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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離——”
南汐吃力把昏迷的軒轅離扶上床,讓他平躺著,隨即取出銀針,刺入軒轅離的穴位。
施針後,她又把軒轅離的傷口重新處理好,包紮好。
她一臉愧疚回頭看向血泊裡的大哥大嫂,緩緩上前。
“都是因為我們,你們才會落得這個下場。”
她攥緊雙拳,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讓害死你們的人付出代價。”
她把大哥大嫂的遺體搬到堂屋,給他們把身上的血跡擦乾淨。
“咳咳——”
聽到屋內的軒轅離咳嗽,她立即進屋。
“你醒了?”
軒轅離條件反射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沒事,這才放心移開雙眼。
“那一對夫婦呢?”
“我把他們的遺體處理好了,搬到了堂屋。”
“我們走吧!”
“走?”
南汐抬眼看向屋外,天色已然暗沉下來,夜幕即將降臨。
“天都快黑了,我們去哪裡?”南汐問。
“那些黑衣人都是死士,這一批死了,很快就會有下一批,此地不宜久留。”
說話的同時,軒轅離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
“可你的身子……”
“我還撐得住。”
南汐扶著軒轅離走出屋子,想到大哥大嫂的遺體還在屋內,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你先等等。”
她返回屋內,拿出了一個火把來。
“大哥大嫂在這裡住了半輩子了,一定很捨不得自己的房子。”
軒轅離沒說話。
深吸一口氣,南汐將火把丟進屋簷下的柴堆裡。
大火馬上竄高,整個房子瞬間燃起來。
二人一言不發望著大火,但內心同時掀起巨浪。
他們救了一船人,到頭來還是連累了兩個無辜。
半晌,南汐沉聲道:“我們走吧!”
二人踩著黑衣人的屍體,離開了這裡。
…
夜色濃重,黑夜中點綴著一輪皎潔的圓月。
南汐和軒轅離已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們只知道自己的雙腿累得不是自己的了。
好不容易走到城門口,城門卻早已關閉。
南汐洩氣看向軒轅離,“進不了城了,只能在附近找個地方將就一宿,等天亮再進城了。”
“嗯。”
南汐扶著軒轅離坐在城門下,“你還好吧?”
“無礙。”
“你餓了嗎?”
一天過去了,他們就早上喝了一碗粥。
“不……”
軒轅離話還沒說完,肚子就“咕嚕”響起來。
清脆的聲音落入南汐的耳朵,她輕笑一聲。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找點吃的回來。”
“這麼晚了,你去哪裡找?”
“到處碰碰運氣唄!總比在這裡捱餓強。”
她剛說完,肚子也發出了“咕嚕”聲。
軒轅離嘴角微微揚了揚,沒再阻止她。
南汐在附近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塊番薯地,從地裡刨出幾塊番薯。
想了想,她又在刨番薯的坑裡,放了一些散碎銀子。
她高興捧著番薯回到軒轅離身邊。
“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藉著明亮的月光,軒轅離看到了她懷裡的番薯。
南汐把番薯放下,又找來乾柴生火,把番薯埋在火堆裡。
黃燦燦的火光映在她臉上,給她平添了幾分柔和美。
她……好像和在離王府時不一樣了。
軒轅離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的側臉,想著和她一路上經歷的點滴。
在驛站,船上,以及好幾次遭遇黑衣人的追殺。
她明明可以拋下自己,拿著和離書恢復自由身,但她卻選擇和自己並肩作戰。
軒轅離身在皇室,見慣了太多卑劣行徑。
在生死麵前,父母兄弟姐妹都能反目,可她卻能不顧生死陪在自己身邊,甚至還寸步不離照顧了自己好幾天。
軒轅離開始相信,她真的很喜歡自己。
可柳逸的死,始終是他心裡拔不掉的一根刺。
他無法接納南汐。
他移開視線,不再看她。
片刻後,南汐拿著烤熟的番薯遞給他。
“吃吧!”
軒轅離沒看她一眼,接過番薯低頭吃起來。
南汐坐在他身邊吃番薯。
見軒轅離沒有絲毫嫌棄,反而還吃得很香,她不禁打趣道。
“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離王,竟然一點都不挑食。”
軒轅離面無表情回應,“在戰場上,有一口吃的能保命就足矣。”
南汐這才想起他是個征戰沙場的人。
別的皇子在京城滿漢全席,他卻帶著士兵們風餐飲露,為大興立下赫赫戰功。
他的確值得每一個大興百姓敬重。
既然開啟了話匣子,南汐便趁機問:“那你和我爹熟嗎?”
軒轅離轉頭看著她,過了好久才開口。
“你爹替大興鎮守邊疆多年,是大興的英雄。”
“那我娘呢?”
總算問到正題上了,南汐藏在袖中的小手緊張攥緊。
軒轅離認真想了想,道:“你娘跟隨你爹在邊疆多年,也是值得欽佩的女子。”
對我娘評價還很高。
“你們熟嗎?能多跟我說說我孃的事嗎?”
“咳咳……你今天的問題好多。”
南汐衝他笑笑,“反正也沒事,就閒聊幾句唄。”
“我乏了。”
話音落,軒轅離背對著她,靠著城牆歇息。
但他並未閉眼,滿腦子都是太妃的告誡。
南汐嫁入離王府之前,太妃便勒令府內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南汐父母的事。
也同樣禁止他在南汐面前提。
這些年,他雖然不待見南汐,但時刻謹記太妃的告誡。
其實關於南汐父母,在軍營、乃至整個大興都是一個不能提的禁忌。
南汐動了動嘴唇,無奈盯著他的背影。
他的嘴真嚴,一點有用的東西都問不出。
翌日。
城門開啟的聲音,將二人同時吵醒。
南汐高興扶起軒轅離來,“太好了,我們總算能進城了。”
“嗯。”
還在城門口,南汐就開始在心裡計劃進城後,該如何犒勞自己了。
二人徑直朝城門走去,沒走幾步,就被一個守城的官兵攔下。
“幹什麼的?沒看到這裡貼著不許進城的告示嗎?”
官兵不耐煩指了指城牆上貼的告示,將二人往後推。
二人同時看向告示,上面的內容讓軒轅離黑了臉。
告示上大概的意思是,城中遭了水患,已經自顧不暇,無法接濟城外的難民,讓難民們去別的地方避難。
南汐低頭看了看自己和軒轅離。
他們一路坎坷,身上穿著普通,人也狼狽,難怪會被守城官兵當成難民了。
軒轅離怒聲質問道:“附近幾個鄉鎮都屬於南城管轄,你們卻不讓難民進城,你們是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