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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千里尋紅軍 喋血祁連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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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蕭蕭冰雪皚皚,西北高原銀裝素裹滿目蕭瑟,中國的元宵節,只要家境稍能度日的莊戶人都要著重張羅這一結束年氣的大節日,確切的說,元宵節才是北方老百姓一年中最享受的節日,春節節日雖大可是太鬧騰了,除了孩子為能穿新衣吃餃子興奮快樂,大人們年前年後的幾天祭祀拜年走親訪友往往疲憊不堪,唯有元宵節才能百事不做盡情玩樂,社火燈會搭臺唱戲熱鬧非凡,不是有極特殊的事情,沒人會錯過元宵節在家與至親同歡共樂的日子。

張掖西北的絲綢古道上,一隊警騎顯然沒有這樣的興致,一人雙馬揚鞭疾馳,道路上的積雪讓馬蹄帶起翻飛的雪霧。

自大年初六清晨順利出了隴南城,楊毅一行五個人十匹馬就一路向北飛奔,每天兩頭見黑不少於10個小時的行程,路上頂多歇兩三歇,讓馬兒緩緩氣,騎手方便一下處理內急,中午打個尖,就一直行進著,因為有了西路紅軍的確切方位,方賢芝決定不再繞大彎走靖遠過黃河了,而是取直線穿過宕昌—岷縣—臨洮在蘭州附近過黃河,走絲綢古道經武威、張掖向高臺縣進發,高臺之戰波及面極廣,尋找紅軍主力的去向該不是難事。

為了加快行軍速度,方政委讓大家全部換上警服,三個女人也剪短頭髮帶上棉帽扮成男警,每到一個縣市就用隴南警局的信箋和公章開具公文,說是一行五名警察要去下一個縣市公幹,過了蘭州直接寫明要去酒泉,闖關過卡一路暢通,當然路過蘭州、武威、張掖這些大城市時,大家都沒進城,為了避免意外都是繞城而過,終於在元宵之日越過了張掖城。

繞過張掖,大家立時感到了緊張的氣氛,沿途的村鎮鮮有過節的跡象,很少有掛紅燈籠的,有些集鎮甚至還有不少難民,跟難民問話瞭解,知道就在春節前後,從高臺縣敗退下來的紅軍在臨澤縣以南的倪家營跟馬家軍展開了對決戰,仗打得極其慘烈,從年前一直打到正月十一,倪家營四周十里範圍的村莊沒有幾間完整的房屋了,為了活命老百姓紛紛逃進張掖躲避戰亂,據說最終還是紅軍敗了,回家打探訊息的人說倪家營漫山遍野全是屍首,馬家軍和民團像刮篦子一樣在搜捕漏網的紅軍,只要抓到就當場砍頭槍斃。

聽到這一訊息,五個人心裡非常壓抑消沉,韓露甚至忍不住掩面哭了起來,差點露了餡,幸而靜心把她勸住了。

來到無人處,方政委陰沉著臉跟大家說道:“我們的部隊看來是遭到了很大損失,但是我相信主力部隊並沒被消滅,徐總指揮、陳政委還沒落入敵人手中,要是敵人抓住了他們,早就宣揚開了,我們現在就去倪家營看個究竟,從現在起大家要做好充分準備,倪家營離這裡不到60裡地,沿路馬匪搜捕紅軍很嚴,如果我們混不過去,就得武力硬闖,所以我們要輕裝前進,把打仗用不著的東西都放下,把槍支和手榴彈準備好,隨時準備戰鬥。”

大家立刻忙活起來,把鋪蓋、鍋碗、大部分糧食草料都卸下馬背,只帶著武器彈藥、常換的衣服和兩天的口糧馬料。

楊毅除了鏢袋,還腰插兩把駁殼槍,口袋裡裝著六個彈匣,一杆中正式步槍掛在馬鞍一側,另一側則掛著一袋子8枚手榴彈和步槍子彈。

其他人也準備好合手的武器,方政委除了腰帶上挎著白朗寧,馬鞍上還掛著一隻花機關,另一側也是手榴彈和子彈帶。

靜心的武器除了飛刀,槍支是一長一短,韓泉腰裡一把駁殼槍,還揹著一柄馬刀,長武器卻是包著布單的輕機槍,手榴彈他準備的最多,除了身上掛了八枚,馬鞍一側的口袋裡還放著十幾枚,韓露只拿了一把駁殼槍,一旦打起來,她的任務就是攏住馱馬不要跑散。

一行人準備完畢後向倪家營進發,在靠近倪家營十里地的高莊大家被映入眼簾的慘景驚呆了,大戰過去了四天,村莊裡殘破房屋還有餘煙,街道上橫七豎八擺著身著破爛紅軍軍裝的屍體都沒了頭顱,顯然是被馬匪割去邀功了。

走出高莊不遠有一道關卡,幾名民團在盤查準備回家的百姓,不過來往行人實在稀少,民團團丁也就閒極無聊攏著衣袖吹牛打屁,看見來了幾個警察,也不大在意,大隊赤匪已經被馬家軍趕進了深山,零星掉隊的赤匪經過四五天的拉網搜捕也殺乾淨了,這幾位從張掖方向來的黑皮應該也沒啥威脅,民團小班長大刺刺的嚷道:“幹什麼的?沒看到這是卡子嗎,統統下馬接受檢查。”

楊毅看看對方只有10個人,前後目測範圍都沒人影,低聲道:“做了他們,留兩個活口。”後面四人就戒備起來。

到了關卡跟前,楊毅做出笑臉說道:“弟兄們辛苦了,我們是縣警察局的,奉命檢視各村被赤匪損毀的情況和剩餘人口。這是公函請行個方便。”說著慢吞吞拿出信封,遞給民團班長。

民團班長接過信封,想要掏出信函,信封口卻不好開啟,又不能撕破,嘴裡說道:“你們幾個過去看看他們有沒有帶違禁的東西。”

民團班長假模假式的檢視證件,站崗的團丁知道班長是想卡這些黑皮的油水,也就兩人一伍向其他警察走去。

楊毅看到團丁已經各自到位,揚手就是兩隻飛鏢,把身後韓露近前的兩個團丁打翻在地,沒等眼前班長反應過來,兩隻駁殼槍口分別頂在民團班長和另一個士兵的頭上喝道:“不許動,我們是紅軍,動一動我就打死你。”

與此同時靜心用飛刀幹掉了自己身邊的敵人,韓泉用馬刀砍翻了兩個團丁,方政委用手槍鎮住了兩個。

民團班長嚇壞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叫道:“紅軍爺爺饒命,紅軍爺爺饒命,小的絕對不敢亂動,弟兄們、弟兄們快放下槍,都別亂動啊。”另三個活著的團丁都扔了槍,跪了下來。

楊毅讓那三個團丁爬過來跪好問道:“問你們兩個問題,老實回答饒你們狗命,要是不老實你們就給他們做伴去吧,你,還有你到那邊去,韓大哥你和靜心去審他倆,問問紅軍主力去哪了,有多少敵兵在追擊紅軍主力,不說就殺了他們,不用跟他們廢話。”

韓泉和靜心答應一聲,把兩個團丁押了過去,這邊楊毅對民團班長說道:“知道該說什麼了?那就說說吧。”

民團班長確實害了怕說道:“聽我們長官說,大部分逃脫的赤匪,哦不,是紅軍都逃進西邊的山裡了,紅軍在刀山山口設定了阻擊陣地,馬家軍的三個團和我們附近縣的三個保安團在正面攻擊,仗打得很苦,我們死了老鼻子的人,馬總指揮正從酒泉和武威調兵遣將,要把紅軍主力消滅在祁連山中。”

“消滅紅軍主力,做夢去吧,我問你,那個刀山山口在什麼地方,怎麼走?”

“西南面那個山就是祁連山,刀山山口離咱們這兒不到十里地,赤匪,哦不,紅軍的大部隊沿著山根往北走了,山口那邊有阻擊馬家軍的陣地,今早這裡還能聽見打炮的爆炸聲呢,這會兒不知怎麼的就沒聲音了,順著這條路一直往西就是山口,這條路是大路也最近,不過過去就會遇到馬家軍的騎兵,再往南斜斜還有條小路能繞過刀山南面,不過比大路遠30裡地。小路那邊沒我們的部隊。”民團班長為了保命把肚子裡的貨都倒了出來。

楊毅看看該問的都問出來了,跟遠處的靜心打了一個手勢,快手出鏢,把民團班長和團丁打倒在地。那邊靜心也用飛刀殺掉了兩個團丁。

搞定敵人後,楊毅掏出小刀,把敵人身上的飛鏢挖了出來,其他幾人打掃戰場收繳武器,十個團丁用的都是沙俄老毛子造的水連珠步槍,破舊不堪,膛線都磨沒了,只有那個班長的槍還算半新。

方政委即使非常珍惜武器,也是沒看上這些破爛,只是把那隻半新的步槍拾了起來,讓大家把團丁身上的子彈和手榴彈都找了出來,一共有23顆手榴彈,228粒水連珠子彈。方政委把這些子彈都放在了兩個子彈袋裡,這些子彈比中正式子彈略微細一點,兩種步槍子彈不能通用。

打掃完戰場,方賢芝跟大家商議了一下,最後決定繞些遠走小路,前面上萬敵兵,想正面穿過火線到自己一方陣地就要面臨敵我兩方面的打擊。繞過刀山,直接找到紅軍主力,相對要容易一些,當然前提是那個冤死鬼班長沒說謊。

在進山的路上,韓露問楊毅:“小毅,你不說那個民團的頭頭說了真話,你就放了他嗎?怎麼說話不算數呢?不是說你們出家人不興騙人嗎?”

楊毅不以為然:“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說了真話?保不齊他就騙我了呢,不過他說了真話我也不能留著他,留著他咱們前腳走後腳他就能帶著大隊人馬追咱們來,我可不想被人追殺,再者說了我師父臨死時讓我們殺盡帶有青天白日徽章的人,我跟靜心姐發過血誓,要怪就怪那些保安團的帽徽是青天白日,他們也是國民黨的兵,我當然要殺他們了,我對他說會放了他也沒發血誓,可以不作數的,最後一條我不是出家人,只是我師父的俗家弟子,俗家弟子知道不?俗人一個,說話不算話很正常啊。”

一番話說的靜心、韓露和韓泉全笑了。

方政委卻沒笑出來,看著這個趕上自己高的半大孩子,方賢芝心裡很是沉重,一個剛進14歲的孩子,殺起人來毫無顧忌說起殺人也坦然自如沒有一點兒心理負擔,想起剛認識這孩子的時候,是那麼天真善良,每日間幫著衛生隊照顧傷員,採挖草藥、給傷員餵飯喂水倒屎倒尿,多好的孩子啊,生生讓這個黑暗的社會,讓國民黨反動派把他變成了殺人的機器。

她暗自嘆息一聲說道:“楊毅、靜心、韓泉、韓露,我們很快就要找到紅軍大部隊了,加入了紅軍你們就是有組織的人了,紅軍的紀律你們是知道的,一切行動聽指揮,不許亂殺俘虜,你們一定要管住自己,不要違反紀律啊。”韓泉和韓露都點頭應是。

楊毅卻皺了眉頭:“不讓殺俘虜?方政委,這條紀律可不咋地,你忘了咱們的傷病員被白狗子俘虜了,白狗子放過他們了嗎?我師父師姐她們招他們惹他們了?這幫畜生是怎麼對待我師父師姐們的,跟國民黨白狗子相比我太心善了,讓他們死的多痛快,別人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會要俘虜的。”

靜心也咬牙切齒的說道:“白狗子不是人,是畜生,不,他們連畜生都不如,豺狼虎豹餓了要吃人也是一口咬死了事,可是白狗子對靜怡師姐她們做了什麼?但凡有一丁點兒人心,能做出那些事嗎?別的紀律我都遵守,但是不讓殺白狗子我做不到,楊毅說的沒錯,我是發過血誓的,我不能違背血誓。”

韓露想起自己的孩子,眼圈就紅了:“是啊,這白狗子真的連畜生也不如,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家寶兒還不到四歲,他們說殺就殺了,咱們只殺白狗子大人不殺他們的女人孩子,已經是大善人了,紅軍這不殺俘虜的規矩還真不怎麼樣。”韓泉連連點頭。

方賢芝想起自己未出世就慘死的孩子,何嘗不是切齒仇恨,不過紀律就是紀律,她耐心的開導大家:“紅軍訂這條紀律是有道理的,首先白匪軍的兵大部分是抓丁抓去的,有不少是咱們貧苦人,他們並不想當兵,淫威之下才不得不當兵的,這些人都很怕死,打起仗來出工不出力,不願意賣命,跟紅軍打起仗來比較容易投降,為什麼?投了降就能活命啊,紅軍還給他們發路費,他們就能跑回家照顧妻兒老小了,紅軍打勝仗就容易了,要是他們投降了我們就把他們殺了,他們為了活命打仗時就要拼命,你死我活的道理誰不懂啊,為什麼紅軍打仗頑強寧死不降,很大的原因就是國民黨殺俘虜,反正是個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這就是紅軍比白匪軍聰明的地方,古人也說殺俘不祥,就是這個道理,有很多白匪士兵對國民黨也有仇,往往當俘虜後就參加了紅軍,我們紅軍裡有很多是起義和投誠計程車兵,這樣能壯大我們自己削弱敵人的政策不是很好嗎?”

“噢!”楊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要是這麼說,不殺投降的白狗子也有些道理,可是,像邱楚生手下那樣的白狗子,看看打不過咱們,就投降了,投降後咱們把他們放了回頭肯定會再參加國民黨又禍害老百姓,咱們不就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嗎?投降做俘虜倒成了他們的保命符了。”

方政委解釋道:“也不是所有的俘虜都會得到優待釋放,像邱楚生和他手下的白匪,紅軍也有不接受俘虜的時候,這是針對那些特別反動的軍隊,這種情況上級黨組織會下達不要俘虜全部消滅的命令,另外那些已經俘虜的白匪官兵,我們也會對他們調查甄別的,對老百姓對紅軍有血債的人,也會公審後處決的,另外被釋放後又自願加入白匪的也有嚴厲處置的規定。”

楊毅這下高興了:“這就好,這就好,咱們紅軍裡面真是有高人,政策定的真全面,那好吧,以後我要是遇到投降的白狗子就先不殺,先看看他們是窮人不,做沒做過禍害百姓的事兒,是不是自願參加國民黨的,要是他們投降後不戴那個青天白日徽章了,我就放他們一馬。”靜心三人也露出了笑臉。

看著還沒脫去孩子稚氣的楊毅,方賢芝心裡輕鬆了一些不過陡然間又沉重起來,紅軍對白匪的政策是很寬大,可是對自己人的政策可就太苛刻了,這幾年冤死於自己人槍口下的優秀黨員幹部實在太多了,要不是這樣,四方面軍何至於垮的這樣快啊,這些事情楊毅這塊璞玉能理解嗎?但願楊毅這孩子能經得住各方面的嚴峻考驗,成為一個堅強的共產主義戰士。

三十里山路崎嶇難走,好些地方要把馬兒一匹匹的牽過去,下午兩點終於轉到了刀山西側。

也不知道上午那個民團班長是說了謊還是不瞭解情況,山谷裡竟然發現了馬匪,在一片小樹林邊上繫著二十多匹戰馬,兩個身穿皮氅的馬匪在站崗警戒,不遠處的山坎那邊不時的響起排槍聲,站崗的馬匪面朝槍響之處好像在看熱鬧。

楊毅、靜心放開馱馬,一磕坐馬肚子,戰馬飛奔起來,等兩個馬匪聽到響聲回頭看時,楊毅靜心已經跑到十米之內了,兩隻飛鏢兩隻飛刀同時扎進兩個匪兵的頭裡,匪兵沒來得及開槍鳴警就倒下了。

楊毅坐在馬背上位置較高,向山坎那邊一看,驚怒交加,山溝裡二三十個身穿藍色軍大衣的馬匪手持武器看押著一大群被繩子綁縛串在一起的紅軍戰士,另一邊的馬匪正在槍殺紅軍俘虜。

那邊行兇的馬匪並沒發現馬群這邊的狀況,楊毅忙招呼靜心下馬,給方政委打手勢讓她快過來。

方政委幾人來到後,楊毅急忙把情況說了一遍,要求立刻解救被俘的紅軍。

方賢芝瞭解情況後雖然也想救人,但卻有些猶豫不定,以她們五人之力與二十幾名馬匪正規軍搏殺勝算甚微,弄不好人沒救出來,還得把楊毅靜心幾個人搭進去,更何況附近可能還有更多的馬匪,僅僅這二十幾個馬匪就俘虜那麼些紅軍戰士是根本不可能的。

又是一排槍聲,楊毅急了:“方政委,別考慮了,快行動吧,晚一刻都會有更多的紅軍被殺掉,我們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就算不能全消滅他們,也能掩護我們的人衝出來一些,敵人有大部隊也沒啥,這麼險的山路,我一個人就能掩護大家轉移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啊。”

方賢芝以前就是個政工幹部,軍事經驗寥寥,遇事考慮太多,戰場上臨機應變能力還真不如楊毅這個大孩子。

現在聽楊毅一說腦子豁然開朗:“楊毅、靜心、韓泉你們三個帶著一挺機槍先上去把馬匪打亂,讓我們的戰士們往這邊跑,你們掩護,我再組裝一挺機槍在這個埡口接應你們,韓露你把馬匹牽到埡口東面拐角的那片平地裡拴起來,再到樹林這兒牽敵人的馬匹,多繳獲一匹馬同志們就能多一分逃生的希望。”

楊毅沒等方政委講完大道理,提起中正式就向山坎衝去,楊靜緊隨其後,韓泉也一手提著機槍一手拎著裝子彈匣的口袋跟了上去。

楊毅來到山坎一看,前面不到200多米的地方倒在地上被槍殺的紅軍足有上百名,這時又有二十名紅軍俘虜被帶到山壁之下,這些紅軍面對死亡並不畏懼很是從容,還有人用沙啞的聲音呼口號:“打倒國民黨!紅軍萬歲!”

南面還有二三十個被反綁的紅軍俘虜坐在地上,唱著“國際歌”,有幾個馬匪兵用槍指著他們。

山壁下的紅軍已經站好了,就聽行刑隊旁一個馬匪軍官舉手喊道:“全體注意了,聽我的口令,子彈上……。”

“啪!”的一聲槍響,沒等馬匪軍官的“膛”字喊出口,楊毅一槍打爆了這傢伙的腦袋,旁邊靜心也打倒了一個行刑的匪兵。

楊毅行動很快,沒等匪兵醒過神來,端著槍就衝下了高坎,邊跑邊打邊衝邊喊:“同志們,援軍到了,衝啊!”

靜心大驚扔了步槍抽出二十響駁殼槍,也跑了下去,二百多米的距離,楊毅五槍打倒五個馬匪,來不及給步槍填彈,扔下步槍,抽出兩把駁殼槍就摳扳機。

匪兵們經過初始的慌亂,清醒過來,開始臥倒還擊,子彈在楊毅身旁穿過,楊毅立刻臥倒在地,嘴裡喊著:“姐,快臥倒,韓泉哥,機槍掩護。”

韓泉這時剛剛到達山坎,把機槍往石坎上一架,瞄準馬匪就一通掃射,把馬匪打得抬不起頭。

楊毅靜心趁此機會向前翻滾著開槍,瞬間進入了距敵百米之內,這也是駁殼槍的有效殺傷距離,楊毅的雙槍就像長了眼睛,槍槍都打在敵人的要害,靜心的子彈也精準了很多,活著的十幾名行刑匪兵轉瞬間全被報銷。

南面坐著唱國際歌的紅軍俘虜一看機會來了,立刻撲向距離不太遠的匪兵,雖然雙手被反綁,相互還有繩子牽連,並不能對敵構成殺傷力,但是大家都有一個心思,就是給這邊的敵人造成點兒麻煩也好,以減少援兵的壓力,這一行動確實產生了效果,看押俘虜的五個匪兵沒能騰出手攻擊楊毅他們,不幸的是這邊的紅軍接二連三的被匪兵打倒。

幹掉行刑隊後楊毅和靜心向這邊飛跑過來,邊跑邊喊:“臥倒,同志們快臥倒。”可是紅軍隊伍已經亂成一團了,有人被槍打倒,把身邊的同志也帶倒了,還有些人竭力向匪兵跟前衝,但是倒地的人拖累著他們,衝的速度有限,等楊毅靜心跑過來幹掉了這五名馬匪後,能站在地上沒中彈的紅軍已經不足十個了。

楊毅眼淚都出來了,一邊給大家解繩子,一遍帶著哭音說道:“你們怎麼這麼傻呀,一聽見槍響就應該臥倒的嗎。”

靜心和被解開繩子的紅軍戰士開始給其他人解繩子,檢視救護傷員。

一名幹部模樣的紅軍問道:“小兄弟,請問你們是那一部分的,是偵察員嗎?怎麼穿著警察的服裝呢?”

楊毅抹了一下眼淚說道:“我們是川西阿壩多尕寨的,你們紅軍大部隊轉移後留在我們那裡五十多個傷員,天殺的國民黨中央軍團長邱楚生帶著騎兵突襲了我們寨子,把紅軍傷員和藏傷員的農會會員都殺了,連孩子都沒放過,我們汝卡庵讓白狗子給屠了,師父師叔和師姐十一個人都讓白狗子殺了,白狗子燒了我們的菩薩殿,裡面的二十幾個紅軍傷員都燒焦了,我和我師姐去山上採藥才活了下來,汝卡庵滿院子都是死屍,我師父用最後一口氣讓我和師姐一定要找到紅軍,給親人們報仇,紅四方面軍婦女團衛生隊的方賢芝政委快生孩子了也留在我們庵院裡,用手槍打死了三個白狗子,沒子彈了,讓白狗子捅了好幾刀,孩子也讓白狗子弄死了,我們看到她時她還有氣,我師姐把她救活了,我們就跟著方政委來找大部隊來了。”聽了楊毅的話,周圍的紅軍戰士都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楊毅看著山崖下面一地的紅軍屍體更是傷心,眼淚成串的順著臉頰往下淌,難過的說:“我們要是早來幾個小時就好了,這一路上我們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要是早來兩個小時能少犧牲多少同志啊。”

紅軍幹部緊握著楊毅的手說道:“小同志,你們已經盡力了,我們大家都很感謝你們,我們都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現在我們活下來了,就再拿起槍跟國民黨白匪軍戰鬥到底。”

一名剛剛解開繩子的女紅軍戰士過來拉著楊毅的手說道:“同志,我聽你剛才說是跟方賢芝政委一起來的,我是婦女團護衛營的排長叫葉紅梅,我給方政委當過警衛員,首長現在在哪裡?身體好嗎?”

楊毅一聽高興了:“哎呀,葉排長,能找到你們太好了,方政委就在那邊山埡上架著機槍準備接應我們呢,葉排長,這附近有敵人的大部隊嗎?不行我們馬上向那邊轉移吧。”

紅軍男幹部說道:“暫時這裡是安全的,敵人的大部隊都往西去尾追我們的紅軍主力了,我們都是在刀山山口阻擊敵人時打完彈藥被敵人抓住的,我們之所以沒有用光榮彈自盡,是把最後的彈藥也用來消滅敵人了,多消滅一個敵人大部隊就少一分壓力,我們被俘虜,敵人就會抽出一部分人看押我們,也會分散敵人的力量,馬步芳出於民眾的壓力說是善待紅軍俘虜,卻暗自派馬匪把我們押到這深山裡秘密處決,我們沒啥可抱怨的,不稀罕敵人的憐憫,敵人槍殺我們還要消耗彈藥,被敵人槍殺可比我們在戰場上用本來就稀少的彈藥自殺強太多了,現在既然被你們解救了,感謝的話我們不打算多說,以後在戰場上多殺幾個反動派為我們死難的戰友和鄉親們報仇就是,我是紅九軍八十八師前衛營營長孫玉明,我們這就算認識了。”孫營長跟楊毅握了手又對被解救的戰友們高聲道:“同志們,趕緊打掃戰場,把敵人的武器彈藥一件別拉的全收起來,救治傷員,掩埋死難的同志,五班長你帶兩個戰士去北面警戒,要注意隱蔽,警戒線放遠些,防止馬匪騎兵突襲我們,葉排長我們倆跟這位兄弟向方政委報道去吧。”

楊毅領著孫營長和葉排長去見方政委,正好看到方政委來到了石坎上,葉排長歡叫一聲:“方政委,方大姐。”一陣風般跑了過去,撲到方政委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方賢芝原來以為敵眾我寡,這一戰頂多能救出幾名紅軍戰士,準備在山埡口架設機槍掩護同志們撤退呢,哪成想戰鬥不到20分鐘,韓泉就大喊勝利了,方賢芝帶著疑惑和欣喜趕了過來,看到了以前的小妹妹警衛員葉紅梅,驚喜交加,撫摸著她的頭髮也是熱淚盈眶。

孫營長走向前去,立正敬禮高聲道:“報告首長,八十八師前衛營營長孫玉明奉命帶領全營在刀山山口阻擊馬步芳匪幫,激戰一天一夜彈盡糧絕,我讓敵軍炮彈震昏被抓,剛才被首長所部解救,特向您報到,在歸建之前聽您指揮。”

方賢芝鄭重回禮後上前一步雙手緊握孫營長的手說道:“孫營長,終於見到同志們了,你們都是咱們紅軍的英雄,受苦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得不到咱們四方面軍的確切訊息,真急人啊,你快跟我說說現在咱們部隊的情況,形式看來很嚴峻,損失到底有多大,總部下一步的戰略部署是什麼?”

孫營長難過的嘆了口氣說道:“去年四方面軍軍委沒有聽從中央往北發展陝甘寧根據地的指示,意圖在大小金川一帶建立根據地,伺機奪取成都,可是敵人太強,劉湘的六個師和中央軍薛嶽的一個師、上官雲相的兩個師都圍上來了,我們進展不順利吃了大虧,10萬人只剩下了4萬人,軍委不得已只好聽從中央的指示由四方面軍軍部率領紅五軍、紅九軍和紅三十軍組成西路軍開赴西北,準備打通西北走廊取得蘇聯紅軍的援助。西路軍軍委主席是陳昌浩同志,徐向前同志任軍事總指揮,你們婦女先鋒團、少年先鋒團和騎兵師都是直屬部隊,紅五軍上個月在高臺跟馬匪激戰,紅五軍全軍覆沒,軍長董振堂、政委董超同志壯烈犧牲,你們婦女團也遭到重創。紅九軍軍長是我哥孫玉清,政委是陳海松,參謀長是李聚奎;紅三十軍軍長程世才,政委是李XN。這個月月初馬步芳的五個騎兵旅和大批民團在倪家營把我們圍上了,我軍不得已跟馬匪展開決戰,苦戰了20多天,我們缺糧少彈沒有補充只能從敵人手中奪取,天氣寒冷缺少冬裝,同志們戰死凍死過半,最後只能向祁連山中突圍,我們團和三十軍的一個團在刀山的進山口阻擊敵人,掩護總部撤退,激戰一天一夜打退敵人十五次衝鋒,最後連光榮彈都用上了,我被炮彈震昏被俘。總部機關非戰鬥人員多還有電臺裝置,山路崎嶇行軍不便,我們這一天一夜的阻擊,估計總部最快也只能能走七八十里,敵人騎兵很快就會追上他們,方政委,你看我們是不是馬上前去支援?”

方賢芝噙著熱淚點頭說道:“我們肯定要去追總部的,孫營長你去清點一下看看能戰鬥的人員和輕重傷員有多少,帶著大家到我這裡集合。”

孫營長敬禮後跑步去了,方賢芝低聲問身邊的葉紅梅道:“小葉,有你姐夫林子健的訊息嗎?”

葉紅梅再次哭出了聲:“大姐,林師長……,林師長被保衛局的人殺害了,過黃河之前李特的保衛局殺了上百人,把對張、主、席有意見的人全殺了,他們怎麼能這樣?被殺的人都是很能帶兵打仗的領導啊,若不是保衛局濫殺無辜我們西路軍也不會損失這麼大了,林師長從湖北打到四川,從沒打過一次敗仗,就是因為擁護中央反對分裂就被李特殺掉了,那李特就是張主、席手下的瘋狗,讓他咬誰他就往死裡咬,殺了我們多少好乾部啊。”

看著悲憤欲絕的方政委,楊毅氣憤之極憤憤地說道:“就這樣的人,你們怎麼不打他的黑槍?”

葉紅梅抱著幾欲暈倒的方大姐駁斥道:“那怎麼行呢,張主、席和李特局長是代表組織的,陳昌、浩政委也給李特撐腰,上級指示組織決議徐總指揮都不能反對,打領導的黑槍那不成了反革命了嗎?”

楊毅氣不忿的說道:“殺害革命同志的人才是反革命呢,這樣的保衛局就是反動派組織,留著就是大禍害,你看看現在,就是沒人敢站出來殺了這些反動派,紅軍才遭到這麼大的損失,要是不幹掉他們,紅軍早晚會葬送他們手裡。”

方賢芝這時已經穩定了心神,忙制止了楊毅的厥詞:“楊毅,你年齡還小,不許胡說,也不許胡想,在任何時候槍口都不許對著自己的同志,咱們要相信黨,早晚黨中央會給林子健和被冤死的那些同志一個公正的評價的,等革命勝利了,我們中間要是有誰還活著,就把這些情況報告給中央,為冤死的同志們做個證人,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些優秀同志永遠蒙受冤屈。”

楊毅一口咬破中指,指著天空說道:“我發血誓,只要我活著,就一定向紅軍最大的官,向共產黨最大的官證明林師長和被冤殺的同志都是好人,一定要為他們鳴冤平反。”

方賢芝很知道血誓對楊毅、靜心這些佛家子弟意味著終身的責任永不違背至死不渝,心裡稍稍寬慰了一些。這時孫營長帶著倖存的紅軍戰士過來了,裡面還有不少傷員,孫營長喝令列隊集合,能站立行動的戰士們包括葉紅梅立即排成了三排,楊毅靜心接過韓泉幫他們收起來的中正步槍也站進隊伍裡面對著方政委,孫營長過來敬禮道:“報告方政委,倖存紅軍戰士36名,其中重傷員4名,輕傷員11名,還有3名戰士在警戒,報告完畢,請您指示。”

方賢芝向大家敬了個軍禮道:“同志們,我已經知道了大家在刀山山口阻擊敵人的英勇事蹟,你們為掩護總部機關轉移,戰鬥到最後一刻,雖敗猶榮。我們黨為有你們這些英雄兒女感到自豪,現在你們被解救了,希望你們發揚一貫英勇頑強的紅軍精神,拿起手中的武器,跟國民黨反動派血戰到底,跟馬步芳匪幫血戰到底,我們的血不會白流,即使我們犧牲了,黨中央還在,中央紅軍還在,自有後來人繼承我們的遺志,徹底消滅國民黨蔣介石,我們現在多消滅一個敵人,就為今後的勝利奠定了一分基礎,做出了一份貢獻,現在馬匪主力正在尾追我們的總部機關,總部機關能戰鬥的人已經不多了,急需支援,我和孫營長馬上會帶領大家追趕總部,跟敵人血戰到底,不死不休,大家有這個信心沒有?”

“有!”戰士們齊聲應道。

方賢芝點頭繼續說道:“我為什麼說要跟敵人血戰到底、不死不休,大家剛才都看到了,喪盡天良的反動派是如何對待俘虜的,被俘等著我們的就是一個死,反正都是死,要死我們就死在戰場,從現在起,我要求你們誓死不做俘虜,我們把最後的子彈和手榴彈用來消滅敵人是對的,沒了彈藥不代表我們就不能跟敵人拼命,我們可以用刺刀、大刀、石頭甚至用我們的牙齒跟敵人拼命,跟敵人血戰到底,不死不休。”

“血戰到底,不死不休!”戰士們高舉手臂,奮力高呼。

看著衣衫襤褸單薄的戰士們,方政委皺起眉頭問道:“孫營長,戰士們穿的這樣少,如何能夠抵禦嚴寒,為什麼不把馬匪的服裝扒下來穿上?”

“這?這怎麼能行?”孫營長躊躇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戰士們也面帶狐疑。

“報告政委”葉紅梅道:“去年冬季到來時,曾經有戰士扒白匪軍的冬衣來著,被政治部的人給槍斃了,說是凍死也不穿敵人的軍裝,這是紅軍的氣節問題,穿敵人的衣服就是羨慕敵人的資產階級生活,就有變節的可能,所以以後大家都不再穿敵人的衣服了。”

“淺薄,荒謬!一派胡言。”方賢芝真的怒了:“我現在穿的就是國民黨警察的服裝,我變節了嗎?用敵人的物資武裝自己這不是我們紅軍一貫的傳統嗎?我們的紅軍戰士手裡的槍支彈藥,有多少是自己生產的,不都是從敵人手裡奪過來的嗎?不用繳獲的物資我們還怎麼消滅敵人?就是你們現在身上穿的衣服、帽子有多少不是從敵人哪裡繳獲過來的布匹做的,我們吃的糧食有多少不是繳獲敵人的,不用敵人的我們就會凍死、餓死,沒有武器我們就要赤手空拳跟武裝到牙齒的敵人拼命。只有傻瓜才不使用敵人的物資呢,我命令一會兒解散後就去把敵人身上能穿的衣服鞋子帽子都扒下來,穿到自己身上,我不允許再有非戰鬥減員。現在我們臨時編制一個戰鬥單位,班長以上的幹部請出列。”

孫營長、葉排長和另外一個紅軍戰士走了出來。

“報告,我是九軍前衛營營長孫玉明。”

“報告我是婦女團護衛營一連三排排長葉紅梅。”

“報告,我是九軍前衛營一連一排三班班長段喜貴。”

孫營長補充道:“報告,九軍前衛營五班班長鬍歌領著兩個戰士在前面警戒。”

方政委點頭:“我決定,現有的戰士組成一個突擊隊,隊長由孫玉明同志擔任,我擔任政治委員,突擊隊下轄四個小隊,第一小隊隊長由段喜貴擔任,帶10個戰士,火力配置,小隊長配置花機關槍一挺子彈200發,駁殼槍一隻子彈100發、手榴彈4枚,每個戰士配置中正式步槍一杆子彈60發,刺刀一隻,手榴彈4枚;第二小隊隊長鬍歌,配置花機關槍一挺,子彈200發,駁殼槍一隻子彈100發、手榴彈4枚,帶10個戰士,每個戰士配置剛繳獲的水連珠步槍一隻,繳獲的全部子彈給第二小隊平分,每人再配置一柄馬刀,8枚手榴彈。第三小隊是機槍小隊,三挺捷克式輕機槍,六千發子彈,每挺機槍兩名射手一名彈藥手,共9人,除了機槍,每個戰士配一把駁殼槍50發子彈,4枚手榴彈,隊長由孫玉明同志兼任,韓泉同志任副隊長。第四小隊是勤務隊,包括偵察員2名、通訊員2名、衛生員1名、炊事員1名和所有重傷員,武器裝備其他三個小隊配置完畢之後剩下什麼用什麼,小隊長由我兼任,副隊長由葉紅梅同志擔任,偵察員待定,全部馬匹優先給全部輕重傷員,剩下的馬匹給第三、第四小隊當馱馬。編制完畢,武器裝備集中起來由孫玉明隊長分配。”

孫玉明開始發矇而後狂喜,這、這不是做夢吧,紅軍什麼時候這麼富有了,這個突擊隊比他從前的前衛營的火力厲害多了,看著韓露牽來的一匹匹馱馬和地上的三挺輕機槍他相信了,隊伍裡的戰士除了楊毅和靜心,所有的戰士包括傷員都興奮極了,有了槍支彈藥,這心勁就自然空前爆滿。

孫玉明開始分派起來,先把機槍小隊配置完全,這是技術活,不是啥人都操作得了的,別人也沒意見,他讓人把胡歌叫了回來,先讓胡歌挑滿9個會使刀的戰士,其中包括4名尚有戰鬥力的傷員,隨後又讓段喜貴挑選9名戰士含4名輕傷員,段喜貴也沒啥意見,自己小隊的槍支可是最新式的中正式,子彈又最多,還抱怨啥?37個能活動的人,孫玉明挑走了30個(包括他自己),剩下的都是婦幼傷殘了。方賢芝讓楊毅做自己的通訊員,讓另一個小戰士劉小山當孫玉明的通訊員,偵察員是孫玉明挑出來的兩名精靈鬼一個姓馬一個姓候,衛生員由靜心擔任,炊事員由韓露擔任,還有四名重傷員,隨四小隊行動。

眼看天色已晚,戰士們疲憊異常,方賢芝和孫玉明商量了一下,決定在這裡住一晚再走,也好讓靜心給傷員們治療槍傷,除了警戒哨,還把兩名偵察員派出去瞭解紅軍總部的位置和敵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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