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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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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厭清出來後,卻犯了難,這裡是郊區,很難打車,只有走出去到大馬路上才有可能打車,可是他腿實在疼得厲害,只好到一個石墩下坐了下來。

許夢星今天一天都沒接到聞厭清的電話,在宿舍洗完澡後,看了看時間,想來這個點他應該忙完了,就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哥哥,你忙完回宿舍了嗎?”

聞厭清不想要她擔心,就說:“已經回去了,夢星你早點休息!”

許夢星聽見他那邊很安靜,只有風聲,而且這個點,蘇啟東他們肯定還沒睡:“哥哥,你在哪兒?”

“宿舍樓下了,馬上查寢了,夢星我先進去了,就不和你說了。”聞厭清趕緊掛了電話,他真怕再說幾句,許夢星就知道他不在學校了。

許夢星見他第一次這麼快掛自己電話,篤定他有事瞞著自己,因為平時他都是要等她先掛電話的,許夢星立馬換了身衣服,頭髮也沒來得及扎,就跑了出去,姜淼淼貼著面膜叫住她:“夢星,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我出去一趟。”

“你現在出去,等下寢室關門了你怎麼回來?”

許夢星已經跑下了樓,她一邊跑一邊打電話給聞厭清,聞厭清只好接起來,就聽見許夢星喘氣的聲音,接通後,許夢星只說了一句話:“哥哥,你把地址發給我,我來接你。”

聞厭清的內心因為這句話破防了,眼淚不自覺地從眼眶裡流了出來,砸在他的手背上,心卻是墜入了名叫許夢星的深淵。

等許夢星到的時候,就見他正坐在石墩上揉腿,她趕緊跑過去:“哥哥,是不是腿又疼了?”

聞厭清眼睛有些微紅的看著她,他不敢說話,擔心自己一開口就會控制不住心裡的情緒,微風吹過,許夢星就聞見他身上的酒味。

“哥哥喝酒了?”又摸了摸他的手,特別涼,許夢星也不好讓計程車司機一直等著,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喝多了,就把他扶起來。

“我們先上車。”

一上車,許夢星就讓司機去醫院,他喝了酒,腿疼起來沒法吃藥,只能先去醫院。

聞厭清見她長髮柔軟的散在身後,車窗外的月光灑了進來,落在她的身上,一時竟看呆了,他忽然理解了那句話:“月亮雖然不屬於他,但這一刻卻真的照在了他身上。”

許夢星把手伸到他殘肢和接受腔的連線處,即使隔著褲子,她都能感覺到裡面在發燙,她抬起頭來看著聞厭清:“哥哥今天走了很多路?”

聞厭清搖搖頭,把她扶正坐好,聲音帶著暗啞:“沒事。”

許夢星想著他應該是難受,就不好說什麼,到了醫院後,醫生才把接受腔取下來,殘肢就冒出了血珠,許夢星看著那串血珠,心裡又疼又氣,心疼他受罪,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醫生趕緊用紗布蓋上去:“小夥子,你這截肢的位置高,就算戴上假肢,也不能這樣過度用腿。”

醫生給上了藥,還網了一層彈力網:“最近這半個月都不要戴假肢,好好休息,千萬不要喝酒,不然容易感染。”

許夢星認真聽完醫生的醫囑,就推著聞厭清去病床上等著輸液,聞厭清見許夢星坐在陪護椅上,卻不說話,心裡有些沉,小心翼翼的開口:“夢星,你是不是生氣了?”

這時護士來了,許夢星站起來讓護士輸液,護士一邊消毒一邊說:“你這手指因為凍瘡變形了,冬天不好受,讓醫生給你開支凍瘡膏擦擦。”

許夢星看著他有些腫大的手指關節,依舊能看出他原先其實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如果不是因為凍庫裡的操勞,根本不會這樣,許夢星點點頭,謝過了護士,等護士離開後,她就坐在了旁邊。

“哥哥休息會兒吧,我陪著你。”

“夢星,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只是…”他只是不想讓許夢星擔心,可內心卻渴望被她擔心,他討厭這樣矛盾的自己。

“我知道的哥哥,你不用解釋,對了,明天你要回學校嗎?”許夢星不願意繼續那個話題,她也不敢繼續,一旦聞厭清有了女朋友,以後這樣的事情也就輪不到她了。

除了晚上在宿舍睡覺時,聞厭清沒在同學們面前取下過假肢,他想著上課時又不用走路,等著回到宿舍又取下來就行,就點了點頭。

“那我明天陪哥哥去上課。”

“你不上課了嗎?”

“我們課程早就結束了,我沒有掛科的,只用準備畢業答辯就可以了。”

“不用夢星,我自己可以去上課。”

“反正我沒事,我也去聽聽你們的課講的是什麼。”

等著針水輸完已經是下半夜了,許夢星索性就陪他在醫院休息,早上七點的時候,她去醫院租了一個輪椅過來,就見聞厭清在準備裝假肢,她趕緊上前阻止。

“哥哥,醫生說你這半個月都不可以戴,而且上面還有傷,我們要聽醫生的話。”許夢星把他的假肢拿過來放在另一張還沒人的床上。

聞厭清看著空空如也的左腿,依舊邁不出那一步,最後許夢星想了個辦法,她先把聞厭清扶到輪椅上坐好,把假肢放在他殘肢的下方,放下褲腿,蓋上新買的小毯子:“哥哥你看,這樣就看不出來了。”

聞厭清盯著踏板上的兩條腿出了神,許夢星以為他不好意思,就也沒多說,就推他出了醫院,離學校還有一個路口時,她就讓司機停下,扶著聞厭清下了車:“哥哥,沒人看到,如果有同學問起,我們就說你腿疼,不舒服。”

聞厭清內心很感激許夢星的這份貼心,但是心裡的酸澀和難過卻充斥了他的全身:“謝謝你,夢星。”

許夢星見他微低著腦袋,沒有精氣神的模樣,蹲到了他的身前,抬頭看著他:“哥哥,不用謝,我昨晚選了一個短租的民宿,這幾天放學我們就過去,等你腿不疼了,又回來住校,沒有同學會看到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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