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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蘇玄與簡雍點了五十名精悍計程車兵,化妝成農夫、米商、行腳商人,化整為零朝下邳行進。
蘇玄打扮成一個儒士,簡雍打扮成他的護衛,兩人乘坐馬車前往。
兩日後,馬車抵達下邳。
蘇玄從車窗抬眼一看,但見下邳城牆堆砌極高,上面旌旗招展,數十支守衛隊來回巡邏。
馬車進了城門,立即被門口守衛給攔下,一個高個士兵上前檢查。
他掃了車上一眼,厲聲問道:“你們從何處而來?”
蘇玄不慌不忙答道:“我等由揚州而來。”
“來下邳做甚?”
“求學。”
“跑這麼遠求學?”
“是啊,行路千里比讀千卷書還要長學問,吾睹世間萬般風情,如沐春風。”
高個子士兵捏住鼻子:“好酸,好酸,真是受不了。”
一眾士兵哈哈大笑。
高個子士兵圍著馬車轉了一圈,沒查出問題,便揮了揮手:“行了,可以進城了。”
簡雍一聲吆喝,車伕揚起鞭子,馬車緩緩駛入下邳城內。
兩人在城內偏僻之處找了個客棧,待安排妥當,簡雍來到了蘇玄房內。
剛進門就看到桌子上鋪了張白紙,上面畫了個四四方方的黑框。
“子仲,你這是畫的啥?”
蘇玄答道:“這時下邳城的輪廓,裡面的內容還需我們齊心合力填充上去。”
簡雍不解:“畫這玩意兒有何用?”
“攻城戰需得知己知彼,方能取得最大戰果,否則便如盲人摸象,殺敵全憑運氣。”
簡雍有些明白了:“子仲真是細緻,考慮的實在是周全。”
“主公委如此重任於我,自當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
“說的好,我也會拿出幹勁,全力助你。”
蘇玄伸出右手,兩人雙掌一握:“憲和,此番咱倆齊心合力,定會立下大功。”
兩人又商議許久,簡雍這才出了客棧,去各處分別找到五十名手下,一一安排好探查任務。
第二日一早,潛入下邳的眾人便去往城內各處,蒐集情報。
蘇玄去的是城南兵營,他不緊不慢的穿城而過,來到兵營外。
偌大的兵營外防衛森嚴,一隊隊衣甲鮮亮計程車兵手持長戟來回巡邏。
蘇玄還沒靠攏,一個士兵就凶神惡煞的吼道:“此乃軍事要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快走開。”
他揮舞長戟走了過來,蘇玄見狀不妙,趕緊溜走。
來到一個巷子,蘇玄來到一個賣蒸糕的小攤兒,買了一個,然後向小販打聽。
“前面這座兵營建的好壯觀,不知是哪位將軍在此駐守?”
小販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誰知道啊,當兵的個個兇巴巴的,我們問都不敢問呢。”
“說的是。”蘇玄有些失望,轉身去了下個小攤兒。
一連問了五、六個,都是一問三不知,連一個有用的資訊都沒獲取。
蘇玄皺起眉頭,思忖片刻,決定去府衙一趟,看能不能花點錢從官府的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剛走沒幾步,蘇玄就感覺有人在後面扯住衣服,他回頭一看,居然是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臉色蠟黃的小乞丐。
蘇玄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心裡不忍,便摸出兩枚錢遞給他,哪知小乞丐居然不伸手接。
“咦,給你錢怎麼還不要呢?”
“這位大哥,我不是來討錢的。”小乞丐的聲音又尖又細。
“那你扯住我做甚?”
小乞丐神秘的眨了眨眼:“我剛才聽見大哥在打探軍營的訊息,這才拉住了你。”
蘇玄一驚:“你想做啥?”
“大哥莫要怕,我只不過是想掙些訊息費。”
“訊息費?什麼意思?”
小乞丐湊近身子:“就是用下邳軍營的訊息換些錢。”
蘇玄聞言,立即看了看四周,這才小聲道:“你一叫花子,哪裡會知道軍營之事,莫要誆我。”
“你可別小看人,我在下邳也待了三個月了,大大小小的事兒都知道一些。”
“即便如此,軍情之事你如何能探知?”
小乞丐嘿嘿一笑:“正是我這種身份那些個軍爺才不會在意,說起話來無所顧忌,我偷聽了不少呢。”
蘇玄一聽,恍然大悟,說的太對了,怪不得丐幫的訊息是最靈通的。
“好,我相信你,只要能告訴我想要的,錢不會少給,快說吧。”
哪知小乞丐摸了摸肚皮:“我這五臟廟空空如也,都沒力氣講話了。”
蘇玄哈哈一笑:“好狡猾的小叫花,隨我來,這就請你吃頓好的。”
說罷帶著小乞丐去了城裡,找了家酒樓,點上三盤菜。
等菜上齊了,蘇玄轉身叫住夥計,要了壺酒。
等他回過頭時,頓時吃了一驚,但見桌子上的三個盤子已經空了,小乞丐盯著自己一臉的壞笑。
“你是幾天沒吃飯了?”
小乞丐答道:“也就三天。”
蘇玄嘆了口氣,喚來夥計,又點了三個菜和一大碗飯。
等菜上來,小乞丐伸手就抓了個雞腿塞進嘴裡。
“慢些吃,都是你的。”
“大哥,你別客氣,不要光喝酒,也夾些菜啊。”
蘇玄喝了一杯酒,說道:“我且問你,城南處兵營是何人駐紮?”
小乞丐邊嚼雞肉邊回答道:“是呂布手下部將魏續。”
蘇玄一聽,知道小乞丐還真有些料,急忙問:“此處有多少士兵?”
“約莫一萬五千餘人。”
“軍營如何分佈?”
“分左中右三部,各有一處大門。”
“魏續大營在何處?”
“在中間。”
“中間何處?”
“他大營插有‘魏’字大旗,進去後一見便知。”
“魏續軍平日裡訓練如何?”
“一般般吧。”
“夜間士兵什麼時候歇息?”
“戌時軍營便戒嚴,士兵不得走動,各自回營歇息。”
蘇玄默默記下這些資訊,接著問道:“下邳別處兵營的情況如何?”
小乞丐突然不說話了,只是伸出右手。
蘇玄一愣:“你這是做啥?”
“大哥,你得把剛才的訊息費給結了。”
“嗬,你還怕我賴賬不成?”
“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錢拿到手上心裡踏實些。”