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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呀，小叔叔。”
蘇湛點頭算是應聲，卻沒像往常一樣走下去將他扶上樓梯。
“小漾，一次是巧合，那兩次呢？”
“小叔叔，你在說什麼呀？”
蘇漾歪著頭，眼神盛滿天真的疑惑，蘇湛就這麼看著他。
“小漾，別裝傻，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
蘇漾笑容不變。
“所以小叔叔喜歡更聽話的司家二少爺對嗎？”
“對啊，司皓多聽話啊，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走的按部就班，從沒聽他忤逆過誰。”
蘇漾也沒有等蘇湛的回答，自顧自說著。
“但是，小叔叔，是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司皓呢？”
在蘇漾還在說話的時候，蘇湛就已經走到了蘇漾身前，他撐著輪椅兩邊的扶手俯下身，蘇漾毫不避讓，直直迎上蘇湛投下的視線。
“小漾，我知道你只是太孤單，放心，蘇亦安很快就回來了，我會讓他後半輩子都好好在蘇家陪你的，所以，把司皓籤的那份協議給我，嗯？”
“小叔叔，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蘇漾眼神熱切的用視線描摹過蘇湛硬朗的面龐，貪婪的看著那雙幽深的雙眸，蘇湛低笑一聲。
“可是小漾，我是你親叔叔。”
蘇湛貼在蘇漾耳旁猶如惡魔低語般說出親叔叔三個字，蘇漾搭在膝蓋上的雙手頓時攥緊。
“怎麼會呢，你明明是我爺爺收養……”
蘇漾偏頭去看蘇湛，卻被蘇湛側眼看他時眸底的寒光攝住。
“你的父親都能有一個比你還大幾歲的私生子，你覺得蘇家那位老家主，怎麼做不出睡一個比他兒子還年輕的女人的事呢？”
蘇漾彷彿被扼住喉嚨，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小叔叔？”
“放心，你的父親也知道這件事，不然你以為他當年為什麼要想方設法阻止一個養子回本家呢？”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蘇漾指甲都快掐進肉裡，眼裡扭曲的嫉妒就要藏不住。
“你就那麼喜歡司皓嗎？為了他，甚至不惜找這種藉口來拒絕我。”
蘇湛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看到蘇漾面目扭曲的臉。
“怎麼會呢，只要你把他籤的那份檔案給我，包括之前你算計他那次，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怎麼樣？”
輪椅上的人偏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側頸，但蘇湛卻已經起身，他眸中落下遺憾。
“你知道嗎，小叔叔。”
蘇漾忽然笑了。
“什麼？”
“司皓實在是太有才了。”
蘇湛沒有答話。
“給他一堆亂七八糟的資料他都能做出KT-X011這種東西來，他簡直是個天才！你知道那能用來幹嘛嗎？”
蘇漾湊到蘇湛耳邊說了句話，蘇湛額頭青筋暴起，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麼。
“你說，我要是把這個流到黑市，他會怎麼樣？”
蘇湛猛的掐住蘇漾的脖子。
“乖，把協議給我，我會讓你安穩過完下半輩子。”
因為窒息，眼裡湧出生理淚水，被掐得嗆咳，蘇漾卻還在笑。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漾雙目含淚，就這麼看著蘇湛笑，彷彿在嘲笑他的無能，蘇湛忽然放開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哈哈哈哈…小叔叔，可是那份協議我已經給研究機構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的吧，蘇氏研究所那幫瘋子不會放過他的，我就更不會了。”
蘇湛看著幾近癲狂的蘇漾，目光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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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皓進實驗組前，楚駱珩每天晚上雷打不動堅持和司皓通話，兩人毫不避諱，連廷沒法拿到自己的手機，腦子裡一邊想著要和盛澤說一聲，一邊又想起程宇的事，怨念幾乎快要凝成實質。
在司皓要進實驗組的前一天晚上，兩人通了影片，司皓示意楚駱珩將鏡頭轉向靠坐在沙發上發呆的連廷，楚駱珩不情不願的將手機轉個方向對著他。
“連廷，你跟小宇……在這幾年發生了什麼？”
說到這個，連廷忽然抓了抓頭髮，像是想到什麼痛苦糾結的事情。
“之前程宇當眾出櫃的時候，我說了不好聽的話。”
連廷有些沮喪的垂下頭，一副後悔極了的樣子，他說完就後悔了，尤其是程宇被刺痛的那個表情，雖然後來道歉和解了，但到底是不如從前。
“阿皓，那晚跟小宇在一起的那個人，你認識嗎？”
糾結了許久，連廷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
“嗯，他是我在瑞士留學時候的認識的一個朋友。”
“他……人怎麼樣？”
司皓嘆了口氣。
“放心吧，他對自己的戀人還是很好的。”至少在他還喜歡著的時候。
“戀人？”
連廷聽到這個稱呼怔住，腦海中閃過兩人某次一起喝酒時的畫面，程宇醉眼朦朧，眸底泛著漣漪。
“連廷，你能接受盛哥喜歡男的，為什麼就不能接受我？”
他當時沒聽清，下意識回了句你說什麼？但程宇卻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你們之間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我那天之所以驚訝不是因為看到埃裡克斯和程宇在一起，而是程宇沒有拒絕埃裡克斯。”
連廷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他指縫中溜走，他抓不住，下一秒，司皓的話讓他耳朵一陣嗡鳴。
“程宇喜歡你，在大學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我以為那麼多年了你們已經在一起了，但沒想到……”
司皓後面的話連廷已經聽不見了，只是開頭那一句“程宇喜歡你”，連廷就已經呆滯了。
司皓明顯看出連廷狀態不對，沒有繼續說，楚駱珩坐在沙發對面翹著二郎腿，與連廷那邊沉重的氣氛截然不同，司皓又叫了連廷兩聲，還打算說什麼，鏡頭一轉，楚駱珩的俊臉就出現在螢幕裡。
“讓他好好消化消化吧，我看他那個反應也不像是對那個人沒感覺的樣子。”
“好吧。”
楚駱珩看著司皓的臉，隔著螢幕輕輕戳了戳。
“一個人在家？”
“是啊。”
司皓此時赤著腳，坐在沙發地毯上，一副慵懶放鬆的模樣，楚駱珩看到他這個饜足的貓一樣表情就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你又不穿鞋到處跑。”
“你怎麼知道我沒穿？”
楚駱珩自從知道司皓這個小習慣之後就在家裡一切他可能會不穿鞋活動的地方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絨毯，不管是坐著還是踩上去都很軟和，司皓愛極了這些地方。
楚駱珩花了半年不到的時間，將司皓在五年間受到的創傷一一撫平，至少現在的司皓自己待在安靜的環境時不再會有應激反應，就像此時，楚駱珩看到司皓整個人由內而外的開心，也勾起了嘴角。
“我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