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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回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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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這可不是我的世界。為什麼我不擔心我那已經在隱隱作痛的屁股?

“抓緊我,芮婭諾,這條路很陡。”克蘭芬坦用他的手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讓我的手牢牢地環抱著他的腰。

溫暖不斷從他那強有力的手臂傳來,我有一種被憐愛被保護的感覺,這在莎倫·帕克過去的生活中,可從未曾有過。我不禁有些沉溺其中。

而且,該死的,這竟然是克蘭芬坦這個半人馬帶給我的。當然還有阿蘭娜、杜格爾、康納,還有我那已經死去的父親馬克加侖神主……

這個糟糕的地方已經是我的家了!我閉上了眼睛,把臉深深地埋在了我的丈夫的肩膀上。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已經同這個世界深深地連在了一起。

該死的,要不是芮婭諾女神耍詭計搗亂,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和一個不錯的律師結了婚;說不定我們還在郊區生了兩個孩子;說不定,我還能同我幻想的那個義大利帥哥眉來眼去,不過,我的意思可不是說我要出軌意圖對我的丈夫不忠。

可是現在,我卻來到了這個奇怪的世界。這裡到處都是半人馬,更不可思議的是,我竟然還深深地迷戀上了他們的神主。而且,這裡還有一群殘忍恐怖的怪物;我的屁股很痛,上面肯定滿是鞍傷;我的大腿和腋下也臭烘烘的;更要命的是,這裡沒有衛生紙!

就像我的學生們說的那樣,這簡直爛透了!

半人馬們又跑了幾個小時後,終於停了下來,打算補給水分,稍作歇息。我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只能勉強支撐著坐直身體。不過,能夠歇一歇也算是謝天謝地了。

這時候,太陽又開始下山,餘暉灑在河流裡,流水潺潺,波光粼粼。河流!這意味著我們距離艾波娜神殿真的很近了。克蘭芬坦舉起了手,向著路的一邊敬了個禮。

“那是?”我的嗓音有些粗啞。

“一個哨兵。”克蘭芬坦的聲音聽起來平淡無奇。

“嗯,呃?還有其他的哨兵嗎?”我吃了一驚。

“當然,在剛才的幾個小時裡,我們一直都處在他們的監視範圍裡。”

“那很不錯。”

克蘭芬坦哼著喘了一聲,我閉上了嘴巴,不再講話。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艾波娜女馬神可是羅馬軍團的守護神,同樣,凱爾特人也譽之為戰神。我開始暗自揣測芮婭諾女神有沒有接受過關於戰爭的訓練。

也許,她會在中學的英語課堂上有用武之地。

克蘭芬坦的肌肉又高高地鼓起,道路越來越陡峭,不斷地蜿蜒向上。我們向左轉,終於到了艾波娜神殿。克蘭芬坦突然止步不前,杜格爾和康納也停了下來,他們都屏住了呼吸。

上次離開時,到處都是漆黑一片,我也沒來得及好好地看看。現在總算能在日光下將這艾波娜神殿好好打量一番。的確,它的結構非常驚人!

上次我和萊斯維娜偷偷溜出來的時候,我就留意到艾波娜神殿建在一個平緩的山坡上,一點也不像馬克加侖城堡坐落在懸崖峭壁上,四周也沒有茂木叢生,更不可能掩護任何的敵人。只見它外面圍繞著美麗的光滑的大理石圍牆,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好像給它穿上了一件美輪美奐、清新雅緻的外袍。

神殿外面,一條河流潺潺流過,似一條光滑的錦緞隨意地環繞在它的腰間。神殿四周種滿了綠油油的葡萄樹,一眼望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微風拂過,掀起一陣翠波綠浪。

仔細一看,上面掛滿了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紫葡萄,沉甸甸的。一些漂亮的小屋零散地點級在田野間,使人不禁想起安妮·海瑟薇在斯特拉特福城邊的茅草屋頂小屋。

每家每戶大大小小的穀倉都齊齊整整地堆在蓄欄旁邊,看來這裡的農民豐衣足食,生活安逸。奇怪,我居然一隻動物也沒有看到。

和我離開時有些不同,這裡的人和半人馬都比之前多了些。他們在神殿的四周搭起了帳篷,帳篷的篷尖在微風裡輕輕地擺動。他們和以前一樣,生活完全沒有被打亂,繼續忙碌地放牧,陪著孩子玩耍、說話、做飯……而我就好像闖入了繁華的中古世紀部落一般。

一陣興奮的歡呼聲響了起來,似一聲平地春雷,整座神殿沸騰了起來,炸開了鍋。歡呼聲一陣接著一陣,一浪接著一浪,不絕於耳。只見他們高興地笑著,興奮地跳著,熱情地衝著我們揮手,熱烈地歡迎著我們回家。

“我們可以走了嗎?”克蘭芬坦瞥了一眼杜格爾和康納,然後他們三個齊刷刷一起望向了我。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意識到他們在等待我的應允。

“哦,好的,我們走吧。”

克蘭芬坦開始撒歡地小跑起來,杜格爾和康納也不甘示弱,緊緊地跟在我們身後。我笑了,他們的確很可愛,不是嗎?儘管他們的一半身體是馬,可他們的動作行為卻是百分之百的人。

我想試著重新理理我那凌亂的捲髮,然後把它們擁起來。可是,我最後決定讓它們就這麼散在肩頭,至少這樣會有飄逸的感覺。不過,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當我們走進那衝上來迎接我們的人群時,我提醒著自己,現在我可是人們關注的焦點,可不能出什麼差錯,我還得儘量表現出我的尊貴。

好吧,我承認我現在正在做一件非常荒謬的事情,在數以百計的熱情的民眾面前扮演著一位優雅尊貴的女神。我只得挺直了腰板,面帶微笑,輕輕地點頭致意,假裝著高貴典雅。大家的熱情更加高漲,不過,好像小孩子們不吃這一套。

“艾波娜!”

“歡迎艾波娜女馬神主人回家!”

“歡迎回家,艾波娜的女神!”

“艾波娜的女神,請替我們祝福!”

我不停地衝著大家點頭,揮手,熱情地回應著。謝天謝地,還好,我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人們歡迎皇室成員的盛大場面。

克蘭芬坦載著我走過了神殿的城牆,我才發現,神殿的四周有一個巨大的天然溫泉,清澈見底,騰騰霧氣團團升起,水汽氤氳。四周的壁上長滿了苔蘚,綠油油的,柔柔地在水底招搖。

我和萊斯維娜悄悄溜出去的那個晚上,夜色藹藹,我還以為那是一個巨大的人工噴泉。忽然,我張大了我的眼睛,簡直是不可思議!一匹精緻的巨大的駿馬岩石豎立在溫泉旁邊,栩栩如生,渾然天成,沒有一絲一毫的雕琢痕跡,大自然那鬼斧神工的技藝真是讓人驚歎不已。

溫泉水潺潺地從山上流了下去,我還記得阿蘭娜帶我到神殿的溫泉洗浴時的美好感覺,那可是非常的舒適與愜意。我忽然明白了,就是艾波娜神殿的設計師把這溫泉的水引到了神殿裡,這般的奇思妙想簡直是太聰明瞭——即便是聰明的以溫泉聞名的日本人恐怕也想不出來這般的妙法。

說到阿蘭娜——呀,我很高興,我看到她了。她穿著一件金鳳花顏色的飄逸的長裙,恭敬端莊地站在門口,在地上投射出一個婀娜迷人的影子。我急切地用腿夾了一下克蘭芬坦的馬身,向他發出一個訊號。

克蘭芬坦很快會意,他快速地穿過了人群,很快便到了門口。我翻身下來,衝著周圍的人又點點頭,微笑致意,便朝著阿蘭娜走去。克蘭芬坦和其他的半人馬則轉過身去,阻攔著那些熱情的村民,耐心地不斷向村民們解釋說我很好,沒有事,只是有些疲累,需要休息。等我稍作休息後,第二天第一件事情就是替他們祝福……

就權當阿蘭娜就是蘇珊娜吧,我伸出了我的手臂,走了過去,緊緊地擁抱著她,說:“能夠再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

“我也很高興,我的小姐,見到你平安回來,真好。”阿蘭娜的聲音裡滿是恭敬與順從,但是我還是感覺到了她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她真的是太高興了。

我慢慢地放開了她,她立即向我施了一禮,然後把我迎了進去。原以為首先映人眼簾的是雅緻漂亮的小花園,結果竟然還是密密麻麻的熱情的村民。阿蘭娜突然轉過身來,帶著我去了一道小的沒有經過精雕細琢的門,我還記得裡面站著兩個衣著不多的守衛。

在跟著阿蘭娜進去之前,我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望向了克蘭芬坦。克蘭芬坦衝我笑了笑,說:“你先進去休息一下,我待會兒要同我的部下簡單地商議一下,然後,我就——”克蘭芬坦故意停頓了一下,“——去你的房間。”他的嗓音有些深沉,有些沙啞。我想我的臉肯定不爭氣地紅了,“這樣行嗎?芮婭諾小姐。”該死的,我的臉肯定紅得更厲害了。

我和克蘭芬坦的目光撞上了,霎時間,我突然感覺到口乾舌燥,呼吸困難。我忘了我有多麼疲憊,滿腦子都是他那溫暖結實的胸膛,他那溫暖柔軟的嘴唇。

“我的小姐?”阿蘭娜的聲音打破了克蘭芬坦給我施下的魔咒。

“哦,嗯,來了。”我應著阿蘭娜,又衝著克蘭芬坦眨了眨眼睛,“好吧。”克蘭芬坦給了我一個魅惑的微笑,他一下子又擊中了我,我也回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我匆匆地跟著阿蘭娜進去了。天啊,我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我的丈夫眉來眼去,這是多麼荒誕出格的事情,這可有失我芮婭諾女神的矜持。

我們進了門,門口的守衛趕緊把門關上。我跟著阿蘭娜來到了一個大廳,一種熟悉的感覺縈上我的心頭。

“過了這個轉角就到了,我的小姐。”

我們走過了一個轉角,來到了我的房間。門口兩側站著兩個更加英俊的守衛,他們見到了我,優雅地敬了一個禮,我溫柔地衝著他們笑了笑。他們為我開啟了房間的大門,在門被關上之前,我學著梅·意絲的樣子,用最甜美的聲音說了一聲:“謝謝。”

“哦,我的天啊,阿蘭娜,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你這一路上發生的一切。”阿蘭娜走到我的衣櫥前,找出了一條薄如蠶翼、優雅華麗的裙子。我緊緊地跟在阿蘭娜的身後,急切萬分地想要把一切都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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