麼還要來這裡？”
陳槐憬“我快死了”
“阿言！”餘祈兒的聲音帶著怒意。
“我知道你不想聽，可這是事實，荷清凕靈已經讓我的體溫到了最低，過不了多久了……”
餘祈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側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要……”
“是”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槐憬打斷了。
半晌，餘祈兒咬著牙道“段儼在你身旁，他為什麼不阻止你還跟著你一起胡鬧！”
“祈兒……”他輕聲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很多年沒有這麼叫了，現在這樣叫倒顯得頗為扭捏造作。
“你真以為荷清凕靈那麼好解嗎？哎…段儼傻了，你也傻了嗎？
離體的精神力會記得主人的感覺多久？最長的只有六百年，六百年一過，它就不記得主人了。
它不記得段儼了，我又能活多久呢？
祈兒，與其等六百年又或者說沒有段儼我乖乖等死，我更希望我死的有價值。
我們是好朋友，你一定明白，你也這樣希望對吧？”
餘祈兒沒有開口。
吹了好一陣涼風。
“不……有辦法的，這世界沒有哪一味毒會真正的深入骨髓，毫無解法，即使是世上唯一的藥，我也會替你尋來……”
陳槐憬試圖看清她的臉，可天太黑了，他什麼也看不到。
餘祈兒心底任守著的孤城，很快就要塌了。
“祈兒，今天沒有月亮”
“明天會有的……”
“可那已經是明天了”
餘祈兒不語了。
陳槐憬坐在她身旁都能感覺到她微微發顫的身體，伴著不願開口的哽咽。
遠處開著門隱隱約約開始往外湧出什麼東西，密密麻麻的數量駭人。
全部在往村外湧。
“他們要去哪兒？”
他開口問。
這些東西一旦出了村子，那麼事情可就變得無法控制了。
在他進這個村子之前，外面的人只是說這裡面有鬼，不知道里面有具體的什麼東西，由此可見，這些瘋人從來都沒有出過這個村子。
可倘若從來沒有出過這個村子，現在出去又要幹什麼呢？
餘祈兒嘆氣扶著他的肩頭站起身歪頭看著遠處往村外湧的瘋人。
“他們啊……去找我想要的東西”
“他們這麼出去，外面的人會很危險”
陳槐憬語氣並沒有很激昂，太兇了會激怒餘祈兒。
“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會傷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要一樣東西罷了，拿到手，我自然會讓他們回來”
什麼樣的東西會需要這種大批次的瘋人出去行動去找？
僅僅是這些瘋人的數量和武力值就能判斷出這件東西對餘祈兒的重要性了。
“你想找什麼？我可以幫你”
他扶著膝蓋站起身，餘祈兒沒有回答他的話。
等到陳槐憬感覺到耳旁一陣風時，黑夜中就只剩下遠去的一個閃影。
耳邊殘留著她的話。
“你不會願意交給我的”
陳槐憬蹙起眉頭，他不願意交出去的從始至終就只有丹皿，但餘祈兒不可能想要丹皿，丹皿於她而言沒有任何價值。
待到瘋人窸窸窣窣的走光了陳槐憬才跳下房頂。
整個村子都死氣沉沉。
單單憑藉餘祈兒完不成這種大手筆。
他掏出手機開啟手電筒。
這裡總會有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